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碗面吃三回（1/1）
“小马啊，案件总结的PPT做好了么？”周警官问。
“做好了师父。”
“行，给我看看。”
周庄走到马婷婷的办公桌前，只见马婷婷的办公桌前一片狼藉，这边摆一摞书那边摆一摞文件，中间再躺着几个小摆件。整个桌子乱的可以，鼠标都没有地方放，马婷婷把鼠标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操作。
“在这个文件夹里么？还是这个文件夹？让我放到哪里去了？”马婷婷手忙脚乱的。
周庄感觉自己的血压蹭蹭上涨，马婷婷不仅桌面乱，电脑桌面也乱，屏幕上摆满了文件夹和文档。
“没事没事，师父，我把ppt备份到u盘里去了。诶？我u盘呢？”马婷婷又开始翻u盘。
“我说说你啊，不要这么丢三落四的好不好啊？一个姑娘家···”
“找到了，找到了，师父。”马婷婷在两摞书缝隙中拽出了u盘。
“老周，干嘛呢？紧急警情。”张毅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做上个案子收尾呢，怎么了？”周庄问。
“大案，有个爱翻垃圾桶的老太太在垃圾桶里翻出了只人腿。”
“天啊，走吧去现场。”周庄心里一沉，麻烦的案子。
周庄和张毅二人雷厉风行，整理好必需品就要出发，这时候马婷婷突然出声打断：“师父，我能出现场么，我也想去。”
周庄看了看小心翼翼却又满脸期待的马婷婷，皱了皱眉，说：“那你快点。”
抛尸现场，是老城区的一隅。因为拆迁问题难解决和城市扩张需求，老城区坐落着大量的“老破小”，仿佛现代化都市的一块块雀斑。抛尸地，就位于老旧砖墙下的垃圾场。如果不是老一辈人过惯了穷苦日子喜欢拾荒捡垃圾，估计这条人腿不会这么快被发现。
隔离带反而使得大量看热闹的民众聚集得更多，一位老人瘫坐在道路上，几位警察在温声细语的做着心理辅导，估计是被吓破了胆。周庄掀开隔离带走进现场，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随后凑近检查现场的现勘，询问情况。
“能得到多少信息？”
“初步判断，死者为年轻女性，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几天前，死者是被杀人分尸，从切口判断，死者应该是被锯反复拉开的。”现勘给出专业判断，“只有一条腿，目前只能做出这些判断，稍后进行进一步的研究的话，能够给出相对具体的年龄身高等信息，但也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马婷婷跟随者师父，不小心的就看见了那条人腿，切口处是发绿的、蛆虫在粉黄的液体涌动，腿上的皮肤和肉是不粘连的，整条腿粗旷壮硕，马婷婷发誓她见过的最胖的胖子也没有腿这么粗。她心理上还没有响应到恐惧，但是生理上已经率先感到不适。“yue，唔。”
周庄感受到了马婷婷的异样，转过头平淡但又严厉地告知马婷婷：“你要是敢吐到现场，你这辈子都别在想着再出现场了，在局里做一辈子PPT吧。”
马婷婷听着师父的话，不敢看师父的眼神，和自己的身体反应对抗了好一会，终于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老周，我刚刚调查过了，”张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这里的设施都比较老旧了，有几个摄像头，但是未必能有我们想要的信息。”
周庄看着那条破破烂烂的腿，叹了口气：“老张，请求支援吧。”
“立刻请求出动饱和警力，以该地点为圆心扩大范围，进行抄网式排查，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尸块组织，尽力尽快地确定被害人身份。然后让图侦的那帮家伙也忙起来，调集二十天前至十天前的录像，寻找可疑人员。”
“好的，其实这个尸体发现的不算晚，应该不会成为悬案，老周你不要太过担心。我们再核对核对近期的失踪人员，总会确定死者身份的，确定了死者身份，案件就好做了。”张毅看着周庄情绪压抑，安慰道。
