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水猴子（1/1）

暑假那次尝到捡钱的甜头，此后有意无意低头走路的我便希望可以再次被幸运眷顾。这样幼稚的想法，无异于守株待兔。此外，财迷的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几次在梦中捡到钱。

走在公路的时候，我还会十分留意躺在地上的扁平的东西。它们有别人家的孩子不小心打碎的破碎瓷碗，有从路边的房顶上滑落下来的瓦片，有被过往车辆压扁了的石头……它们在看哥哥和我谁更眼尖手快。

到了打水漂的时候，小伙伴们如约而至。每个人的口袋都是鼓鼓囊囊的，装着满满的宝物。众人都很开心，但谁笑到最后，还要比过才行。

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四个……

嘿嘿，十一个圈，俺最多，哈哈哈……

这次算你厉害，下次俺找个最扁的来跟你比。

气死俺了，就差一点啊。

不对，俺是十二个，你们一定数错了。

放屁，你算术那么差，是你错了才对，别不服。

再来，俺还有一口袋呢。

哼，俺就不信了，看俺的。

……

池水久久不能平静，料想鱼儿这会儿都不敢出水冒头换气了吧。一圈圈涟漪，晕开了一个个童年的梦。

大家兴尽而归，约定明天继续。我和哥哥回家后，姥姥伸出一只受伤的手，手指缠着白布，有一块被浸染成鲜红色。

“怎……怎……怎么了？”哥哥只要一着急，口吃就越发严重。

姥姥压低嗓门，言之凿凿：“被水猴咬的。”

水猴，亦称之为水鬼，是一种吃人的水怪。乍一听姥姥说碰到了水猴，我就一阵胆寒。

姥姥声情并茂地说道：“早上我去塘沿洗菜，洗着洗着，一片菜叶漂走了。我伸手去捞，突然，我的手就被什么咬住了，那个疼啊。我一看，水中冒出一张猴子脸，那不是水猴子是什么，我慌忙拿起菜刀朝水猴的头剁去，剁了好几下才收回手来。你们没看到，那血啊，把那片塘水都给染红了！”

我急切问道：“然后呢，它死了吗？”

姥姥皱起眉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只是吓跑了，水猴都是不死的。”

“弟，俺们……以……以后……再别……玩……玩水。”哥哥声音颤抖。

我有点不信邪：“水猴子能离开水上岸来吗？”

姥姥肯定地点了点头：“能上来一点点，离塘水远一点就没事了。”

之后，我和哥哥没敢在塘边玩了。再大一点，我隐约猜到姥姥当初是吓唬小孩子哩。姥姥用她的爱和智慧，编织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周末的早上，赖床的我被窗外的小伙伴唤醒，说是要骑马比赛。我一问，庄子里的小孩几乎都到齐了。没时间吃早饭了，我跳下床，朝窗外叫道：“等我，马上！”

不消片刻，我抄起院门后的竹竿，右腿一跨，上马，“驾”的一声，冲出屋外。哥哥和小飞已在门口等我，看我出来，扬鞭策马带路而去。

集合地在艳艳家的稻床上，我们仨一到，大家开始一字排开站好。

“绕庄子一圈，回到起点算赢。”大姐头倩倩说完比赛要求就开始了倒计时。

“3。”“2。”“1！”

“冲啊！”

“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