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惊雨2（1/1）
难道，那个家伙自己一个人跑去破境了？
很有可能，那她可能会在哪儿呢？养气谷！那个地方在哪儿来着。
杨七九回想着昨天和见臣在神剑宗内的浏览，麻利地从大师兄头上抢过背包，整理一番，打算现在就出发去那个地方看看。
急忙走到洞口，杨七九疑惑地看着背后悄然跟随的杨红衣。
“额，师姐这是？”
“叫我红衣。”
“额，我虽然名义上是掌门，其实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
“叫我红衣。”
她脸上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就好像杨七九不管说什么她都没打算听。事实也是如此。
“好吧。红衣，你这是？”
“跟着你。”
很好，说得很对。
“我的意思是，我为什么要跟着我。”
“因为现在，你是掌门。”
“？”
杨七九觉得自己实在是跟不上这些家伙的脑回路，她这是几个意思？
“因为我是掌门？”
点头，然后继续一语不发地站着。
杨七九试探着迈出一步，她就相当自然地跟上一步。
“是不是，上一个掌门和你说了什么？比如要你们听话之类的？”
“嗯，掌门说过。”
杨七九挑眉，上一个掌门？杨婉儿？还是那个传言里已经疯癫的前代掌门？
“那个掌门叫什么名字？”
“杨清风。”
“......他具体说了些什么？”
“听掌门的话，然后有些事不要说。”
“......什么事情不要说？”
杨七九试着张口问道。面前这个红衣师姐好像很听自己的话，那么她会那么听话吗？
“......”红衣师姐罕见的沉默了一会儿，她似乎在看着杨七九，又好像没有。
“怎么了？”杨七九被盯得有点毛毛的。
“不要告诉别人我是血剑妖君的事。”
血剑妖君？什么东西？听起来，又是一个不怎么好的称号。不要告诉别人，就能告诉他杨七九吗？就因为他的掌门？还是说，那个杨清风是故意留下这个后门的？
“不要告诉别人？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你是掌门。”
杨七九摸着头，有些头疼。他原本只是随口问一下而已，因为她不是说要听掌门的吗？这个什么玩意儿的称号背后不管怎么想都会牵扯到一些不得了的大事情。他怎么就嘴这么欠呢？这下好了，还不如啥都不知道呢。
“红衣？”
“在。”
“你知道养气谷在哪儿吗？”
“知道。”
又是意外的收获，杨七九算着时间，应该够自己赶在午时回到竹斋。他迟疑地命令道。
“带我去养气谷。”
“好。”
又是完全没有任何停顿和迟疑的回答，她走上前来，在杨七九不解的表情里。把他整个人横抱起来，突如其来的芬芳和温热的触感让杨七九身子一僵。
然后整个人就直接临空！
条件反射地抱住了柔软的躯体，在获得安全感的同时内心巨震。耳边呼啸的风声和身下有力的臂膀，垂落在脑后的发丝轻轻飞舞。
杨七九有些忐忑地小心观察着红衣的侧脸，却看不到丝毫不悦的情绪。
“？”
直到重新落地，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看着这样的红衣，杨七九正犹豫着说些什么的时候，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还以为呀，是谁呢！”
一个樵夫，脚踩草鞋，背着竹篓。手拿一把砍刀，身穿一件单衣。干练的短发之下是饱经风霜洗礼的中年男子特有的坚毅俊朗的面容，和肌肉痕迹清晰被晒出健康古铜色的身体。带着遮阳的斗笠，正遥遥招着手，朝他们这边靠近。
“陈伯？”
杨七九认出眼前这位就是自己第一次和杨老伯尝试出一次门累晕在半路上后醒来看见的人。
那也就是说，自己已经......
转身望去，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完美地成为了两扇巨大的石门，中间一道如同利剑出鞘劈开的天堑。
这就是神剑宗的入口，什么装饰和排场都没有，只有从天堑倾泻下的日光照耀着的一个小小石碑，其上刻着神剑两个大字。
笔画锋烈，入石三分。
然后是一条长长的台阶，一路从这天堑蔓延下山，期间两侧只有铁链铸成的索道，就像是把这条在群山上蜿蜒的巨龙深深地锁在这处山体之上。
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出了山了？
“七九！好久不见呀，怎么，现在有兴致出来看看啦？”
被称为陈伯的男子靠近后，用他那满是茧子的大手豪爽地拍着杨七九的肩头，微笑打趣。
“陈伯说笑了，只是有些事情而已。”
“哦？我方才也看见一位女子急匆匆地从这里路过，你们俩忙的莫非是同一件事？”
八九不离十。
“那女子可是往养气谷方向去了？”
“没错！”
“谢谢陈伯！下次我带些好酒好肉来孝敬您！红衣，我们走！”
杨七九迈开腿却被陈伯一句话拦下。
“好说，好说。只是，你可以走，这位却是不可以的。”
疑惑地转过头来，第一时间，用自己的手快速拉过她用剑的那只手，阻止了红衣又要拔剑暴起的动作。微笑着和一脸爽朗笑容的陈伯提问。
“陈伯这话是什么意思？”
“嗨，没有故意为难七九的意思！”
陈伯提着刀，扶着斗笠，依旧微笑着看着杨七九一行，即使那位姑娘的表情凶恶异常也没有动容。
“只是，有一个朋友特意嘱托我，不要让这位。”
伸出手，指向红衣。
“让这位踏出神剑宗的山门。”
一位朋友？谁？不让这位杨红衣踏出山门？为什么？
询问的目光看向红衣，后者见他的目光投来，乖乖地收起了那副和之前柳姐姐大打出手时的冷峻表情。却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只是站在原地，被杨七九拉着的手也没有自己挣脱开来。
“你知道些什么吗？”
无奈，杨七九出言询问。
被提问的红衣则是呆呆看着他，没有回话。
这个意思是？她也不知道？
杨七九转头看向陈伯，不抱希望地问着。
“陈伯知道那位是？为什么要不让她出门？”
陈伯大手一挥，直接说道。
“告诉七九你也无妨，那个朋友，正是灵剑门掌门杨清风。至于这原因嘛，他也没有告诉我。我就是一个看门的，也没有过多询问，所以我也不知道。”
嗯？杨清风？
杨七九回头看了红衣一眼，她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是自己刚才急忙阻止她出手时抓住的那只手。
连忙松开，杨七九望着看不到尽头的阶梯，问道。
“那个杨清风没和你说过这件事吗？”
“......”
