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有病就去治(1/1)
分别在即,傅辞一刻也不想和姜晚分开。
就连睡着了,也得紧紧抱着她。
可能是这段时间精神绷得太紧,傅辞做起了梦。
梦中的他身着大红喜服,俨然是新郎的打扮。
长长的迎亲队伍绕城一周,回到了傅宅。
在喜婆的高喝声里,“他”踢了踢轿门,喜轿里伸出一只手,“他”握了上去。
哪怕是在做梦,傅辞的潜意识也在告诉他,这个人不是姜晚。
她的手上没有白玉镯,手指也不似姜晚的修长又白皙。
傅辞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只能跟随在另一个他身边,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拜堂成亲。
心里着急不已。
晚晚去哪儿了?
为什么新娘不是她?
傅辞心中不停地喊,那个人不是晚晚,不能成亲!
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人留意到他。
礼官高喝“礼成”二字,傅辞心如死灰。
如果让晚晚知道他和别人成亲,肯定又想离开他,这辈子都不原谅他了。
一群人闹着将“他”和新娘送入洞房。
傅辞看着他们进了西院。
进了他和晚晚曾经住过的地方。
庭院里开着大片的美人蕉,那是晚晚进傅家之前他特意为她种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辞头晕目眩,现在的一切都是不对的。
婚房里,“他”挑开了新娘的盖头。
盖头下的人赫然是云嫣然。
对方娇羞地看着“他”。
傅辞听到他们说起了姜晚。
“好久没见着姜姨娘了,不知她身体怎么样,心疾有没有再发作?”
“她惯会装病,不用管她。”
傅辞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能说出的话。
不!
这不是他!
他们只是长了一样的面孔,这人绝对不是他!
“我给姜姨娘备了礼,大好的日子也让她沾沾喜气。”
“他”犹豫片刻,喊来了人,“去把姜姨娘带来。”
傅辞满心惶恐,晚晚还在府里。
而“他”却要娶妻。
这是在往她的心上捅刀子啊。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烦躁地蹙眉时,打发出去的下人回来了。
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姨娘,姨娘……”
“他”面色一沉,“又怎么了?这次是装病,还是闹脾气?”
下人摇头,“姨娘今日难产,人,人已经没了。”
骤然之间,傅辞像是被捅了一刀。
痛得几欲死去。
努力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梦,都是假的!
只要醒来了就好。
“他”身形一晃,咬牙道:“真是越来越出息了,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行,我现在就去看看,看她在玩什么把戏!”
这场酷刑没有结束,傅辞醒不过来,被迫跟去了宅院深处。
这个地方又偏又阴冷,以至于傅辞都不知道府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老旧的木门随意地合着,刚进院子潮湿中带着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
傅辞愤怒地盯着“他”。
这人居然敢把晚晚安顿在这种地方,真是狠毒至极!
傅辞恨不得立马手刃了”他”。
可是,他连脱离束缚都做不到,更别提做别的了。
“他”在正房门口踌躇片刻,几次伸手想要推门,最后又放下。
屋里有两个婆子在说话。
“有没有觉得这间屋子好冷?”
“床上躺着两个死人,能不冷吗?”
“砰!”
门被踹开。
无视嚼舌根的婆子,“他”大步往床榻而去。
傅辞终于看到了姜晚。
她瘦得脱了相,脸色惨白,双眸紧紧闭着,无声无息地躺在那儿。
和他脑子里的姜晚完全不同。
床里侧还有一个小婴儿,浑身发紫。
身上的脏污还没清理。
小手紧紧地捏成拳头,和姜晚一样,没有睁眼,也没有呼吸。
傅辞疯了般想要去抱姜晚,却怎么也做不到。
手一次次地穿过姜晚的身体。
他的晚晚还好好的,她也没有怀孕,哪来的难产!
这个梦太痛了,快让他醒来吧。
“他”站在床边,一声不吭地注视着床上的人。
突然伸手戳了戳小婴儿的脸。
又像被烫到一般猛地收回手,“这就是你给我生的孩子?长得和我挺像,不过嘴巴像你,脸型也像你。”
“现在还没足月,她怎么就出来了?是不是你今日情绪不好,影响到她了?”
“我给她取了名字,写了很厚一沓纸,你什么时候挑一挑?”
“别人的孩子都会哭,为什么我们的不会?”
“就算她是个小哑巴也没关系,傅家的千金,没人敢说三道四。”
“他”握住了姜晚的手,细得只剩下骨头,看着就足以触目惊心。
“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还是她把你身上的营养吸走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还有肉。”
“听说生孩子很可怕,这次你怎么不派人去前院传话了?早知道你今日会临盆,我就不出门了。”
“我送你的镯子怎么碎了?没关系,明日我就给你送新的。”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他”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神色平静,唯有眼眶越来越红。
到后来,已经快要滴血了。
“这半年我不是故意不来看你,我出门办事去了,前几日才回来。”
“我原本想着你向嫣然认个错,那件事就过去了,日后只要你安分守己,不要再玩弄心计,傅家可以保你一辈子无忧。”
“但我现在想想,你这人最是记仇,估计还在恼云家人,还在恼我,不道歉就不道歉吧,随便你,只要你高兴就好。”
傅辞气怒,一拳砸向了“他”。
“去他娘的道歉!云家人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晚晚!”
睡梦之中的姜晚身上被拍了一掌,恼怒地踹了傅辞一脚。
“有病就去治!”
傅辞终于从梦里醒来。
油灯跳跃,他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姜晚。
脸上有肉,并没有瘦到皮包骨头。
顿时有些恍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手从里衣下摆钻进去,掐住那截细腰。
是热乎的!
傅辞莫名流下了眼泪。
“晚晚,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