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北冥有鱼（1/1）
集团会议室。
陆长空正在和几个客户谈话，他的秘书则是拿着一部手机走了过来，“董事长，集团一楼有人想见您……”
“没看见我正在和客户谈生意么？”陆长空的声音有一丝不耐烦，他最不能接受这种时候被人打扰。
秘书脸色微变，她自然是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打扰陆长空，但是前台那个小姐姐将肖皓描述的很夸张，似乎真的和陆长空很熟，她也是犹豫再三，才选择冒险上前通报。
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陆长空咳嗽了一下，缓缓问道：“是谁想见我？”
“对方自称是您的朋友，肖皓。”
“什么！肖皓？”
陆长空霍然站起，“你确定是肖皓？”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陆长空的反应吓了一跳，秘书颤颤巍巍地点了一下头，“是的，他现在就在一楼大厅。”
陆长空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的激动亦是无法掩饰，“抱歉啊几位，我得先去楼下接一个朋友，失陪了！”
说完，他也不等客户回应，快步就走出了会议室。
楼下，肖皓正大大咧咧坐在大厅的接待椅上，嘴里还低声地哼着小曲。
一边的前台小姐姐看他这般胸有成竹，她原本忐忑的心也是放松了不少，但愿自己没赌错吧。
这时大厅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的声音。
“总裁！”前台小姐姐毕恭毕敬地上前打了个招呼。
陆韵寒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随后她就注意到了接待椅上的肖皓，似乎这个人有点眼熟。
而肖皓本来是背对着大门的，听到前台小姐姐喊了一句总裁，他便转过了身。
下一刻，两人再次四目相对！
“是你！”
陆韵寒的脸色顿时阴沉了几分，她没想到，这个神经病居然还找上门来了！
另一边，肖皓也是异常尴尬，没想到刚才在机场调戏的美女居然就是陆韵寒！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前台小姐姐则是愣在原地，她刚沉下去的心又悬了起来，看这架势，这个男人不仅认识总裁，似乎还和她有过节。
“你来这里做什么？”陆韵寒冷冰冰问道。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肖皓耸了耸肩，眼神看上去很是玩味，“无非就是不想看着你中招，特意来帮你化解凶兆的，倒是你，人长得挺不错，怎么心就像冰封了一般？”
陆韵寒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几乎冷到了极致，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自己，随后她又看了一眼一旁的两个保安，“把他轰出去。”
两个保安赶紧点头答应，随后两人上前一左一右便架住了肖皓，后者也丝毫不反抗，就这么任由两个保安控制着。
此时前台小姐姐脸色一片苍白，这个男人居然是个骗子，而且还公然挑衅总裁！看来自己这份工作也到头了……
“你们在干什么！给我住手！”
电梯口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小跑了过来。
“董事长。”
两个保安赶紧松开了肖皓，低着头给陆长空打了个招呼。
陆韵寒也是很意外，“爸，你怎么下来了？”
不料陆长空却是没有理她，反而是走到了肖皓面前，态度极为恭敬，“北冥有鱼。”
肖皓听罢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叶焜宁的专属暗号，如此看来他两人的关系真的非同寻常，随后他便答出了下一句，“其名为鲲。”
陆长空脸色一喜，紧接着又接了一句，“鲲之大？”
“一锅炖不下。”
一番对答下来，不光是肖皓忍俊不禁，就连旁边的保安和前台也是苦苦憋笑，甚至陆韵寒这块冰山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而接下来的一幕便震惊了所有人，除了肖皓。
只见陆长空俯身给肖皓深深鞠了一躬，脸上的恭敬更是达到了极致，“先生！”
肖皓淡淡一笑，脸上满是玩味之色，“若不是陆董事长来了，我还以为贵集团不欢迎我呢。”
“下面的人不懂事，还望先生海涵。”陆长空尴尬赔笑，随后又扭头瞪了两个保安一眼，“你们两个，还不给这位先生赔罪！”
两个保安自然是意识到了肖皓的背景通天，赶紧点头哈腰地要给肖皓道歉，“对不起先生！是我们有眼无珠……”
不等两人说完，肖皓便摆手打断了他们，“行了，你们两个也只是尽了保安的应尽的责任，我不怪你们，先下去吧。”
“谢谢先生！谢谢先生！”两个保安如获大赦，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陆长空见状，心里对肖皓佩服又更上了一层，傲上而不辱下，仗势而不欺人，难怪叶焜宁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另一边，陆韵寒还愣站在原地，显然是还没有缓过神来，肖皓玩味一笑，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之上，“陆总裁，现在可以不轰我出去了吧？”
