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站在对面（1/1）

同一天的此刻，楚左带着他留在京城外的军队，来到了翠山附近。

楚左本来的计划是，不离开京城，计划暗中实施就可以。

但楚左麾下有一个谋士，叫杨润，他跟楚左密谋，最后决定还是离开京城。

这样一来，京城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和他无关。

就算怀疑到他，也没有理由指责他，因为他没在。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在钱朵让他去攻打翠山盟时，楚左同意了。

带着他留在城外的军队，来到翠山脚下。

林结松被翠山毒蛇咬死后，他的那支残军，一直没收到前进或者后退的命令。

为首的将领干脆也不着急了，就在原地驻扎，反正军营不缺供给，待着就是了。

楚左大军来了，和他们会合，扎下营寨。

扎营后，楚左和牧云等一众将领，沿着营地走了一圈，当即下令：连夜砍伐周边桉树。

营地四周，一棵都不许留。砍下来的桉树，垛在离营地几百米的地方，给食堂做饭用，这样一来，就不怕翠山盟的人用火攻，一举两得。

楚左出发时，买了大量雄黄。

到了这里后，也是命人砍伐桉树的同时，沿着营地周围，挖了一圈沟，不用太深，保证把雄黄撒进去，士兵走动时，不会把雄黄带走即可。

还命人去附近乡村收集鹅粪，蛇也怕鹅粪。

先把营地防护好，等天冷了，蛇进入冬眠期，就好办了。

在此之前，楚左根本不打算攻打翠山，他来这里，有他的目的，志不在翠山。

但等他当了皇帝后，翠山一定要拿下的，这种江湖帮派，势力太强大，对皇朝就会构成威胁。

他绝对不会允许翠山盟一直存在下去。

夕阳燃尽，悄无声息地褪去。

黑夜覆盖了大地。

楚左独自坐在大帐里，桌子上是那封被水灵拒收的信，他出发来翠山前，回到京城的信使交给他的。

牧云端着热茶进来，给楚左倒了一杯：“殿下，喝口茶。”

“牧云。”

楚左声音低沉，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伤感：

“水灵以前，善良单纯，大方大度，待人多和善啊。但是，她和明悦发生矛盾后，怎么就变了呢？

就因为那个小矛盾，变得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连我给她写的信，都不肯收了。

你说，水灵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爱说爱笑的姑娘，怎么就不见了呢？”

见楚左又提起水灵，牧云在椅子上坐下来，低着头，默默喝着茶。

“牧云？”

楚左拧眉叫他：“为什么不说话？”

“殿下，我不认同你的看法。”

牧云放下手里的茶盏：“要说变化，水灵确实是和明悦长公主有了矛盾之后开始变的，但那件事儿不赖水灵。

殿下，你们是皇家的人，从小到大，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导致性格都有些跋扈。

明悦长公主命侍卫用大砍刀砍水灵的帷帽，在你眼里，你可能觉得，不就是砍了你的帷帽吗？为啥抓住这件事不放？

在水灵眼里，一旦那侍卫砍偏了，她的命也就没了，她怎么可能不发怒？

你对那件事情的处理，向亲不向理，不公平，水灵从那件事情上，看到了你的另一面。

她是个果断的姑娘，立刻对很多事情做了调整，比如和什么样的人做朋友，远离什么样的人。

她放弃了你，远离了你，所以你觉得他变了。”

“啪！”

楚左一掌拍在案上，眉头下沉，暴怒地大吼了一声：“你从哪学的这套歪理？怎么是非不分了？”

牧云看着楚左：“殿下，如果我此刻也拍一下桌案，你是不是觉得我也变了？

水灵就是那个拍了桌案的人。”

听牧云这么一说，楚左愣住了，事情并不难理解，难的是他认为，他们家的人比别人高贵。

他们拍桌案，别人就得说错了，别人同样拍了，就是变了，就是狂妄自大。

牧云站起身：“殿下，恕属下冒犯。”

顿了顿：“我这样，才是你熟悉的样子吧？”

牧云看着楚左，大桃花里盛着绝望，疏离，悲凉，他第一次产生了要离开楚左的念头。

“算了算了，你坐下，还有事情要商量呢。”

牧云默默地坐下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忠心耿耿追随着楚左。

水灵和明悦之间发生矛盾，沈彻和他一番谈话后，牧云注意自己身份，刻意和楚左保持了一点距离。

但他从未产生离开的念头，今夜，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脑海，久久都不肯散去。

第二天，吃完早饭后，楚左和将领们，还有士兵，每人身上都带了足够多的雄黄，甚至马鞍上都挂了雄黄包。

他们来到了翠山脚下，抬头往山上看。

翠山是真高，满山都是高树。一条山路，对，只有一条山路，能并行两辆马车那么宽。

除了那一条山路，四周全是怪石嶙峋，杂草半人多高，想另辟蹊路上去，功夫高强的一两个人或许能办到。

但要是想带着军队上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楚左道：“难怪林结松一次都没往上攻，确实很难攻上去。”

牧云道：“殿下，你仔细看，山路往上，两边是有石头垛的，有人往上攻，上面的人就会用石头往下砸。

山路这么陡，石头往上滚的速度会相当快。”

另一个武将道：“旁边好像还有箭弩装置，这翠山盟简直像个巨大怪兽，想弄死它，难度不小。”

众人正在七嘴八舌议论，山上有了动静，有人从山上下来了。

当先青年男子，身量极高，宽肩窄腰，剑眉星目，身穿白衣，腰挂长剑，俊美绝伦。

他身边一个少女，白嫩嫩一张小脸，清凌凌一双大眼睛，鼻梁直挺，红唇饱满。

浓密的乌发，挽着双丫髻，每个发髻上，缠着一圈珍珠链，太阳一晃，闪着光华。

浅绿色长裙，白色腰带，纤腰细若花径，美得倾国倾城。

正是莫洛离和夏水灵，两个人山路山下走，给人一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既视感。”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人，但一共也不超过三十人，就那么施施然地走了下来，站在楚左他们的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