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禽兽不如（1/1）

再看张怀素，捻须一笑，说道：“也罢，正是不看不知道，看了才知道。是与不是，看看便知。”

窦宝心头一凛，“莫不是要剖开人家的肚子？”

“来来来，随我来。”

张怀素转着一根手指，对着大肚婆的面门画圈圈。

大肚婆就跟癔症了似的，双手松开肚皮，缓缓立起身子，两个眼珠儿直勾勾的，跟随这张怀素的手指头，张怀素指向哪边，她便走向哪边。

“完了！”窦宝心说：“大肚婆着了道儿，妖道束住了她的魂儿，由不得她自己想怎样，而是妖道要她怎样她便怎样。”

果然，张怀素将手指头对着一张胡床点了点，“来来来，上去躺好。”

大肚婆直直勾勾，依照张怀素的指引，先是捏呆呆坐在了床沿上，接着蹁腿上去直挺挺的躺下。手脚并拢，一动不动。

“道长，我的刀快，用我的刀吧。”

薛怀义将尖刀拔出，欲要递给张怀素。

张怀素拂动袍袖，“怎可污了老弟的宝刀，愚兄有把手里刀，倒还有几分锋利。”

薛怀义将尖刀收了，叫嚷道：“烦劳道长快让兄弟瞧瞧，你那把手里刀到底有多锋利。”

“好好好——”张怀素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你且上眼看来——”

说罢，将一只手掌举在半空之中，晃三晃，摇三摇，念叨：“刀自手中来，万物皆可开。”

念叨完了，竖起一根食指。

接着，对着那根食指吹一口气。

神了奇了，奇了怪了。

就见他那根手指上的指甲，好似麦苗遇甘霖，蹭蹭往上长。

长到足有一尺长，尖如铁锥冒寒光。

窦宝看在眼里，惊在心头，暗忖：“原来‘手里刀’是这么一个门道。乖乖，杀人不用铁，官府也难抓。好门道，好门道哇……”

“仙长手下留情，放过她吧……”

谁在说话，柔声细语的。

“你少管闲事！再敢多嘴，小心我割了你的口条！”

薛怀义恶狠狠威胁那俏皮小和尚，窦宝方知为大肚婆求情的是谁。

小和尚害了怕，哭啼啼不说话。

“道长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个雏儿，见不得血。”

“不碍的。”张怀素呵呵一笑：“世人多有好生之德，见死总要救一救，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能为别人求情，正说明他有一副好心肠，老弟该多多善待他才是。“

“你妈的。”窦宝暗骂：“装的像个慈悲老仙，却是一肚子的坏水。三清祖师倘若有灵，就该打雷劈了你这只虚头巴脑的贼王八！”

“哈哈哈哈……”薛怀义大声浪笑，“既然道长说他有一副好心肠，倒不如抽出来下酒吃！”

听说要抽自己的肠子，小和尚白眼一翻，竟活活吓死了过去。

“你少在我面前装死！”薛怀义亮出刀子，“我先割了你的两只耳朵，看你能不能活过来！”

没等刀子碰到耳朵上，小和尚立时醒转，双掌合十，乱念佛号。

“哈哈哈哈哈……”薛怀义将刀子竖着插在桌面上，抓起一块肉骨头，大啃大嚼，野性十足。

张怀素笑一笑，不再理会野和尚，而是将那根锋利如刀的长指甲抵在了大肚婆高高隆起的肚皮上，顺着肚脐轻轻往胸口一划，肚皮立时开裂，脏器冒着热气，纷纷暴露出来。

窦宝不忍心看，偏又想看，于是强忍不适，继续偷窥。

薛怀义大叫：“是男是女，快些取出来给俺这相好的瞧瞧。”

那小和尚哪里敢看，紧闭双眼，浑身打颤，吓得连佛号不知道该如何念哩。

张怀素用长指甲在敞开的肚皮里面划动几下，然后念叨了两声，长指甲恢复原样。只见他将双手伸入脏器当中，小心翼翼托出一样东西来。

那东西呈灰白色，像是一个大水球。里面晃晃荡荡，竟是两个四肢俱全的婴儿在其中蠕动。

薛怀义见了，大赞妖道手段高，忙将一个瓷盆中的汤水泼在地上，请妖道将那个水球放进瓷盆当中，邪笑道：“连肉带汤一起吃，这才真叫大补。哈哈哈哈……”

“我的天呀。”窦宝只差没吐了，“想不到，这两个竟是活吃婴胎的禽兽。留下这种祸害，将来还不知会有多少良家遭其屠戮。”

越想越恨，于是用手使劲扯拽婉儿的裙角，要婉儿快些出手，弄死这两个禽兽。

薛怀义将刀子在手中掂了掂，一刀戳破水球，接着邪笑道：“果真没假，真是一对龙凤胎。”

说罢，一把?住小和尚的后颈，“心肝你也瞧瞧，这可是少有的好货，你今天有福气，道长吃肉你喝汤，也算没亏待你。”

小和尚紧闭双眼不敢看。

薛怀义威胁：“你不睁眼看，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说着就要下手。

小和尚让他这么一吓，哪还敢不睁眼。结果只往盆中看了一眼，便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又敢装死。好！我割你耳朵！”

“慢着。”张怀素将他拦住，“何苦非要为难他。不要理他了，咱们还是请客人进屋来吧。”

薛怀义怪眼圆翻，“哪里来的客人，道长莫非还请了别人不成？”

窦宝心说：“你个傻秃驴，我们是不请自到的，你只顾着一味凶横，人家老道就比你强，人家早就知道我们在外面偷看偷听呢。”

又一想：“完了完了，叫人发现了，想偷袭也不行了。倒霉不倒霉呀！”

“外面的朋友。”张怀素手拈胡须，笑呵呵道：“既然来了，还请进屋喝杯水酒，总在外面待着，反倒显得贫道礼数不周了。”

窦宝暗自骂道：“虚情假意的贼王八，说着人话却干着禽兽的勾当，诓我们进去，你好收拾了我们，呸！我们才不上你的当，不进去，偏不进去！”

“走！”婉儿一拽他的袖子，“咱进去。”

“真进去呀？”他傻兮兮的问。

“人家请咱进去，咱怎么着也要给人家几分面子才是。”婉儿语带轻松，丝毫没有惧意。

“你一个人进去吧，我在外面候着。有事你就喊一嗓子，我立马找人来救你。”

“少来这一套！哼！”婉儿先是坏笑一声，然后一把抓住窦宝的发髻，用力一推，窦宝就跟出了圈的猪一样，“咣”一下将门板撞开，紧跟着叫声“妈哎”，结结实实摔了大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