陆韵寒听罢冷冷扫了他一眼，并没有用言语回答他，反而踩着高跟就朝大厅的电梯口走去。
身为父亲的陆长空自然是知道女儿的古怪脾气，但是在这个场合他又无法发作，只得苦笑着给肖皓赔罪，“小女年少无知，怠慢了先生，我替她给先生赔个不是……”
肖皓倒是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陆韵寒离去的背影之上，这个背影……好像很熟悉、很亲切、似曾相识……
直到陆韵寒走进电梯，肖皓才缓缓收回了目光，他思索了片刻，“说正事之前，还望陆董可以解答我一个疑惑。”
“当然，先生请讲，我一定知无不言。”陆长空的脸上挂着微笑，他似乎已经猜到了肖皓想要问什么。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按理说，你们两个应该是不同世界的人。”肖皓非常疑惑，一个商界大鳄，一个军界大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有着非同寻常的交情，这一点就足够耐人寻味。
陆长空哈哈一笑，随即解释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老叶那时候家破人亡，流落燕城，我那会是……郁郁不得志吧，后来遇到了他，一起经历了很多，现在想来，我和他也算是患难之交了……”
肖皓听罢点了点头，这些年，他从师父姬圣钧那里或多或少都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叶焜宁的过往，大概和陆长空说的一致，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年少时家破人亡……
“先生还有什么别的疑惑吗？”陆长空看肖皓还在沉思，便追问了一句。
肖皓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了，陆董可以说正事了。”
“这里人多眼杂，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
……
陆长空带着肖皓来到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肖皓坐在豪华的真皮沙发上左顾右盼，俨然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
“啧啧啧，看不出来，陆董还是一个收藏大师呀。”肖皓的目光停留在靠墙的博古架上，上面清一色都是价值连城的唐宋古董，“那个杯子，是唐朝的兽首玛瑙杯吧？”
“是的，先生真是好眼力！”陆长空正在泡茶，他没有想到，肖皓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这个藏品，要知道，就算是顶级的古玩鉴赏专家，也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这个古董。
肖皓只是淡淡一笑，“我有个朋友是做这一行的，我也就跟他学了点皮毛。”
“原来如此……”
陆长空点头以示回应，心里却是犯起了嘀咕，这个肖皓到底是不是在装逼？这能叫学了点皮毛？但是看他这副模样，又实在不像是刻意装逼。
“先生，先喝口茶，上等的碧螺春。”
嘀咕间，陆长空泡好了茶，整个办公室都飘忽着淡淡的茶香。
随后陆长空又走到了办公桌前，拨通了一个电话，“小顾，告诉客户我今天有事，他们的项目改天再谈，另外，让韵寒来我办公室一趟。”
将一切都吩咐妥当后，陆长空才坐上自己的豪华真皮沙发，看到肖皓已经喝了大半杯茶，他忍不住问道：“先生，这茶怎么样？”
肖皓咂了咂嘴，顺手又拿起了没喝完的茶杯，凝视了许久，这才缓缓开口：“从茶叶到茶具的选择以及对中投法的熟练程度，都足以看出陆董在茶道方面的造诣之深，因此这壶茶自然是无可挑剔了。”
陆长空闻言脸上很是有光，随即又追问道：“莫非先生对茶道也有所涉猎？”
“谈不上涉猎，只是喝的茶多了，自然而然了解了一些皮毛。”肖皓解释道，姬圣钧是个茶君子，自己以前跟着他的时候可没少喝茶。
“哈哈……先生过谦了……”陆长空站起，准备给肖皓再倒一杯茶。
这时，办公室的门开了。
陆韵寒走了进来。
肖皓瞬间感觉周围的温度低了好几度，甚至连手里的热茶都不热了。
另一边，陆韵寒虽然已经猜到肖皓可能有些背景，但是看到自己的父亲亲自给他倒茶，加上之前肖皓带给她的第一印象，她心里还是多了一股莫名的怒气。
陆长空也是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赶紧打起了圆场，“韵寒，这位肖先生是我们的贵客，你还不快过来和先生打个招呼？”
此言一出，陆韵寒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忙工作了。”
说完，陆韵寒转身就要走。
“站住！你现在连爸的话也不听了吗！”陆长空极为罕见吼了自己的女儿一句，看着她一而再再而三地不给肖皓面子，他深怕肖皓会因此怀怨在心，扬长而去。
陆韵寒顿了一下，显然她也没有想到陆长空会发脾气，毕竟这么多年来，父亲对自己只有疼爱，而今天，他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而吼了自己！
空气似乎是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