杨七九只能回头看着她的脸问道。
“你不知道？”
红衣点着头。
“？”
杨七九头开始大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这养气谷怎么走啊，难道要拜托这边这位陈伯带自己走一趟？还有那个杨清风，他到底是什么打算？不让红衣出去？是因为什么？是保护，还是囚禁？
再加上这位红衣诡异的态度，杨七九觉得这三痴个个估计都不简单的很。
或许自己本不应该揽下灵剑门这个差事会比较好。早早把那个碎片丢给某个冤大头比较好。
对了呀，碎片！
杨七九掏出那块铁片，在陈伯微微惊讶的表情中说道。
“你看，你应该认得这个东西吧？现在我才是灵剑门掌门！那，那位杨清风的话，陈伯你看是不是可以算作无效了？”
那位陈伯只确认了一眼杨七九手里的东西，抬头又看了杨七九一眼。大笑一声，扶着斗笠朝着山林间转身就走了。
“如此，那自然是不作数了！”
这样就好了？这么简单？
杨七九看着他的身影快速消失在密集的山林间，摇头驱散脑海里那些有的没的的联想。
然后，就听得天上传来一声雷响。与那日不同的是，沉郁的乌云快速吞没了刚才还艳阳高照的天空。
伴随着呼啸的风声，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
起初是微风小雨，然后是蓬勃大雨！
天边战鼓轰鸣，耳边是激烈得如同战场上喊杀声一样的雨珠落地。
就这样，杨七九和红衣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这雨水淋了个透彻，就算他们呆在一颗双人合抱大小的树下也一样。
用手盖在头顶，杨七九看着这漂泊大雨，想着这下估计是无论如何都到不了那个养气谷了。
这雨太过密集，根本看不清自己周身三尺之外。走路都困难，更何况找个小姑娘？
等下，他不行。但是不代表......
杨七九转头看向被自己拉到树下的红衣。
这一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同样是被雨水从头到脚打湿了全身，但是和他杨七九不一样，这位！这位外面那件单薄的衣服底下，貌似是真的啥也没有啊！被雨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
杨七九立刻转过身去，不仅仅是为了遵循着非礼勿视的准则，更关键的是这位要是发起狠来，是真的可以一个呼气就让自己死的修士啊！
“你！你怎么......你......”
杨七九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即使他两世为人，也不过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还真没牵过几次姑娘家的手啊！
思绪非常混乱，杨七九不免又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
红衣正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管自己从额头上滴落的雨水以及身上被打湿的外衣。她就这么看着杨七九慌乱的视线，没有任何表情。
这种异常的表现反而让杨七九冷静了下来，很奇怪，确实很奇怪。
面前这个家伙，这个名叫红衣的女子，非常奇怪......为什么会这样呢？
血剑妖君，灵剑门大师姐杨红衣。和她的相处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这位女子缺少了一些对这个世界的正确认识，这一点比之他杨七九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对于她自己理解里的道义，或者说是规则无比的推崇的原因是不是也来自于此？就像野兽的本能一样？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稳定着自己纷乱的心绪，杨七九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看女子仿佛裸露一般的身体曲线，严肃地问道。
“红衣，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红衣先是一愣，然后歪头思考着些什么，然后说道。
“在想什么？”
好家伙，疑问句。杨七九这下可以肯定，这个红衣的脑子估计和那位花痴大师兄一样，虽然没有疯，但是也差不了多少了。
杨七九强行转过头，看着突如其来的大雨。尝试命令身边这位奇怪的女子。
“红衣，想办法把身上弄干。”
“怎么做？”
好家伙，第二个疑问句出来了。杨七九或许要纠正一下自己脑海里对于这些修行者的观念了。他们不是真正的那种无所不能的仙人来着。
“那，那找到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吧。”
杨七九退而求其次地说到。
然后，杨七九看见的，是自己面前密集的雨幕，在一瞬间出现了停滞。一个没有雨水的空间出现在眼前，然后又被从天而降的雨水填满。
回头看见红衣拿起自己的剑皱着眉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刚刚她是不是在一瞬间切开了雨幕，用她手里的剑？这么想着，杨七九就看见红衣的手挥舞得就像蜻蜓扇开的翅膀。她身前的雨幕中出现了一处大小见方的空间。
在杨七九来不及惊讶的时候，又用她另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带着他在这雨幕里快速地穿行。
身边冰冷但是柔软的触感让杨七九失语，眼前快速向后倒退的光景又让他感到头晕目眩。
直到，好像是步入了一处可以遮雨的地方。红衣才收起了剑，把他放下。然后乖乖地站在他身侧，看着他趴在地上干呕。
这种难受的感觉好不容易才褪去，杨七九本想平躺在原地，可视野里突然出现的一抹白色让他立马坐了起来。
他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观察起周围的环境。
此处是一间屋子的屋檐下，屁股底下是木制的游廊道路。紧闭的大门上有块牌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
“养气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