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一波一折（1/1）

按照穿越前看的那些修真影视剧里所说的，李三笛有“出现第二个自己”这个需求时，首先想到的并不是季瑶，因为在传奇故事里，修为高深之人可以化出分身，但是——

或许就像自己入化城做那个梦前，学不会穿墙越壁一般，并不是自己的修为做不到，而是……自己忘记了，怎么样才能做到。

而且很可惜，自那之后，自己虽然尝试过，但是再也没有成功做过那个梦。

李三笛亦向百灵请教过，这世上是否有什么术法，可以达到化出分身的效果，然而百灵却答道……

这个世上确实有些宗门的古籍里记载了化身之术，但这种术法就像传说一样，只存在于文字中，凡间没人能习得，也没有人见过，因为……只有飞升灵界之后，再继续自化神期突破至炼虚期，才有可能施展得出这种术法。

虽然凡间有类似分身的傀儡之术，但，要达到和活着的人或妖一样效果的傀儡术，不仅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和繁琐的程序，而且炼制起来十分残忍。各宗派也皆认为这是一种邪术，宗门中若有习此术者，既会被敬而远之，更会被其他修士所唾弃。

所以再三考虑之后，季瑶便成了最好的选择。

听完李三笛答的那一句话之后，季瑶短暂时间内并未开口，只用一双明亮的桃花眼盯着李三笛，面容似笑非笑，似语，又止于口中。

李三笛迎着她的目光，亦毫不避让。

就这么互相盯了一会儿，忽地，季瑶开始大笑起来！

她笑到两只手拍着大腿，李三笛却依旧一脸沉静，仿佛在耐心等她笑完一般。

许久之后，季瑶才收敛了笑容，然后站起身来走到李三笛旁边，在他身前来回踱步。

“李公子想让我做的事，我明白了。只不过有一点，我要先跟李公子说个清楚。”

“季姑娘请讲”，李三笛回道。

“虽然李公子那日支开了所有侍女单独见我，还对墨衍宗交代了、那日我在晴峰用幻颜术扮成墨知南刺杀你的事要保密，而且我也确实没有将幻颜术给了你的消息对任何人讲过，但是……”

“一来，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来嘛……”

“季瑶这个名字，在天下的名门正派间，虽然籍籍无名，但是在不见光的地方，还是有一些名气的。”

“在人界，还是有少数人知道我季瑶会幻颜术的，见过我真面目的也有……不到五人吧。虽然不多，但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李公子想让我做的事，若是被别人猜到从而泄了密，那也并不奇怪。”

“季瑶怕到时候坏了李公子的大事，所以这些话，要提前跟你讲清楚。”

听完季瑶这一番话，李三笛胳膊撑在椅子扶手上，抚着下巴陷入思索之中——

还以为那日在晴峰，自己有几分先见之明呢……若是这季姑娘当真早已在黑道上成名在先，那么……多此一举反而坏事，倒不如自己辛苦一些，只是万一遇到不便脱身的时候就有些穿帮的危险了……

但是百灵都说没听过季瑶这个名字，还专程暗中调查过，并没查出什么东西来……

李三笛抬手揉揉太阳穴——这件事儿，当真有些难办啊。

一番思索之后，李三笛抬眼看向季瑶，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般，微笑道：“若真如此……那李某就只能先送季姑娘离开混沌大陆了。”

“当然，给你们自由这件事仍然算数。姑娘自此只要不再为恶，李某便不会再为难你。”

李三笛的话让季瑶踱着的步子停了下来。

她眼神忽地肃穆，看着面前这个如今将人妖两界搅得满是风雨的大妖怪，却坐在这里斯斯文文，还对想要刺杀他的自己大度不已，就算用不上自己了却仍是一诺千金……

带着酒窝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似在回想笑容是如何漾起的一般，下一刻——

季瑶忽地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凑到李三笛跟前，笑嘻嘻道：“李公子这就要赶客啊？用不上了，就要赶季瑶走，可当真是无情！”

李三笛闻言放下撑着脑袋的胳膊，微微坐直身子，笑中略带歉意：“是李某的消息来源不够灵通，不知姑娘已经在暗道上成名在先。若继续让姑娘留在这里，反而要坏了大事。”

“不过李某并不是赶客，是最近有一些麻烦事，要先处理完。三个月之后，若姑娘还愿回来的话，回来就是，李某十分欢迎。”

季瑶笑道：“李公子这般心思缜密之人，不可能不查我。其实不是你消息不灵通，而是怪季瑶的名气虽然有一些，但却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响亮。但是纰漏就算小，也是纰漏，说还是要说出来的。”

“不过——”季瑶忽地重重说出这代表转折的两字，目光牢牢盯着李三笛的眼睛，对他微笑道：

“既然李公子如此重诺守信，而且我季瑶也接了李公子的信，不远万里来到此地，那么，怎么能这样什么事也没替李公子做成，就灰溜溜的逃走呢？”

李三笛闻言，亦直视季瑶，开口道：“姑娘的意思是？”

“李公子想让我做的事，我保证做好，而且——”季瑶弯腰凑到李三笛耳朵附近，对他一字一句悄声道：“而，且，绝，对，不，会，漏，出，任，何，马，脚。”

虽然被季瑶凑到耳朵根子哈着气说话，但李三笛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脸沉静地疑问道：“喔？难不成，季姑娘这幻颜术，还可以用在他人身上？”

“那么看来还是李某学艺不精啊。毕竟对他人使用幻颜术，和单纯向他人体内输送妖力大不相同。”

“单纯输送妖力只要妖力可以流动畅通即可：妖力强，可以控制对方经脉中的妖力流动走向，妖力弱，可以随对方妖力流动方向一起移动流转，两种方法都能达到效果——”

“但幻颜术就不同了。幻颜术是以妖力凝成无数极其细微的气流丝线来控制面部的无数点位，通过无数点位变化来捏出不同的脸。”

“这般操作，我只对自己施行，已经需要全神贯注不能出丝毫差错，若是对别人使用，便等于需要让自己控制的无数极细的妖气丝线进入他人体内，这般细微的力量很容易会被施术对象体内自身的妖力或真气气流冲散的吧？”

“若力量使大了，被施术之人的脸部会直接变形，使小了，自己的妖气丝线又难以维持稳定，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每隔十二个时辰都捏出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来，李某实在想象不到，这要如何做到。季姑娘若能做到如此，那当真是出神入化之功。”

季瑶离开李三笛的耳边，直起身子来笑道：“我哪有那么神呀！对别人施幻颜术，除非对方是毫无灵根从没有修行过的人，否则只要体内稍微有点真气或者妖气流动，都是用不了的。”

“但是想做李公子的替身，凡人之身自然不行。就算李公子能以自己的信物散出妖气来帮帮忙，但身上有功夫的，和凡人相比，举手投足的精气神都相差甚远。”

李三笛便顺着话，开口问道：“既然如此，姑娘你不能亲自上场，也无法对他人使用幻颜术，那又要如何来做到这件事，而且绝对不漏出任何马脚呢？”

季瑶看向李三笛，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答道：“这李公子就不用管了，季瑶保证完成任务就是了。”

“李公子只要告诉我，从哪天开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