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兄友弟恭(1/1)
很快史白大步进来,跪下磕头:“属下史白,见过太子殿下。”
说完,史白猛一惊,急忙改口:“太子殿下,属下一时习惯了,才——”
发现自己又叫错了,史白急得额头青筋都蹦起来了,这样的失误是致命的,尤其这个敏感时期,一旦楚恒怪罪下来,说不定会丢了脑袋。
楚恒轻笑一声,手一挥:“朕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起来回话。”
“谢、谢陛下。”史白站起身,退到一侧站着,这才敢用衣袖,悄悄擦去额头和腮边的冷汗。
楚恒看着史白道:“你可曾探到了楚左有什么动向?”
史白拱了拱手:“陛下,先皇驾崩那天晚上,楚左带着他的众将,在中军帐里商议军情。
一个玉匣子突然冒出来,落在楚左面前的桌案上。”
“你说什么?玉匣子是突然冒出的?”
史白道:“正是,是毫无征兆、突然就冒出来的,大帐里的所有人,都没看见是从哪里闹出来的,也都被吓了一跳。”
楚恒和他殿里的众臣,也都吓了一跳。楚恒的蛇眼眯得更细了,默了半晌,手一挥:“接着说。”
“牧云打开那个玉匣子后,发现上面有一张字条,写着皇帝驾崩了。字条下面——
字条下面,是玉玺。”
史白低沉的声音,在大殿里的众人耳畔响起,每一句,都不亚于一个巨雷,差点把殿里的人给雷个外焦里嫩。
“大胆史白!”
钱鲁低喝一声:“这种消息,一定是楚左军营里传出来,故意糊弄人的,你不仔细分辨,就这样来回陛下?
你就这样办差吗?”
史白对楚恒忠心耿耿,他怕楚恒,可不怕钱鲁。史白冷哼一声:
“国舅爷,我千里迢迢带回来的消息,你连这个殿门都没走出,就给否了?就认定是假的?
我问国舅爷一句,一旦是真的,你当如何?”
“够了。”
楚恒拧着眉头,瞪了钱鲁一眼,蛇眼里盛满了愤怒。
钱鲁吓得不敢言语了,他不是没脑子,主要是不相信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发生。
这才忍不住,想出言教训史白几句。
钱一彪气得差点跳起来,对着他儿子的脑袋,给他来个搂头盖顶。
史白是什么人,那是楚恒心腹中的心腹,就算质疑,也不要这样说出来。
别说你个国舅,就是他这个国丈,都不一定好使,帝王家只在乎忠诚,不在乎亲眷。
钱一彪给钱鲁递了一个眼神,警告他闭上嘴,眼下皇帝的宝座还未坐稳,他心烦着呢,你别惹事。
史白硬怼了钱鲁几句后,继续接着讲:“陛下驾崩没一会,楚左就知道消息了。
玉玺也是真的,装在玉匣子里,飞了过去。”
这下知道玉玺的下落了,竟是在楚左手里,事情很快就得传出来,这下难办了。
两天后,楚恒和他的心腹们,给楚左定了二十一条罪名,其中最严重的一条是,盗窃玉玺,抗旨不遵。
然后在上朝时,由言官上奏,要求皇帝派兵征讨。
这些都是过场,朝臣们心知肚明。楚恒自然准奏,命武将肖万河为镇远将军,两日后沙场点兵,第三日带二十万大军出征,去箫州城捉拿楚左,夺回玉玺。
楚恒给肖万河一道圣旨:如遇抵抗,格杀勿论。
对楚恒来说,他唯一的目的就是楚左死,至于死在箫州还是京城,没什么分别。
散朝后刚回到后宫,太监急急进来:“回陛下,皇太后来了。”
皇太后就是先皇楚一天的皇后,楚恒楚左还有楚剑的亲生母亲、现在的皇太后。
楚恒一听,知道他母亲一定是为三日后、肖万河出征箫州来的。楚恒冷笑一声,任何人都无法阻止他杀楚左。
只有楚左死了,他的帝位才能安稳,他的心也才能安稳。
至于楚剑,现在才十四岁,对他形成不了威胁。封他做个闲散王爷,一边享福去。
当然了,日后如果楚剑生出点什么年头,也照样杀无赦。
但楚左不行,他有勇有谋,手握兵权,想要谋反立刻就能谋反,这样的隐患,任何一个刚上位的君王,都会选择必须清除。
这一会的功夫,皇太后已经进来了。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因为先皇刚驾崩,头上只插了几支金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身边只跟着两个宫女,一个心腹嬷嬷,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她是有事情要说。
楚恒急忙上前行礼:“儿子见过母后,祝母后圣体安康。”
皇太后淡淡一句:“免了吧。”
落座后,皇太后看着楚恒,开门见山:“我听说有言官拟定了你弟弟二十一条罪状?”
楚恒心下明白,他母亲不提名字,偏偏用了一句“你弟弟”,意思再明白不过,你们是手足啊,手足不能相残。
他不动声色:“正是。
已经有证据证明,楚左派人盗走了玉玺,还以此为噱头,制造恐慌,说玉玺是突然落在他案头的。
这明显是要造反,是要弑君夺位。
儿子不派兵捉拿他,臣子们心里会有怨言,会不服气,岂不是乱了朝纲?”
皇太后眼眸中盛满了痛楚,有泪珠滚落:
“楚恒,你和楚左同父同母,你要是不想找借口治他的罪,什么样的臣子,能心有怨言?敢心有怨言?
如果真是朝臣们逼迫皇帝手足相残,只能说明一点,这是个无能皇帝,日后他们再逼迫你做别的事,你当如何?”
“楚恒,我今天把话说得明白些,你的那些臣子们,不就是忌惮楚左手握兵权,忌惮他的能力,所以想诛杀他吗?
我是你们的母亲,我了解你,也了解楚左,他决定不会生出弑君的念头的。
你们虽然生在帝王家,但也可以兄友弟恭。楚左在箫州守边关,你在京城当安稳皇帝,这样不好吗?”
楚恒眼皮一耷拉,眼睛看着地面:“母后,楚左是朕亲弟弟,但凡他安分些,别做那些让人神共愤的事情,我也不会派兵箫州。
他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我心意已决。先皇病逝,母亲伤心伤神,回宫里去好生养着吧。”
楚恒话音刚落,见大太监杜公公急急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