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穷山水出恶匪徒(1/1)
廖杰卿提着死不瞑目的三当家的脑袋,将被一剑斩成两半的角弓和人头一起扔到了张成面前的地上,故意笑问道。
“这也是附近活不下去出来劫道的村民?”
张成叹了口气,没有搭话,把伤药洒在不慎中剑的右臂伤口处,疼得他呲牙咧嘴。
“这龟儿子砍人还挺疼的。”
将躺在脚底下的山匪尸体一脚踢开,张成绕过廖杰卿走到一个跪在地上,浑身是伤,满脸是血的山匪面前,语气不善道。
“报上名来,饶你不死!”
“嘿嘿!”
山匪哑声一笑,抬起头,两只眼睛瞪的滋溜圆,看了张成一会,突然猛地朝他吐了口唾沫。
“我呸!想让我出卖自己的兄弟,想得美!”
幸好张成早有防备,侧身躲过飞来的秽物,顺势扬起手上的巴掌,举了几秒,又放了下去。
“做得流寇勾当,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还讲什么江湖道义!”
廖杰卿走了上来,指着不远处自己斩下的三当家的头,又指了指边地躺着的匪徒尸身,笑道。
“你当家的都死了,何必在我们面前装义气呢?”
被擒住的匪徒微微一怔,似乎被廖杰卿所言打动,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又浮现出一丝恐惧,改口道。
“你...你别太嚣张,我们大当家的武功盖世,修为过人,定能为我们报仇。”
“到时候自会斩下你的狗头,当夜壶用,当皮球踢!”
廖杰卿笑了笑,没有把这威胁放在心上,漫不经心道。
“瞧你说的,我可是七境修为的求道者,求道者你知道吗?”
指着自己的鼻子,廖杰卿笑得十分轻狂。
“就你们这山旮旯里的土匪,怎么可能打的过我!不如回家种地去吧!”
“那还有地可种呀...”被俘的山匪低声嘀咕道,随后一脸轻蔑地上下扫了一眼廖杰卿。
“就你,不就是求道者吗?谁还不是呀,我们大当家也是求道者,一看就比你厉害!”
“我不信!”
“你爱信不信!”
廖杰卿眼睛一瞪,突然发难,一脚踹在那山匪的胸膛上,怒骂道!
“放屁,我能挥出剑气,一剑就把你们三当家给斩了!你们大当家有什么本事,能比得过我?”
一听廖杰卿又在拿实力说事,山匪气的直接从地上拱了起来,梗着脖子道。
“能挥剑气算什么本事,我告诉你,我们大当家能...”
气急之下的山匪突然语气一顿,随后猛地反应了过来,奸笑一声,说道。
“你想套我话?嘿,没门!”
切,被他反应过来了。
廖杰卿收起来装出来的那副面孔,冲着一旁地张大侠摊了摊手,反正他是没辙了。
这山匪嘴硬得很,之前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严刑拷打,硬是一个字都没说。
而廖杰卿演这么一出戏,套话的想法也被识破了。
正当张大侠一筹莫展之际,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诸位若是没发的话,不如让我试试。”
廖杰卿眉头一皱,看着那个手持羽扇,一脸假笑的白面书生走近众人道。
“哟,这不是廖少侠吗,别来无恙呀!”
该死的孔念慈。
廖杰卿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伪善的家伙,自己本来就不想理会他,没想到自己赶着往上面凑。
早知道刚才剿匪的时候给他一剑算了。
“孔堂主有心了!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了!”
张成脸上堆着笑,实际上心里快把远在江渝城里的杨峰骂死了。
天杀的杨峰,剿匪就算了,怎么还把孔念慈找来了,明知两人不对付,还把他和廖杰卿塞到一处,这不是明显给自己找事吗?
别到时候匪没剿成,这俩人就把脑子都打出来了。
不过还好廖少侠没有发作。
张成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廖杰卿,见他还没有拔剑的想法,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一个诡异的想法突然从他的脑子中冒了出来。
廖少侠长大了呀!
之见孔念慈揪住山匪的头发,将他拖到了路旁的小树林中,没过一会,树林里就传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又过了半晌,孔念慈便拖着不省人事的山匪又走了回来。
“都招了...”
将山匪口中得到的情报分享给众人,张成的眉毛是越听越皱,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真是,太无法无天!”
