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子夜歌：花好月圆（1/1）
韦仁富理所当然地毫无睡意。屋外明月当空，窗户有月辉透进来，关灯后的室内也并不特别暗淡，房顶上的椽子还历历可数。
西房间里窸窸窣窣的响动已经止息，刘巧英应该也是脱好衣服睡下了。
姐妹两人偶有的说话声也有一段时间不再发出了，大概是刘巧兰已经睡着了。
韦仁富仰面躺在刘巧英的床上，嗅着刘巧英残留在被头上淡淡的体香，自然无法入眠。
夜深人静之际，旁边家神柜上闹钟的嘀嗒嘀嗒声显得特别刺耳。
韦仁富度秒如时。
韦仁富屏气凝神地静听着。
韦仁富期待着西房间里能够突然发生新的响动，但始终是寂然无声。
莫非刘巧英也已经睡着了？她毕竟是太疲惫了，假如不带着心事，一定是倒头便能入睡的。
韦仁富感觉已经挨过了几个小时了。
韦仁富忍不住坐起身来，伸头去看家神柜上的闹钟，闹钟指针不是夜光的，辨认了好久，刘仁富才看清楚，此刻的时间是深夜十二点四十分。
“ 才半个小时啊，一定要等足一个小时。她也一定在等刘巧兰睡熟了。”
韦仁富一边暗暗责备着自己太心急了，一边轻轻地躺下上半身。
刘巧英没有答应韦仁富来家里，却已经让韦仁富睡到了自己的床上。
韦仁富坚信，虽然刘巧英也没有答应过来陪他，但刘巧英一定也会过来的，刘巧英一定也无法入睡，刘巧英也一定在等待着最佳时机。
韦仁富想象着刘巧英将要如何蹑手蹑脚地来到他的床边，韦仁富想象着自己应该如何把刘巧英拉进自己的被窝，而又不闹出过大的动静，惊醒了西房间里正在熟睡的他的学生、刘巧英的妹妹刘巧兰。
这样想着，韦仁富又感觉过了很长时间。
韦仁富静下心来，继续期待西房间里传出声响。
只是，除了嘀嗒嘀嗒的闹钟声和他自己的砰砰心跳声，屋里屋外，依然悄无声息。
韦仁富告诫自己，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定要耐心地继续耐心。
但是，韦仁富终究还是抬起身子又去仔细辨认家神柜上的闹钟指针指示的时间，这一次都到了凌晨一点二十分了。
韦仁富不是那么自信了，莫非刘巧英没有把过来陪他当个心事，真的呼呼睡着了？
韦仁富有些心急了。
但刘巧英睡觉的房间里有他的学生刘巧兰在，这个时候的韦仁富的大脑袋大嘴巴都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韦仁富突然想到了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就急中生智了。
“笃笃笃。”
“ 笃，笃，笃。”
韦仁富敲起了家神柜的壁板。
刘巧英睡着的房间里没有动静。
韦仁富躺下身子，又在床框上敲了一遍：
“笃笃笃。”
“ 笃，笃，笃。”
西房间里传来了有人翻身的声音。
韦仁富不能确认是刘巧英醒着，不敢再发出声响了。
西房间里有人在辗转反侧，还有轻轻的叹息声。
是刘巧英。
这下子韦仁富知道了，刘巧英也一直没有入睡。
但韦仁富不清楚刘巧英是在犹豫着，还是在故意弄出声响来试探妹妹刘巧兰会不会醒来。
“笃笃笃。”
“ 笃，笃，笃。”
韦仁富只好再次敲击床框。
“ 什么声音啊，我得看看了。”
刘巧英的这句话分明是对刘巧兰说的，是要听听刘巧兰到底有没有反应。
原来刘巧英是在试探着刘巧兰会不会醒来。
韦仁富不再敲击床沿了，他静待着西房间里的反应。
没有听到刘巧兰的应答声，也没有再听到有人翻动身体的声音。
终于，西房间里又有了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韦仁富感觉到，这是他的宝贝、他的心上人刘巧英身体轻轻抽离了被窝，双脚小心翼翼地落到地面了。
像一只可爱的猫咪一样，刘巧英差不多悄无声息地溜到了鸠占鹊巢的韦仁富床边。
“你小啊，还要人陪？”
刘巧英轻声嗔怪，粉脸却涨的通红。