“但愿如此吧，小马，跟着张队，帮着张队做点事情。”
“哦···，好的。”马婷婷连忙答应，心中不安，生怕下一秒师父就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周庄回警局协调下一步工作了，张队继续盯着现场。
“张队，我师父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马婷婷问道。
“生你气？现在他哪有功夫搭理你？”张毅觉得好笑。
“但是他刚刚好凶。”
“那是因为案件棘手不好处理啊，你师父情绪能好就怪了。你刚刚哭了？”张毅看着马婷婷泪眼婆娑的样子。
“哦，没有。是刚刚看到尸体，就突然想吐，然后眼泪就出来了。”
“怪不得闻你说话的时候，一股西红柿炒鸡蛋味，刚刚吐出来了？没事，第一次出现场吐出来也正常，总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嘛，放轻松。”张毅安慰自己年轻的同事。
“我没吐。”马婷婷争辩。“我早上也没吃西红柿炒鸡蛋，吃的是西红柿鸡蛋面。”
“啊？那你咋一股味。”
“我没吐出来，我又给都咽回去了，师父不让我吐出来。”马婷婷怯生生地说。
“哎呀，”张毅用看腿一样的眼神嫌弃地看着马婷婷，“你可真恶心。”
—————————
现场终于安顿完毕，现场工作的警官们迎来了短暂的休息。张毅累得瘫坐在一家餐馆的靠椅上，马婷婷殷勤地给他揉着肩，两人在等着老板做好餐食。
“张队，给我讲讲这个案子呗。”马婷婷矫揉造作的哼唧道。
“讲什么？”
“什么都行，比如说侦查方向啊，破案思路啊之类的。”
“怎么，这么好学啊？”
“嘿嘿嘿，这不是想和您一样厉害么。”马婷婷恭维道。
“哈哈哈，行，看你会说话的份上。”
“你来说说，杀人凶手为什么要分尸抛尸？”张毅提问。
“因为ta变态？”马婷婷猜测。
“怎么瞎讲？首先一种可能是，死者死的地方不好。”张毅说。
“什么意思？”
“张三家里发现了王五，张三会是凶手么？”张毅提问。
“很有可能。”
“所以啊，就得把尸体抛到别处去，然后减轻自己的怀疑。”
“原来是这样啊。”马婷婷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就丢到哪里去就好了啊，为什么还要割的东一块西一块的丢掉。”
“这个就有很多种可能了。”张毅回答道，“比如说，住在闹市之中，搬运一个大活人很容易被发现吧，但是只带一个小包裹出门的话，别人就不会在意了。”
“还有一个原因，张三杀了王五，但是谁都知道张三和王五关系密切，一旦发现死者是王五，那么张三就有重大怀疑。”张毅继续说，“于是张三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将王五切的一块一块的，切到亲妈过来都认不出，谁也不知道死的是王五，那么张三就不会被怀疑。”
张毅戏谑地转过头，看着马婷婷说：“东丢一块，西丢一块，警方就得不出有用的信息。就和你在局里将资料东丢一张，西丢一张，你师父要用的时候，你却找不到一样，你师父对你发火估计是看你跟个分尸案凶手一样吧。”
马婷婷被说的又羞又急，“不是，没，哪有，啊啊啊，我知道啦，以后不再丢三落四的啦。”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通过一切办法进行全方位的摸排，尽可能的拼凑出被害人完整相关信息，从而对她的关系网进行排查，进而寻找道可疑人员。”张毅说道。
“二位客官，你们点的红烧猪蹄，驴肉火烧已经好啦。”老板热情地吆喝。
“啊？”马婷婷面露恐惧，“张队，猪蹄子，刚刚才···，为啥要吃的这么荤啊？”
“不吃肉干活能有劲么？怎么害怕了？”张毅想要逗逗这个职场新人，拿起了一个‘不灵不灵’的猪蹄块，满满的胶原蛋白。
马婷婷瞬间想起了现场看到的一幕，生理再次不适，“yue。”
“要吐就吐出来，你可别在咽回去了，怎么，一面三吃啊？”张毅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