张成死死攥着拳头,随后深呼吸两下,冲着廖杰卿和孔念慈等人一拱手。
“兹事体大,我得回江渝一趟,向郡主大人禀报,二位请先带队前往星平镇整顿休息,静候消息。”
话毕,便翻身上马,手握缰绳一甩,疾驰而去。
见张成离开,廖杰卿虽然好奇孔念慈是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情报给扣出来的,但也没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转身上马。
“廖少侠可坐稳了,别又从马上摔着了。”
晦气,廖杰卿皱了下眉头,他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日后,定要孔念慈好看。
剿匪的“商队”行出去不久,便来到了定作落脚处的星平镇。
张大侠不在,就由他手下的一名副官上前和镇长交涉,给众人在镇北寻了个住处。
廖杰卿坐在马上一颠一颠地,左顾右盼,心道稀奇。
虽然几近日暮,但偌大一个星平镇竟然连一个人,一只鸡都看不见,着实有些奇怪。
“喂,老伯,你这镇上的百姓呢?为何街道山都空落落的。”
看来有这疑问的不只是廖杰卿,坐在前几个马车上的修士也是好奇,便开口问询起在最前面带路的镇长。
“哦,这不是马上快入冬了,按照往年的时令,也是山匪活动的日子。”
说到这里,老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开口道。
“方才村里有人回来报信,说是远远看到一众骑着马驾着车来的队伍,我以为是山匪,就喊镇民们从密道上山避难了。”
“就留下几个小伙子躲在祠堂里,和老朽一起候着,看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没想到是各位大人,这是不好意思了。”
得,没想到是个乌龙。
那几个修士点了点头,乍一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处,便打着哈哈把这话题给略过去了。
当真如此?
廖杰卿挑了下眉毛,老镇长这话逻辑倒也是自洽的,但他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星平镇也小,充其量就是个大点的村子,从镇南走到镇北也没几步路。
刚到落脚的房子,远远地就看见几个手持农具的青壮年杵在门口。
“镇长,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这几位是来自江渝城的剿匪的义士,你们都拿着家伙干什么,还不快好酒好菜,好生招待!”
廖杰卿等人此时的身份,正是自愿出城剿匪的义士。
至于为什么不说是杨峰派得,一是因为这剿匪是半剿半济,不适合郡府出面。
二呢,则是因为出了事,黑锅也扣不到郡府头上。
“是是是,您说的对...”
七八个小伙子被镇长训得连连点头,把手里的锄头连枷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进屋生火做饭去了。
怪事,这些人,怎么感觉都挺有精气神的?脚下步伐稳健,气血充足,不像是常年干重活累活的种地农户,反而像是习武多年的修士。
廖杰卿跟着修士们下马进屋,走到镇长身边,低声问道。
“老伯,你们这村民,看起来身手不凡呀!”
老镇长面色如常,抚着自己的白胡子,笑道。
“少侠说笑了,我们这村子常年遭匪,村里的村民,都是学个一招半式防身,庄稼把式罢了。”
“哦,这样呀!”
假的!装的!这镇子不对劲!镇长心里有鬼!
廖杰卿不动声色地跟着人群进屋,寻了个靠里的位置,将鹿饮剑放在一边,便安静地坐着了。
种地种麦子,可都是重活累活,而且耗时耗力,他刚观察那几个小伙子步履稳健,分明是有几年桩功傍身。
都说穷文富武,寻常百姓家里要是想出几个修士,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修士寻常习武修炼都是消耗巨大,个个能吃又能睡。
一个半大不大的镇子,怎么可能出这么多修士呢?
来者不善呀。
廖杰卿眯着眼睛,悄咪咪地观察起这间屋子的格局。
四面墙上连一个窗户都没有,一扇木门是又小又窄,墙体敦实,没个小半会都砸不开。
这地形,只要有三四个人往门口一堵,只要不是实力差距太大,想跑出去,可得留下不少“路费”呢。
看来,这帮人,是想把我们堵死在里面。
廖杰卿刚想起身提醒众人,随后眼睛一转,又坐了回去。
反正张大侠也回江渝城去了,在座的剿匪“义士”自己也不相识,更别提还有那讨厌的孔念慈在这里。
提醒他们做甚?
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这老镇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没过一会,飘香的饭菜便被端上来桌,剿匪来的十来个修士分成了两桌,个个被这香喷喷的饭菜勾起了馋虫。
这在山里转悠了半天,还和一帮装备精良的山匪一阵恶斗,众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难能抵得住这等诱惑。
还没等菜上完,便来狼吞虎咽地抢了起来。
廖杰卿知道这里有鬼,装模作样地叨了几筷子,装作吃下去的样子,趁着老镇长不注意,便吐了出去。
饭饱茶足,几个修士便眯着眼睛,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一开始众人还没觉得不对,等到几个修士大片大片地倒下时,众人才惊觉自己中了埋伏。
只不过,为时已晚,平日里畅通自如的真气此时如泥沼般堵在了筋脉中,又深觉一阵头晕目眩。
桌上爬了个七七八八,还没被撂倒的人,也撑不了一会了。
廖杰卿也装作不胜药力,仰着头靠在墙上,装作一副昏迷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副老好人模样的镇长,才背着手走到屋内,嗤笑道。
“还以为修士都是什么大角色呢?没想到这么好对付,真是丢人现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