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往与交易（1/1）
敲定下来交易的事，两人都不着急。老胡头躺在躺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而郝云也掏出根烟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与自在。
“喂！臭小子！给我也拿一根！”
见到郝云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烟，老胡头也有些馋，试图从郝云那蹭一根过来。
“滚一边去！抽你自己的！你不有烟吗？想抽等会换！”
郝云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老胡头的请求。
“玛德......”
老胡头骂骂咧咧的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来一袋烟，将烟丝放到烟纸上，再用口水封好。
掏出打火机点燃手搓烟，感受到辛辣的烟气在肺里弥漫，老胡头又闭上了眼睛。
“抽的烟劲这么大，你也不怕得肺癌！”
“管得着吗你？”
短暂的拌嘴过后，两人一时之间又陷入了沉默。
最终，还是先抽完了烟的郝云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沉寂:
“喂！老胡头......你之前是干啥的？”
郝云有些好奇的问道。
“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工兵。在边防部队，之前在隔壁省那边......后来退役了，去了工地，卖死力气，一个月挣得也不少，当时为了攒彩礼钱死命的干；结果可倒好，从楼上摔了下来，幸亏没摔死我，下面有东西垫着，要不然啊......嘿！”
自嘲般的笑了笑，老胡头摇了摇头，掐灭了烟头。
“怪不得你那些路障弄的那么结实......话说攒彩礼？是给你客厅照片里的那位攒的吗？”
郝云有些好奇，这个暴脾气老头在小区中也算是鼎鼎大名了，但是之前一直没有人愿意了解他。他总是形单影只，不像其他老头老太太那样成群结队的聚集在楼下。
偶尔，深夜里下楼散步的郝云便会看到这个古怪的老头，即使是在炎热的夏天他也会戴着厚实的口罩鸭舌帽，满头大汗的在垃圾桶里翻找着塑料瓶与纸壳箱，似乎他不想被人认出来，郝云有时就会欠欠的主动贴上去和他打个招呼。
讽刺的是，到了现在，两个矛盾最深的人却成了彼此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
“不是，人家嫌弃我没本事，不知道从哪听说我摔高位截瘫了，还怕我赖上她家，后来搬走了。工地也不敢再要我，工头在医院给我留下点钱，好说歹说让我自谋生路去了。”
“出了院工作没了，说好的媳妇儿也没了，喝了两天酒不服气又去找人家，没找到，最后想通了，算啦算啦，还得照顾爹娘呢！大小伙子有手有脚，干点啥不行？大丈夫何患无妻！”
“后来我又去了别的工地，通过相亲认识了我老伴，结婚后一直顺风顺水的。她身体不好，我们也就没要孩子，日子过得也还凑合”
“在那之后没消停几年，老了，干不动了，工地不要我了。我闲不下来，又去当了保安——就在咱这个小区，因为脾气不好，和住户吵了架又被解雇了。我有时也会去捡点废品换点闲钱，直到后来我老伴心脏病发作，一觉醒来人就没了——也幸亏她走得早，少遭不少罪。”
老胡头说到这儿有些唏嘘，骂了一句:
“艹！这踏马狗日的世道！”
老胡头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你还有别的什么亲人吗？”郝云看着有些消沉的老胡头，忍不住问道。
“没了，认识的人都没了，也没啥挂念的了......现在我就想着窝在这儿，能活一天是一天吧，等哪天撑不住了往下一跳，死的也快！也能少遭不少罪，直接去找我老伴去喽～”
或许是因为年纪已经大了，对于生死老胡头早已看清，他已然没了牵挂，也没了什么继续苟活在这世间的理由，对他来说死亡不再意味着分别，更多的是与那些早已远去的亲人朋友们重逢。
