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云泥之别(1/1)
各国使臣都离开了京城,回各自的国家去了。
戎羌国的扎玛公主最先走的。北凉国的皇帝说,夏水灵射箭技术一绝,她着急要去找水灵比试。
在她的想象里,到了靠峰镇,她一定能让夏水灵惨败。
她要射杀北凉国皇上推举的姑娘,给北凉国点颜色看看,也给戎羌国的武士们,鼓鼓士气。
让他们在进攻北凉国时,比试看谁射杀的士兵多。
夏水灵,她要拿她祭旗。
楚左下了早朝,还是直接进御书房。他吩咐侍卫:“去,把牧云给朕找来,速度要快。”
“是。”
侍卫答应一声,哪敢怠慢,赶紧出宫门,骑上快马去牧云家宣皇上口谕。
正月里,天一点都没暖和。
凛冽的寒风里,牧云在院里练功夫。开武馆后,他和二叔是武师,要教弟子,自己功夫就不能落下。
牧守田和小雪也在,师徒两个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在对练,刀剑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雪有点不专注,时不时偷看一旁的牧云。牧守田看在眼里,甚是欣慰。
侍卫在院门口高声喊:“牧将军,皇上口谕,让你现在进宫。”
牧云一听,心一沉,知道一定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楚左大概又往水灵身上赖。
招他进宫,是吐苦水还是别的事?
没办法,不能不去。进屋换完衣裳,骑着快马,和侍卫一起进皇宫。
牧云辞去官职,但侍卫们都知道,他是皇上最心腹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不然不能辞官了,还时不时的找他来。
他们见了牧云,相当恭敬,就怕得罪了他,饭碗不保。
牧云直接进了御书房,楚左命人赐座。
牧云抱拳:“皇上,宣牧云进宫有何事?”
楚左眉头下沉,声音里带着浓重的怨怒:“昨天晚上,宫里设宴,给各国使臣饯行——”
楚左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牧云,不是我遇到事情就往水灵身上赖。
你听听那些话,不是水灵干的,还能是谁?”
牧云的脸色很难看:“当日皇上肩头受伤,整个皇宫,谁不知道?
皇太后和明悦长公主出事,被杀,整个北凉国的人,也全都知道。
不能排除,有人利用了这点。
皇上身边谋士众多,让他们来分析一下,不能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啥坏事都认为是水灵干的。
水灵是个普通的姑娘,采药,救治病患,善良而平凡,她没有本事制造昨晚那样的怪事。
再说了,水灵的说话声,皇上还不熟悉?是那样的怪腔怪调吗?”
楚左见牧云还是向着水灵说话,更愤怒了:
“牧云,我怀疑昨晚的话,是那只大金雕说的。年三十的晚上,很多侍卫听见它说话,应该是成精了。
金雕的主人,一定是水灵。”
牧云看着楚左:“皇上,恕我直言,从当日水灵在山洞里救下皇上,直到水灵和明悦长公主发生矛盾之前,皇上不是一直喜欢水灵吗?
虽然没有缘分做夫妻,一别两宽,互不相扰,不是更好?皇上为什么不肯放过水灵呢?
难道,非得置她于死地才能作罢?”
楚左道:“不是朕要置她于死地,是她用那特殊法子,丑化朕,激怒了朕。”
“皇上,你刚才也说了,你让扎玛去找水灵比射箭,皇上那样做的目的,不言而喻。
水灵没惹到任何人,为什么还要把她牵扯进来?
假如那件事情真是水灵做的,没有皇上的故意牵扯,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报复?”
楚左沉默了半晌,眉头皱得更紧:“牧云,朕承认,认识水灵后,朕就喜欢她,皇后的位置,朕都为她留了一阵子。
但是,皇室显贵,水灵不明白这一点,从她和明悦长公主发生矛盾的那一刻起,朕就看明白了,水灵不懂尊重和礼让,她不谦逊,不懂规矩。
一个小村里的姑娘,朕让杨润带着一箱子珠宝去请她进宫,允她皇位之位,她都给拒绝了。
一点都不明白,朕和她,已经云泥之别。想把她拉起来,朕伸手,她却缩手。
朕对她的喜欢,被她磨没了。
昨晚,朕就算牵扯她了,她身为被两国的子民,为朕分忧,不应该吗?”
牧云恨不得跳起来,扇楚左几个耳光,你以前是个处处被皇室排挤的王爷,需要很多人为你出力。
现在爬上了皇权极端的宝座,把忘恩负义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还云泥之别,你大腿被砍开时,怎么不说云泥之别呢?
为你分忧,也不能故意引战啊。
牧云深吸一口气:“皇上,既然如此,你坐你的朝堂,她当她的医女,云泥之别,永不相见,不是挺好吗?”
楚左摇了摇头:“水灵不知道好歹,屡次冒犯朕,坏朕大事,留她不得了。”
他狭长眼眸中盛满阴戾,显得相当狠辣:“牧云,你今天就出发去靠峰镇,理由是辞官了,回故乡看看父老乡亲。
你和水灵青梅竹马,她和她的家人,对你是不设防的。你仔细留意着,看看水灵会不会特异之术。
如果会,想办法跟她学,以后为咱们所用。
但不管会不会,水灵做事,全完按照她的章法,朕不能留她了。”
说到这,楚左把他的那把断月剑递给牧云:
“这世上,除了她家人和莫洛离,只有你能在出其不意之下,杀了她。
这剑锋利无比,插进水灵心脏,几秒她就能死,不会太痛苦。”
牧云大惊,楚左话落的瞬间,他惊跳而起:“皇上怀疑水灵干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有证据。
水灵不是皇上的敌人,也不是我牧云的敌人,我记着她在箫州城外,杀陈霸天,救下我命的恩情。
皇上一定要杀水灵的话,请另选高人,牧云无法昧着良心,去杀一个善良的、救过我命的、对我不设防的姑娘。
牧云已经辞官,帮不到皇上,告辞。”
说完,起身就走。
牧云是真怒了,他宁可舍弃项上这颗头颅,也绝对不做昧良心的事情。
那样做,还是人吗?
皇权在手的人,为什么像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