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线索（1/1）

平康坊，月影阁隔壁的街道上。

张李二人换了身衣服，戴着斗笠和面甲，从一座宅院的后门走出，混进了来往的人群中。

就在方才，不知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官府突然上门搜查，好在李固早有准备，顺着月影阁的地道潜了出来。

此刻虽然已是夜晚，但平康坊内却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张元一不断地打量着四周，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过去的人，对于盛世长安的景象他可谓是好奇至极。

虽说唐朝有宵禁，但那是针对于坊与坊之间的，坊内则是依旧热闹。

街道上人流如织，两旁的建筑主次分明，高低错落

一栋栋木楼飞檐斗拱、雕栏玉砌。

大红、青绿、黄褐各色渐染，给这繁华的街道增添了一抹如梦似幻的华丽色彩。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也是光怪陆离。

既有穿着襦裙、长衫的大唐百姓，也有带着面纱，穿着一抹束胸，露出纤细腰肢的西域女子。

不止是人，他甚至还看到了妖。

大量化作人样却依旧相貌奇特、衣着怪异的妖族混杂在人群中，就如同普通百姓一般东看看西逛逛。

他甚至还看到了一头猪妖化作的彪形大汉，站在一个摊子前，边吃边付钱。

那猪妖化作的汉子肥头大耳，身高数米，挺着个硕大的肚子坐在果摊前，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一种不知名的水果，吃得汁水四溅，满脸的舒适惬意。

张元一瞧见这一幕不由好奇：“固先生，长安城里有这么多的妖怪，百姓就不怕吗？”

李固闻言面露傲然，“我大唐兼收并蓄、海纳百川，妖又如何？只要它安分守己，按着大唐的律法来，那它也是我大唐的一份子。”

“可是……”张元一望着四周疑惑道：“这妖族的比例也未免太多了吧，我瞧这街上一多半怕都是妖族了。”

他的话让李固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起来：“没办法，如今这世道……”

他没再说下去，长叹一声，整个人消沉了许多，似乎这个话题太过沉重，触动了他内心的悲苦。

张元一凝眸看向他，轻声道：“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隐情？”李固闻言眉头一挑。

他望向张元一，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怎么了？”张元一被他看的莫名其妙。

李固微微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将军，你其实不是金吾卫对吧？”

说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锐利起来，“甚至……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固先生说笑了”，张元一眯起了眼。

“将军何必再做掩饰，从华州到这儿，我一路观察，将军的言谈举止，都不似这方天地的人。

“何况将军自称金吾卫，那对这长安景色应该再熟悉不过，何至于如此好奇，就像头一次到这儿一样。”

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剑拔弩张起来。

张元一没想到自己就是随口一问，居然就让李固看穿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皱着眉盯着李固，心中快速盘算着。

他对李固的感观很好，可此刻这家伙居然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是好是坏。

“是要继续合作，还是……”

张元一正想着，李固突然再次开口，“不过我看将军似乎不是域外天魔，要说的话……”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要说的话，给我的感觉倒是更像唐长老。”

说着他笑了笑，望向远方，一副思绪飘远的样子，喃喃道：“也不知唐长老现在怎么样了……”

“域外天魔？！”张元一听到他的话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有人提起这个称呼，还有李固方才所说的那番话，“自己像唐长老？”

他所说的莫非是唐三藏？

这一刻张元一无比确信，这个世界曾经一定发生过什么，并且造成了深远的影响。

眼前的李固，也一定知道些什么。

而这一切很可能就和自己被通缉有关！

“固先生，你刚才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拜托了，请告诉我一切！”

张元一一把抓住李固的肩膀，迫切想知道答案。

李固回过神来，望向张元一，轻叹道：“将军于我有再造之恩，按说我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在这件事上，恕某不能从命。”

他将目光望向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兹事体大，与天下苍生有关，某，不可言。”

张元一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慢慢松开了手。

他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再过一会说不定就能见到魏征，到时候答案或许就揭晓了呢？

他看了看自己的任务列表：

【本次任务要求：】

【1、探索高老庄，进入高府；（已完成）】

【2、进入长安城，见到魏征；】

【3、拜访五庄观，查看人参果树；】

【4、找到唐三藏。】

【任务时限：72个时辰】

【回归倒计时：52时辰（104小时）】

“只剩四天多一点了，除去现在要去见的魏征，还有两个任务。

“时间不多了，得抓紧一些。”

张元一心中默默想着。

两人也都不再多言，彼此沉默着朝坊外走去。

……

永兴坊，魏府。

虽然因为宵禁，出了坊区后，长安城的街道上一直都有金吾卫在巡逻。

不过依靠李固提前弄到的巡守分布图，二人还是顺利地到达了这里。

只是他二人所在的地方不是魏府大门，而是悄悄摸到了后门。

“翻进去？”张元一望向李固。

李固点点头：“我现在还背着通缉，哪怕做了伪装，可贸然登门拜访还是太过显眼，我怕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张元一了然，“也罢，现在敌暗我明，小心点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翻了进去。

魏府内，李固带着张元一就像走在自家花园一般熟门熟路。

李固不仅熟悉这里的地形，更了解魏征的作息规律，此刻他带着张元一穿过后花园，一路直奔书房而去。

魏府的建筑没有过多的装饰，所有的亭台楼阁看起来都很朴实无华，却又显得庄重大气。

此时夜已深，魏府中人大多都以入睡，四下里静悄悄的，夜空无星也无月。

漆黑的宅子里唯有书房还亮着灯光。

张李二人刚刚踏出书房门前的走廊，突然一束光从书房的窗户打了出来，照在二人身上。

张元一立刻警觉起来，却见面前的李固诧异地望着自己，面具下的瞳孔透露出无比震惊的神情。

“将、将军，这是你原本的面目？”

随着他话语，张元一这才反应了过来，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自己好像、大概、应该、也许，变回了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