郝云看着他靠在椅子上衰老而又落寞的身影，又看着笼子里踱来踱去的鸽子，对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了一丝丝的愧疚。
他不再主动挑起话题，而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观察楼下的环境上，而老胡头就躺在椅子上看着天边的云发呆。
天台上只余下了风声。
“行了，老胡头，都到下午了，我下楼取等会要交换的物资，晚上还得做饭呢！”
不知过了多久，郝云推醒了躺在椅子上睡着了的老胡头，示意自己要下楼了。
“哦......好.......我帮你把楼道口那堆东西移开，你快去快回！”
艰难的移开堵在楼道口的障碍，老胡头拎着大锤站在楼道口目送着郝云快步下了楼梯。而郝云这边一路上也并未掉以轻心，到家后快速换上大登山包，开始跳挑挑拣拣哪些物资是用来交易的。
酒？自己不喝。之前在王姨家找到后顺手也拿了回来，本意是打算做燃烧瓶的，换点东西也不错。
烟？还剩下半条多，这几次出门都没找到过，算了......拿两包交易去吧，自己确实也该稍微戒一戒烟了！
面包和饼干自己都吃腻了，但是储量有点低......还是留着吧。
这也没啥能换的了啊！扫了一圈自己家的物资，郝云这才发现自己的物资储备还是少的可怜。
“这也换不了啥东西啊！不过也是，蔬菜放久了就不新鲜了，少换点吧还是......这两天也可以开始清扫上面的楼层了，估计还有不少房门是没关的，倒是可以叫上老胡头一起。”
心中暗暗有了盘算，郝云将准备用来交换的东西放进大登山包里，打开了房门。
又急匆匆的来到23楼，见老胡头还在那里等着，郝云便摘下并打开了背包。
“东西没多少，这次先少换点，你最惦记的酒我给你带过来了，你放心吧绝对是好酒，都是别人珍藏不舍得喝的，这次便宜你个糟老头子了！还有两包烟，给我换点新鲜蔬菜！”
“知道啦知道啦，大小伙子就长个吃心眼！”老胡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先不着急看背包里的酒，他招呼着郝云过来帮他重新堵死楼道，而郝云也乐得偷学这老头构建障碍物的手艺。
毕竟他还记得之前堵死自己后路的障碍物就是这老头弄出来的。可真结实啊！怎么踹都踹不开。
等堵死了楼道，老胡头早已乐呵呵的掏出了一瓶装在盒子里的白酒，拧开盖子闻了闻，脸上露出了陶醉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郝云带过来的酒很满意。
“行了行了，赶紧陪我上楼取点菜，我等会还要做饭呢，晚上还有事和你说呢！”
郝云看他这幅样子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菜拿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别都给我拿走了就行，一样至少给我留点，拿太多吃不了都坏了，你要不先直接说吧，啥事？”
“合作的事。”没急着上楼摘菜，郝云先谈起了自己刚才突发奇想产生的一个想法。
“合作？合作什么？”
“咱俩一起，把这栋楼里的丧尸都清理了，这样才能搜索些物资，两个人怎么也比一个人单打独斗要强！另外还有那些死掉的丧尸尸体也需要咱赶紧处理了，放它们一直烂着也不是个事，别好好的没被丧尸咬结果因为尸体腐烂让咱染病变成丧尸了。”
郝云简单的谈了谈自己的构想，而对面的老胡头却有些犹豫。毕竟对于他来说，清理丧尸和搜刮物资都不是什么极度迫切的需求。而郝云也不着急，毕竟这个合作方案也是自己刚想出来的，有些粗糙。
拉投资都需要一个精美的PPT呢！让人家把命投进去更需要让人家信服。
何况，最后少了老胡头的帮助自己也不损失些什么，正好能独吞那些物资。至于风险，只要小心一些也是能规避的。
“你先别急，先好好想想，我先上楼摘菜，明天我还会过来，你到时候给我个答复就行！”
郝云说罢就让老胡头打开了天台防火门，掏出一个塑料袋高高兴兴的摘菜去了，留下老胡头一个人眉头紧锁思考着郝云刚才所说的话。
自己真有必要去冒这个险吗？万一折了可是不得好死啊......
老胡头的脸上阴晴不定，终于他对着正在摘菜的郝云高呼道：
“你吃完饭上楼谈谈合作的事，还有，韭菜你别给我连根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