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常现身(1/1)
她直接去奖池里兑换了一刀白纸,一袋元宝纸,竹刀和剪刀各一把,一支毛笔,一瓶公鸡血和一盒朱砂……刚好把所有人气值用完。
手起刀落。
一张张白纸被裁出合适的大小。
十指翻飞。
成品是一片片纸人和纸马,看似单薄,却极具神韵,好像把它们摆起来就能奔跑跳跃。
千舟惊呆了。
【不是,主播你这,什么情况?刚才还空空的,你从哪变出这么多东西!神仙啊!】
哪变的?
这可都是你贡献的人气值啊。
杜蔓枝眨眨眼:“嘘,不是神仙,简单变个魔术。”
她迅速把公鸡血和朱砂粉末混合调制,用毛笔蘸了,想了想,提醒道:“等一下会有限制级画面,如果你有高血压心脏病之类的,我就打马赛克。”
千舟年轻力壮,可受不了激。
【我腰好肾好,哪哪都好,今天你必须让我感受一下到底有多限制】
杜蔓枝嗯了一声,提笔,专心为纸人描画眉眼。
深水旋涡,白纸灯笼,锦衣卫大战青蟒,以及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姑娘,坐在一堆纸人纸马中间,用血颜料画脸……
千舟头皮发麻,这场面,说不怕是假的。他又舍不得退出去,狠狠嗦一口红油小面,用辣意催发的朦胧视线,往屏幕里一看——
纸,纸马活了!
……
杜蔓枝起身抖抖裙摆。
因为材料只有纸,没有骨架,而且时间有限,她做得也简单,将就着能用。
纸马比纸人更费材料,这是求援用的,细节必须认真做,不能错。
她把先前画的避水符塞进马肚子,防止成品一碰水就毁了。
纸马开过眼,画过魂,洁白虚影正是一头高大健壮的骏马,对她很亲昵。
杜蔓枝拍拍它的头:“等着,有你表现的时候。”
纸马虚影昂首,抖了抖雪白的鬃毛,只等她一声令下。
杜蔓枝在小臂上划了一刀,手指蘸血,开始写信。
她不确定这边的阴差认不认简体字,特意画了简易地图,想了想,还在右下角添了几个胖嘟嘟的大元宝。
杜蔓枝把血书系在纸马前腿上,拍拍马臀,小家伙兴奋地一溜烟跑出去,十几米后渐渐隐去。
这个操作重复了几次,等她送出第五匹求救的纸马,失血的晕眩感也上来了。
她脚底打晃,由衷地感慨,人啊,还是应该有个好身体。
尤其是她这样需要放血的。
身板不够结实,血都不够用,关键时刻可怎么办啊!
目睹赵铁再一次挡住青蟒,气息不太稳,杜蔓枝叹气:“赵大人,这事是我对不住你,等事情解决了,我还你。”
赵铁本来不会踏进这里,是因为她才误打误撞被留下的,还尽心尽力护着她,她不欠人情债。
赵铁一愣,冷淡道:“不用说这种话,你是我义父过了门的新妇,只要他肯认你,我姓赵的一定不让你死在我前头。”
杜蔓枝知道他对九千岁忠心耿耿,点点头:“那我出去一定好好感谢他。”
赵铁不置可否,再次挥刀斩去。
她又剪了一些纸人,挨个往肚子里塞了简易版避水符,放它们去帮赵铁分担压力。
这还不算完事。
活动活动酸胀的十指,杜蔓枝开始折元宝。
与鬼魂交易,纸钱是最直接的货币,但是市面上那种粗制滥造的黄纸不行,必须要打过印的才能流通。
压印的工具一套要5000人气值,她兑换不起,于是选了一袋裁好的元宝纸。
纸元宝好在不用盖印,折出来一烧就管用。
杜蔓枝还没学走路就陪着白婆婆折元宝,是老熟练工了,一叠叠元宝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她正经手艺人,轻易不上战场,大后方才是她充分发挥能力的地方。
现在就看那几只纸马能不能把信带到,城隍老爷,快来管管事吧!
可惜,她求的还没应,时辰越近,水鬼闹出的动静越大。
那青蟒,像打了鸡血的大青藤,疯狂舞动上身,打得赵铁只能防守。
水下一声声闷响,十几具破烂的棺材接连报废,每个棺材都爬出一具灵活的腐尸,丝毫不受水压束缚,几个呼吸间已经爬上岸。
尸体是半白骨化的,骨爪一用力,迎上去的纸人就被扯得稀碎,它们目标很明显,直奔杜蔓枝!
杜蔓枝在生死关头找回了童年时期的爬树本领,三两下攀到树顶。
眼看着三只腐尸围拢在树下,白骨爪疯狂刨树干,木屑乱飞,她额角渗出冷汗。
赵铁那边也不乐观,同时被四只腐尸围攻,被挠出的血印子有青紫色在蔓延。
忽然阴风四起。
纸人们原本还在努力拖着其他腐尸,这时突然不动了,只会瑟瑟发抖。
当啷。
清亮的铁索撞击声直入灵魂深处。
杜蔓枝差点哭出来:来了!
前方多了两道长长的虚影,一黑一白,头戴高帽。同样是森冷的鬼魅气息,他们给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有问题,找警察!
杜蔓枝扯起嘴角,好,没亏了她放的那么多血。
阴差出面,自然不同凡响。
左边那个将铁链一甩,瞬间化成十几份,被锁住的腐尸散发出浓重的黑烟,抽搐着倒地,很快就再也不动了。
有的尸体把烂嘴一张,吐出一团魂魄,还没升空就被阴差锁下来,一个也没落。
杜蔓枝跳到赵铁身边:“赵大人,火折子带了吗?”
赵铁深深望了她几秒,沉默地掏出火折子。
“谢了!”
杜蔓枝把枯枝落叶拢成一堆点燃,把折好的元宝抛进去。
这边一烧完,空地上立刻出现了金灿灿的元宝堆!
“好成色啊。”
头戴白色高帽的阴差飘了过去,用惨白的手指拈起一枚元宝,放到嘴边深吸一口,眯着眼正要咬下去,被同伴一把拦住。
“咳。”黑帽子朝着那边的活人斜了个眼神,提醒他注意阴间公务人员的形象。
白帽子遗憾地放下,抽出一块染血的布片:“小姑娘,这是你写的?”
黑帽子惜字如金:“看不懂。”
白帽子安慰他:“不是你的错,缺的笔画太多了,这丫头不识字。”
杜蔓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