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失忆(1/1)
“啪、啪、啪——”
三声有力的击掌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清脆。
“赤焰尊主这装傻充愣的本事,可真是让本圣大开眼界了。”
圣斐利收起金剑,话语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站在悬崖旁的木头转过身,此刻他眼中锋芒毕现,哪里还有一丝痴傻之相。
“曾经的丧家之犬,也配在本尊面前乱吠。”
北漠大陆最强的男人——赤焰尊主冥朔,他火红似血的眸子看向圣斐利,周身的杀气愈加明显。
圣斐利眸意渐渐变冷,面上也无一丝畏惧,他反而走上前望向崖底,继续讥笑道:“这个平民看起来凶多吉少,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看来计划已经被打乱了……我说的对不对?伟大的赤焰尊主?”
“你当真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平民?”
冥朔抬眼,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圣斐利盯着他的眼睛,似是在揣测他话中的真假。
“金灵圣主,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忽然一阵强风柞起,将一黑一金两种发丝纠缠在了一起,两人彼此冷冷相望,仿佛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我拿什么相信你?”圣斐利问。
“金灵圣族向来聪慧,还用我去证明什么吗?若不是他可以复活贝娅,本尊又何必耗费这几年的时间一刻不离的守在他身旁。”
“你能够复活贝娅!”
“谁能够复活贝娅,想必你更清楚。”
圣斐利的表情已经变的不对劲了,震惊,庆幸,喜悦,恍惚间他好像又看到了那张温柔如水的脸庞,在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
——殿下……我是里尧……
可、可他却再一次被自己所伤害!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竟让我将他打下了山崖!”
怒气在体内骤升,金剑随之被召唤出来指向了冥朔。
“他在你南洲境内落崖,十日之内找到他的尸身,他便还可以活。”
冥朔看着还冒着红气微光的右手掌心,刚才他明明使出灵力可以将李沐救下,却被其他的力量阻拦住了,那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气息,一瞬间强大如天网却又立马变的微弱如蝇,就好像鬼魅一般。
从那个世界回来之时似也是被这股气息干扰,才让他原本应该封闭起来的灵力在体内四处乱窜,以至于变成了有时清醒有时痴傻的模样。
而在昨晚,他才真正得以恢复。
想到费心养了两年的灵体终究是功亏一篑,冥朔眸中积压着一触即发的怒气。
“复活贝娅后,他归你,作为你配合我的报答,我会抽走他带有那部分记忆的灵识,让他只会记住完美的你。”
“选择性抽取”是整个北漠大陆赤焰尊主冥朔仅有的能力,因为极其耗费灵力,所以一般不轻易使用。
圣斐利动心了,那段施虐的记忆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虽然始作俑者也是眼前的这个他非常想杀掉的人!
“好!我答应不干扰你的计划!不过你要告诉我复活贝娅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冥朔眼神望向远处,那里月光如水,轻撒一地的波澜。
“我爱他。”
冥朔开口,声音中竟带了一丝少见的温柔。
然而圣斐利怎会相信这个回答,面前这个性情残暴,冷血无情的男人,又怎么可能会懂得如何去爱别人。
“整整三万年了,我终于就要再次见到你了,我的爱人……”
李沐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灰色的虚无之中,他的感觉像是在做梦,整个人身体轻飘飘的,似乎能随时被风吹散。
忽然眼前的灰雾聚集在了一起,慢慢的,幻化成一个同他等高的人影,看不清脸,却能感受到森森寒意。
“你是谁?”
李沐潜意识里觉得,这个灰影就是他偶尔能够听到的那个声音。
“吾是你最忠实的仆人……”
“我的仆人?你搞笑吧你!你是BUG吧。”
“肉身凡胎,如落雪般脆弱啊……”
“你到底是谁?”
“吾主还不能死……让吾奉献残余的力量给与重生……不历世劫,怎道成神……”
眼前的灰雾渐渐消散,而一股强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断的注入到体内深处,李沐觉得身体愈发的沉重,像绑着一块巨大的铅块一样在迅速往下坠落,他伸出手抓着空气,带着满眼的惊恐跌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
雨水滴答滴答,不急不缓的落在草丛中、土地上,树上的绿叶被打湿了灰尘,带着脏污的杂质下降,正好落入到一张沾满泥污的脸上上。
满脸脏污的男人睁开眼睛,一只约有半个手臂大小的老鼠瞪着幽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男人吓得惊叫出声,却发现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残音。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他伸手去触碰,好像是有不少伤口,艰难的撑起身体,还能正常走动,应该是没伤到骨头。
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人望着眼前如原始森林般的地方,茫然的望了望天边,远处有炊烟升起,那里是不是应该会有人在居住着?
“咕嘟咕嘟……”
肚子发出叫声,男人饿了,他环顾四周,除了茂密的草丛和树木,再无其他,忽而随风飘来一阵熟悉的香甜味道,男人寻着味道,找到了这股香气的由来。
这是一种白色的小花,长成一串串的挂在树枝上头,纯洁美丽。男人望着大树上的花朵有些出神,他总觉得这花很熟悉,脑中忽然出现一个人的模样,但又瞬间消失掉。
肚子传来饿意愈加强烈,男人爬上大树,摘了几串放在鼻间嗅了嗅,真香!然而一口下去之后男人皱着眉头将花朵全吐了出来,好涩!压根不能吃。扔掉手中的花,男人又找了许久,最后终于找到了几个野果子,虽然不抵饿,但也能稍微果腹了。
望着远处徐徐冒着的轻烟,男人脱掉厚重的外套,又往怀里揣了好些个野果子,然后往那股白烟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