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言传身教的干脆（1/1）

梦清妍有些惊讶地偷偷看向正在给她作伪证的人。

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得罪人的情况下站出来。在她的印象里，玉羡渊实在是个不解风情无情无趣的男人。

其实上次他已经为她得罪了拓跋宏。

他是怎么想的，这种谎话张口就来，一点也不像他会做的事。

完颜濯挑眉，“你确定？”

“属下确定。”

玉羡渊言之凿凿，从头到尾没有看她一眼。

“那好吧。”完颜濯手指轻点着扶手，苍白的下巴点了点百里江的方向。

“司命还有什么想说的？”

百里江扫视了一遍地上跪着的众人。

“就算不是她，可是刺客也定然藏在这群青楼女子当中。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既然找不出人来，索性把她们都杀了！”

“我不赞同百里司命的话！”

梦清妍抬头看过去，拓跋宏正叉着腰大大咧咧走出来。

“不过是死了个弟弟，您弟弟什么德性想必司命也清楚。不必为他大开杀戒吧。”

“再说我看司命死了弟弟也没多伤心，既然也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那不如留着这群女的，既然凶手藏在这群人中，当然是带着目的来的。”

“反正总会露出马脚，索性以后都盯着，要是把人揪出来，可比直接杀了强多了！”

百里江哼了一声，连看都不看拓跋宏一眼，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处事婆婆妈妈，不斩草除根，后患无穷！”

拓跋宏阴阳怪气道：“谁有令弟百里山干脆！昨天残今天死，一点都不带拖泥带水的，干脆得很！原来是司命言传身教。”

眼看两人就要在兵器堂中吵起来，这最后还不得大动干戈一人十几件兵器换着打起来吗！

完颜濯终于说话了，“好了。”他视线落在下面跪着的梦清妍身上。

“既然司命怀疑是你杀了他弟弟，那你就来我院中伺候吧，其他人也有嫌疑，既然本少主已经把人都赏给你们了，自然就由你们盯着。”

“要是再出什么差池，本少主就不打狗了，打狗先看主人，那就先打狗主人。”

梦清妍知道，完颜濯这么做完全和拓跋宏的建议无关，更不可能是他心慈手软了。他这是在下百里江的面子。

从一开始就能看出他对百里江的态度，不悦且不喜。

可是他这种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人，心里自然是认同百里江“宁可错杀一百，不肯放过一个”的做法。

所以他说这些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出了差池就要打狗主人，那狗主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把狗宰了，没狗了，自然就不会有差错了。

反正区区一个妓女，随便出点意外就死了，他们也不用费什么周折去把人盯紧了。

至于为什么把她放在身边，应该就是完颜濯怀疑她了，怀疑对象自然是放在身边盯着最好。

想通这些，梦清妍出了一身冷汗。这人不仅手段狠毒喜怒无常，心思也多智近妖，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有目的。

完颜濯起身，走到玉羡渊身边时，漫不经心道：“我把你选的人要走了，你心里是否不满？”

玉羡渊抱拳行礼，“属下不敢。”眼睛盯着地面。

完颜濯也没管他“不敢”还是“没有”。

“玉少使放心，既然我拿了你一样东西，自然会拿另一件来换。”

他抬手吩咐，“把我院子里那个女人带给他。”

完颜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姑娘。

“还不走吗？”

梦清妍听见后立刻起身，由于跪的太久，腿已经麻木了，刚一起身就差点重重跪回去。

玉羡渊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阻住她下滑的身体。

人刚一站稳，玉羡渊立刻收回手，退到后面站着。

完颜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再不跟上，腿打断——”

小蝴蝶翩然飞离，冬天是不可违抗的宿命，她也在从春夏飞向秋冬，冬天和毁灭是蝴蝶的宿命，玉羡渊只能看着蝴蝶飞向毁灭，无能为力。

梦清妍来到院子里时，正好碰上被人架着胳膊拽出院子里的小炮灰。

嫣然不甘心地扭头死死盯着梦清妍。

“为什么要把奴家送人？少主！少主！”

她挣脱侍者的手，连滚带爬倒在完颜濯脚下，俯身将脸贴在他的鞋上，满脸痴眷。

“奴是真心恋慕你的啊！奴从来没觉得是被少主劫掠来的。”

“那些楼里的人都死有余辜，都是为了促成奴与少主相见的筏子而已。”

“少主为何要将奴送人，奴可以留在您身边当牛做马！奴可以给您洗脚擦地——”

嫣然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而完颜濯只是不耐烦。

“好了！我知道了。既然你如此喜爱本少主，那就去好好侍候玉羡渊，伺候好了，我自然会让你再回来。”

垂眸俯视着趴在她脚边的女人，看见女人将脸贴在他鞋上嫌弃地拧眉。

不顾及女人还赖在他脚下，直接抬脚走人。

梦清妍无言地跟上去。

她只觉得荒谬和不可思议，只是几天的功夫，小炮灰竟然就能爱这个人至此。看着着实可怜。

梦清妍悄悄看向斜前方的男人，这人训人跟训狗一样，手段左不过让人形成一个个条件反射，下意识活在他的偏好与喜怒哀乐中。玩弄人心的一把好手。

梦清妍提醒自己一定要足够小心够有耐心，千万不能被驯化成犬，也不能露出狐狸的尾巴。

夜晚，梅寒雪浑身青紫，抱着被子缩在角落里，男人已经睡死了，呼噜声打得震天响。

她的嘴角还有淤血的痕迹，整个人精神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要杀了她，若不是她雌伏讨好，连今晚都活不过。

她听见这人与别人的对话。

“还要盯紧这些妓女防止出差错，不如直接宰了省事。”

“宰就宰了，不过是在床上玩的厉害些，玩死个妓女，少主还能为了这个罚我们不成！”

“话说回来，少主竟然将玉羡渊玩过的女人叫到院子里伺候，真是为了盯着那个妓女？”

另一人嘿嘿淫笑，“谁知道呢！少主亲自盯着，我看是看上了也想沾沾手。”

梅寒雪捏紧手指，看着窗外惨白的月色。

凭什么她要像蝼蚁一样被人随意践踏折磨，每天过得生不如死，苟延残喘都保不住这条贱命。

她自视甚高，此时才看清她自己不过区区一条贱命。

那既然都是贱命一条，为什么嫣然和梦清妍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都能爬上去，而她却要在这泥泞地狱里挣扎。

她比她们差在哪里！不就是没有她们够骚会勾引男人吗！

如果她努力洁身自好是这个下场，不如以后也做个去争去抢媚上欺下的骚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