014：告别（1/1）

草屋内，重新恢复了平静。

方羽依然在闭目盘坐，他没有修炼吐纳，只是放开心神，用心去感悟四周的一切，感悟自身的变化。

这是方羽第一次静下心来，放空自己。

渐渐的，他发现四周和平日看到的有些不同，那些灵气并不是死的，像是有灵魂一样，不断的移动着，跳跃着。

除了灵气之外，还有其他的灵气，以及一些淡淡的血气。

本以为血气已经消散，不想竟然还有残留。

很快，方羽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大陆一样，畅游在各种气体之中。

“很危险，竟然是杀意，好浓郁的杀意。”

“咦，这是什么？是情绪吗？为何能够干扰到我的情绪？”

... ...

狰王一直在观察着方羽，三日的时间很快过去，可方羽依然一动不动。

“待不了多久了，若是遇到了来寻宝的人，可就危险了。这家伙为什么还没有苏醒？要不要现在就叫醒他？可他若真是在感悟之中，我岂不是会毁了他？”

抉择一番，狰王终归隐忍住了。

就这样又耗了两天，狰王终于忍不住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方羽睁开了双眼。

狰王迅速恢复淡定，淡淡开口：“方羽，你可有收获？”

“不知道，但是我看到了很多剑气，刀气，甚至是一些妖兽的气息。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感悟。”

方羽尴尬的挠了挠头，他的确看到了很多东西。可若说感悟，却没有那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狰王蹙眉片刻，看到很多剑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不过，这和悟道可不同。

他自我安慰道：“那就是没有悟道。不过你能够看到那些剑气，也很不错了，说明你在这方面，还是有天赋的。”

“前辈，我想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仔细感悟一下那些剑气。”方羽认真的说道。

这几日，他感觉自己的收收获很大。

“不能够再待下去了。这一战，死了那么多人，他们的亲朋好友，以及附近的一些强者，都会闻讯而来。你若是继续待下去，必有危险。你只能离开万兽山，离开石头镇，才能够自保。”

要离开了吗？

方羽看向了远方，终归还是迎来了这一天。

狰王说道：“该教的我已经教给你了。接下来的路，也只能你一个人走了，我受伤太重，接下来我会陷入沉睡中养魂，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醒来。”

“并且，我不是真正的尊者，我的内丹，也只能暂时压住你的金火相冲，无法从根源上解决你的问题。你若是凡人，可保你一生无虞。可你已入修行，一旦你到了一定境界，我便难以压制，需要你自己去寻求破解之法。”

“弟子记住了。”齐浩回应。

“嗯，沉睡之前，我会隐藏你的火属性。另外，封尘绝可封自身气息，你应适当而封，不被人看透你的虚实，更加利于你在外行走。”

“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够爆发火属性的力量。否则一旦被人发现，我隐藏在你的体内，对你我而言，都是灭顶之灾。”狰王再一次叮嘱道。

方羽重重的点头，平冶子等人来万兽山，最大的目标就是狰王的内丹。

他明白，一旦内丹的事情暴露，他护不住内丹的。

怀璧之罪这个道理，方羽还是明白的。

这个秘密除了他之外，再也不会对第二个人说。

“趁着今夜便离开吧。方羽，我希望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再是如今的模样。”

狰王最后叮嘱了一句，便彻底无声。

“前辈，您安心休息吧。方羽，定不负所望。当我再次归来的时候，定让封尘剑，绽放往日的光彩。”

方羽轻声呢喃。这话是对狰王说的，也是对埋葬在这里的父亲说的，更是对他自己说的。

他知道，狰王本该大战后便沉睡修养，却为了帮他引路，苦苦支撑到现在。

他的父亲，又是为了他而死。

他又怎么能够让二人失望呢？

他再次跪拜下来，对着茅草屋拜了又拜，才拿着封尘剑，一步步离开离开废墟之地。

月光下，将瘦小的身影被拉的老长。

幸存的树木在随风摆动中，好像是在为方羽送行。

不知不觉间，天空再次飘起了小雨。

这是大战后的第一场雨，和往日的雨水不同，没有夏日的爆裂，轻柔而又细腻。

等方羽来到石头镇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整个小镇陷入寂静和黑暗之中，没有丝毫声音，宛若死水。

往日间，时常会响起的犬吠声，也销声匿迹。

不知不觉间，方羽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罢了，父亲已经不再，回去了做什么？”

叹息一声，方羽并未踏入家门，顺着街道而行。

泥水路上，留下一排浅浅的脚印，可很快，便会被雨水冲洗掉。

他路过了李婶的店铺，里面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狰王没有骗我，大战没有影响到小镇，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很快，方羽来到了白家客栈。

曾经整夜燃烛的客栈，也黑暗一片。

他不禁驻足停留，目光落在深处的房间。

他想要借着月光，看一看女孩的脸，可终归只是一片漆黑。

喜欢她吗？方羽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笑起来很好看，他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喜欢看着她笑，看着她耍小脾气。

至于进去告别，他没有想过，那样只会害了白瑶。

许久，方羽叹息一声，踏着雨水继续前行。

他要走到哪里去？他不知道，他只想再看一看生活了十多年的小镇。

“林先生，你还没走？”

方羽停在了学堂之外，诧异的看着林先生。

相比于之前，林先生苍老了许多，可直觉告诉他，林先生的气血，比之前更加旺盛。

“该走了。”林先生淡淡回应。

方羽点了点头，并未言语。

今日一别，不知可否还有再见之日。

“想好去哪了吗？”林先生询问。

方羽摇了摇头，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该去何处。

“天下之大，千宗林立，石头镇所在的赵国，只是东方的一个蛮荒小国。你乃剑修，北方万剑宗，东方白直门，乃是天下剑宗之最。然则，距离此地太远，你若前往，需三年五载，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赵国三大宗门之一的太玄门，虽然弱小，可其开派老祖，乃是剑修。你可前往，或有收获。”林先生说道。

“多谢先生指点。”

方羽目中含泪，将这三个宗门的名字牢记于心。他知道，林先生是在等他...

“去吧，修行之路多枯骨，但愿你我还有再见之日。你我虽做不成师徒，可也做一忘年交。”

林先生的话语充满了豪情和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