韦仁富坐起了身，伸手拉刘巧英坐到了自己腿部盖着的被褥上边，有些颤抖地说：
“我就想还从你的左腿部取暖。”
刘巧英知道韦仁富是在回味他们高中同桌的事，柔弱无力地说：
“但现在还不是隆冬腊月嘛。”
“我就要嘛。”
韦仁富也像蚊子一样对唱着。
“这样不好吧。”
刘巧英好像还有些犹豫，但已经紧张得唇干舌燥，轻得几乎听不出声音的呢喃分明是在发抖。
“没有关系的嘛。”
韦仁富回应得有些笨拙。
“来都来了，就进来嘛。”
韦仁富紧跟着还又补了一句，这一句话补得更为笨拙。
刘巧英无力地抬手轻轻捂上韦仁富的大嘴巴，两眼期期艾艾又含情脉脉。
韦仁富移动双手托住大嘴边刘巧英凉凉的玉手，往自己的怀里拉：
“被子外边凉。”
刘巧英猫着身子，乖巧地钻进了韦仁富的被窝里。
韦仁富顺势躺倒下来，抱紧了有些瑟瑟发抖的刘巧英：
“现在我的腿比你的腿暖和，我给你焐，今夜我来给你回暖。”
韦仁富分开自己的两腿，把刘巧英并拢着的两条修长的玉腿夹在中间。
刘巧英上半身被韦仁富紧紧地抱着，下半身的双腿也被韦仁富的双腿紧紧地盘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他们的越来越仓促的呼吸声昭示着某种必然的山雨欲来。
刘巧英完全回暖了，却感觉到越来越透不过气来。
刘巧英挣脱开韦仁富的束缚，在韦仁富的身边平躺好自己的身子。
刘巧英躺在靠床边的这一侧，正好能够让自己的左腿紧挨上韦仁富的右腿。
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坐同桌的高中时代，两个人静静地躺着，彼此通过腿部传递着温暖与温情。
屋外月色正美，家神柜旁边北窗月辉继续流泻而入，月光清澈如水，中和着关灯后屋堂的暗淡，牛乳一样溢满室内，朦胧而浪漫。
刘巧英的眼睛里溢出了泪水。
韦仁富的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刘巧英轻轻地叹出了一口气。
韦仁富侧过身来，以慢动作温柔地为刘巧英擦去了眼角晶莹的泪滴。刘巧英张开双臂，深情地拥抱着韦仁富。
刘巧英又到韦仁富的腮边轻轻地亲了一下。
韦仁富的大嘴巴不失时机地迎了上来，两个人嘴对嘴紧吻上了。
两个人交替着把自己的舌尖伸进对方的嘴巴里探寻着，双方温热的舌头时不时地纠缠在一起。
热吻的同时，双方的手臂也在被窝里胡乱地动着，两个人都已经亢奋起来。
韦仁富率先停止了拥吻，把他的大脑袋埋进了刘巧英芬芳的披肩秀发里边，呼吸急促地嗅吸着，亲吻着。
“我会对不起你的。”
韦仁富有些喃喃地说。
“我不在乎。”
刘巧英也喃喃地回应。
韦仁富翻身俯伏到刘巧英身上。
刘巧英闭上了眼睛。
双方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却总是不得要领。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
两个人都燥热不堪了。
两个人竟然都忘记了脱去睡衣。
两个人到了这个时候才回过头来相互帮对方宽衣解带。
再次躺定后，两个人又是一番艰难的摸索。
虽然艰难，他们却都耐心地试探着，竭尽全力地配合着。
毕竟，实践出真知，这种事情终究会无师自通的。
他们终究迈过了人生的这道坎，如胶似漆，完美地融为一体了。
但他们又始终努力克制着，只是轻轻地纠缠，粗气都尽量少出，他们要保证不至于惊动到西房间里依然熟睡着的刘巧兰。
他们始终留心听着西房间里会不会发出异样的响动声。
他们这样小心翼翼地亲热着，更需要要足够的耐心与时间。
这样的仿佛偷偷摸摸多多少少有点折磨人，但他们乐在其中。
两颗心真正地紧紧贴在一起，的确比什么都重要。
他们的确是异样地幸福着的。
祝福他们吧，虽然他们注定不能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