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离亡国还有15天（1/1）
“花开堪折摘什么枝那句话的意思？是趁咱俩还对眼的时候就及时行乐是吧？”我生气的说：“这样也行！我要是不要你了，你甩手就走，可别像我爹似的傻乎乎的念叨！记得找朕要青春损失的赔偿！”
兰章把我嘴巴捂住，眼睛冒出水光，“口无遮拦！一天到晚气死我、还是吓死我？”
“手伸出来。”
我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
兰章眨一下眼睛，“项......虞？”
我在现代世界会叫项虞，是因为我妈特别喜欢电影《霸王别姬》，讲的是演霸王和虞姬的两个戏子师兄弟的故事，一个是讲义气的假霸王，一个是痴迷戏的真虞姬，两人在动荡的时代挣扎受苦，赚了妈妈不少感动的眼泪。
我揉起鼻子，“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字，以后这么叫我。”
兰章嘴角一弯，好笑的说：“读起来有什么区别？‘项珝’去掉‘王’而已，是一样的。”
我突然呆怔住。
不当王的老百姓是项虞，当王的皇帝是项珝。
我跟这个女尊世界，好像更有联系！
我们到了蘅芜宫，里面一片漆黑，灯笼都没点上。
刚到晚饭的时候，连值守的人都没有？
宫殿大门敞开，我快步进去，兰章提过灯笼上前给我照明。
我大声喊：“人呢？”
“人呢、人呢——”
我越来越惊愕的声音在蘅芜宫回荡。
兰章吃惊：“怎会如此？”
宫人到处寻找金铃，搜出来一个夜里给花草浇水的小宫男。
“四郎。”男官厉声质问，“你服侍的金铃皇后在何处？”
小宫男跪下，哆哆嗦嗦。
“皇、皇后殿下打发我去宫外侍弄花草，我就再也没有进来过，不知道蘅芜宫内的事。”
我怒道：“金铃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看见？”
那个男孩偷偷抬头，看我的表情一眼。
宫男双手抓紧衣服，面红耳赤的说：“回陛下，我、我在外面收拣今秋熟了的果子，见到一队穿着绣青云官服的女人进去看皇后殿下，听人说是皇后殿下的父家人，后来皇后跟他们一起出去.......”
我惊疑，“青云国的使团把金铃带走了？”
是我生气惹恼了金铃，伊睨世家要给我好看？
兰章问：“四郎，你虽然只在蘅芜宫外负责园艺，但是采摘果子不是一时半刻的事，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叫四郎的宫男沉默片刻。
他颤抖开口：“我、我在门前听到皇后和一个女人争吵，皇后殿下叫、叫那个女人‘姑姑’。”
我脸色骤变。
“伊睨佳桂！”
自立称帝的伊睨佳桂亲自来了？竟然伪装混在使节团里！
伊睨佳桂难道专门回来把金铃带走？
我又想起上一世金铃忽然离开，今天也忽然在皇宫不见。
四郎胆怯的看我的脸，吞吞吐吐又说：“皇后开始不肯走，那个女人拉住他的手，满脸生气，说：‘区区一个皇后之位、一个黄毛丫头，你以为是你的荣幸？是雅兰金枝篡杀我皇储弟媳，伊睨家跟默顿家有夺主之恨！你在宫中受辱，当我不知道？铃儿，我弟弟若不遭难，你本来就是正统的当朝帝子，讨好你的应该是降为郡主、外放出京的雅兰项珝！’我偷偷看见皇后将头转开，半晌没应那个女人的话，那个女人继续责骂他，皇后过了半天才开口、说陛下、陛下......”
四郎面红如血。
四郎红住脸重复，“皇后说陛下是‘当世英雌，人中龙凤，是我喜爱的人物.......只有她这等的女人能、能与我、我......’。”
我拧着眉头。
按动物世界来说，我的大力气在女帝国的男性面前，是优点吧？
兰章冰冷，“后来怎样？”
“皇后殿下沉默抗争了快半个时辰，那个女人冷笑起来，说：‘铃儿，你来是为了当皇后，但她当不了女帝！’”
所有人脸色立变。
四郎吓得汗如雨下，“皇后愣了愣，才开始跟那个女人进里间说话，过了一刻，皇后和青云使节们一起出来了，皇后回头停住看蘅芜宫，被那个女人拽进使节团，然后、然后他们就走了。”
“这群姓伊睨的什么意思！”我愤怒大吼，“叫所有狗屁使者过来！给朕解释！”
礼部连夜来报，青云国使节不知所踪，和皇后消失。
金铃又走了！
我的心开始咚咚乱跳，感到一阵本能的窒息。
当夜一个满身是血的军官夜扣宫门，急报境外的骊水国和伊睨世家的青云国联合攻打默顿守军，我从没见过的将军表姐被伊睨佳桂一支冷箭刺穿脖颈，西北沦陷，全军覆没。
蟾宫宰相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马上着急的扶住她。
蟾宫宰相惨白着脸，按住我的肩膀。
“西北失去防守，骊水狼女与伊睨长驱直入，国内无力抵挡！”她痛心疾首，颤声说，“快叫、叫摄政王放弃东南虫族防线，退守长河，将京都南迁，让摄政王据守长河，还能保住半壁江山！”
兵部尚书痛哭，“国土失掉一半，遭骊水青云瓜分，两国将成催逼之势！”
我眼睛发直，脑中狂风暴雨。
“以后，徐徐图之，先保住女帝国......”蟾宫宰相开始咳血涕泣，握住我的双手，颤声勉励我，声音越见虚弱，“陛下是在意民生的明主，只是可惜生于女帝国国困民疲之时，这也是骊水青云急切入侵我们的原因，她们不想陛下将来长成气候，让女帝国恢复到兴盛之时！”
我大骂不止，急忙命令京都往南迁徙，同时传令叫姑姑带兵回来。
蟾宫宰相急得一夜白发。
我也一晚上没睡着，兰章在宰相母亲身旁哭泣，几个宫人为突然衰老几十岁的蟾宫宰相染黑头发。
第二天东南来报，姑姑听闻唯一的女儿被伊睨军偷袭杀死，痛怒发狂，率兵打向西北，谁劝也不听。
“不可！”
蟾宫宰相当即喷出一口鲜血。
我白着一张脸，一身浸透骨髓的寒冷。
兰章跑出太后听政的帘幕，抱住昏死的宰相哭喊，“母亲！”
姑姑已经疯了。
她率兵杀入西北，被骊水、伊睨、反攻的女巢国三方夹击，围杀战死。
伊睨佳桂把姑姑和表姐的头装在堆盐的盒子里，派人送过来。
我血红眼睛，当场拧断叫嚣投降的青云使者脖子。
蟾宫宰相在姑姑战死后大病不起，第二天就咳血死去。
骊水、伊睨势如破竹，占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失去防守的山河千疮百孔，裂解倾颓。
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