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沙场秋点兵（1）（1/1）
“一秋穿堑兵多死，十月烧荒将未回。”世人常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但其实一入沙场命似无。
战场，无疑是锻炼自身的最好的地方，这里没有人情世故，没有儿女情长，没有江南的软绵细语，没有春花秋月的佳人相伴。
你随便找一个老卒问一句，这里有什么，他们只会爽朗一笑，然后牛气哄哄的说
“老子也不知道，老子刀尖上舔血，肩膀上这十斤的东西不知道下一秒还在不在了，哪有鸟空想这些。裆下忧郁的时候也只能惦念着江南那细皮嫩肉的娘们。”
当然，你如果问一个稍微识几个大字的随军文官，他们也会说出一些文绉绉的话出来。
“战场有什么？的确，这里没有人情世故，没有儿女情长，没有江南的软绵细语，没有春花秋月的佳人相伴。”
然后故意停顿一会儿，猛地一开口，让很多人忘记他们只是个文官。
“这里有的是大漠风光！”
“有的是马粪的味道！”
“有的是血流不止的长河！”
“有的是慷慨悲歌！
“有的是绝世战役！”
其实人们因为长久的安逸忘记了一件事情，这些文官哪一个不能上马杀敌？哪一个不比江南书生更加意气？只是人们总是忘记，就像古语所说“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
所以，林栉风选择的地方也就是他最初的梦想——战场，希望能在沙场上历练自己，以获取真正的成功，比方说把入门枪道练到极致，又比方说赚取军功，可以为义父报仇。经历了十万大山的历练，林栉风深刻地意识到了团队的重要性，即使自己成为了天地九圣其中的一个，也并不能在千军万马中肆意地杀死一个被他们所保护的人，最后自己的结果就是被活活地拖死，然后成为一抔黄土。
半天不到的时间，林栉风又回到了这处被他第一个当做家的地方——虎州，虎师，少年营！
不止是林栉风，也包括王如龙三个人，他们在军营里面很少露面，所以也没有人认识他们。
“站住，你是谁？”看守的士兵开口严肃地说道。
“那个，大哥，我叫林栉风，是少年营的一员，不过现在已经是一名虎卫了。”
听到虎卫两个字，林栉风明显能够感觉眼前的士卒站的更加笔直了，但眼神还是严肃并且很是警惕。林栉风看此场景，心中不由地暗自赞叹一句：不愧是大将军带出来的兵，对强者会更加尊敬，但却不谄媚；对待弱者也没有恃强凌弱，而是公事公办。
守门士兵开口询问，
“你稍等，等我去通报一下，可以吗？毕竟现在还无法证实你的身份。”
林栉风也不像一些欺男霸女的恶棍蛮横地不答应，很是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就站在一旁等候。
过了没多久，守门士兵就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名中年将领，还没走近，那名穿甲戴盔的将领就开口笑骂道：
“林小子，你怎么回来了？听大将军说他特地请他师父——童枪圣来教你，他老人家可是枪圣哎，怎么？不会是天赋差被赶回来了吧？”
林栉风看着快步走过来的将领，便开玩笑的说道：
“校尉，你可别咒我，我现在可厉害了，小心我把你打败了，取代你的位置。”
王烈本来还是散漫的眼神突然一凌，然后开口说道：
“小子，走，去校武场练一下。老子让你知道什么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栉风也是有些志得意满，倒也不是蛮横无礼了，只是在他这个年龄得到这样的成就，又怎么能不志得意满一下呢？如果换做一般心性的少年恐怕此时已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校武场上，一名持枪少年和一位赤手空拳的中年武夫面对面站着
少年开口询问
“王校尉，你不需要武器嘛？”
王烈这次和以往有些不一样，虽然回话还是大大咧咧，却带有一些军伍的肃杀气息。
“不用，打你小子。老子只用三分力就够了。”
王烈一边说着，一边还把一只手背了过去。另一只手勾了勾，示意林栉风可以出手了。
林栉风倒也没有恼怒，但他始终觉得一个校尉的实力顶多也就和他一样，而他现如今近乎于同境界无敌，所以即使是一位浸淫7品多年的武夫也不会达到同境界无敌的，毕竟差了很多的武技。
“王校尉，小心了！”
林栉风没有丝毫的保留，一上来就是青龙献爪，直冲王烈的脑门，王烈伸手要挡，而林栉风却并没有一种失算的感觉，而是眉梢一提，略带喜色。转瞬间枪尖一压，就要刺向王烈的心口处，但正当他以赢了的时候，王烈竟然猛地扭身，然后一拳挥出，饶是林栉风反应速度绝佳，也无法躲掉这一拳，不过王烈并没有下狠手，只是把林栉风拍倒在地。
随口说了一句
“林小子，还打吗？”
林栉风摆了摆手，然后开口说道
“校尉，你好厉害！”
王烈却没有搭话，而是很严肃地说
“林小子，我知道你现在跟着童枪圣学习，进步神速，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如果不是和我打，而是和一个和我身手差不多的人，而这个人又恰好对你有杀意，你此时应该是什么了？”
王烈还没等林栉风回答，就提高嗓门，大声骂道
“那此刻你就是一摊烂泥！一具尸体！不论是战场上，还是修炼中，最后能走到顶峰的一定不是那些天赋极高且自以为是的人，他们会死的很惨，会一直沉浸在他们自以为的温柔乡里面。懂吗？”
林栉风就像是被当头一喝，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王烈又继续说道
“其实，你们四个人我最欣赏的就是你了，因为你更和我们军伍的普通人更像。虽然你天赋极佳，但是不骄不躁、不争不抢。志向远大，并非井底之蛙。我也不知道你刚刚的表现到底是为什么，但我希望你时刻明白一个道理，也是以后你上了战场会学会的道理，骄兵必败。”
王烈并没有等林栉风，而是转身就离开了，再离开之前还说了一句。
“还有，林小子，送你一句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希望你能懂。”
沉默许久的林栉风抬起头，眼神中再也没有一分骄傲，而是将全身气息内敛，整个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
他站起身，去向徐褚的营帐。
“呦，林小子，你怎么回来了？师父赶你回来了？”
林栉风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苦笑着说道
“大将军，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遇到了瓶颈，所以想着历练一番，我想去打仗。所以今天特地来跟你请示一下。师父也同意了。”
林栉风还怕徐褚不同意，特地加上“师父也同意了”这几个字。
果然徐褚只是皱了皱眉，就点头答应了
“好，那明天你就可以启程了，就去铜关吧，应该对你突破桎梏有很大的帮助的。”
徐褚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开口说
“林小子，以后就别叫我大将军了，毕竟我们现在是一个师父，你以后就叫我师兄吧，要不然就叫我徐大哥。”
林栉风也是点头
“那就叫你徐师兄吧，也亲切。师兄，我想问你关于王校尉的事情，他怎么这么厉害呀。”
徐褚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询问道
“你问王烈干什么？”
林栉风扭扭捏捏地讲完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此时徐褚才恍然大悟，然后笑着说
“怪不得，原来招惹到他了。王烈他是我兄弟，结拜的兄弟，我是大哥，他比我小一点，所以是我小弟。他现在是武王的境界而且他的双刀很厉害。双刀，这是一中很少有人去选择的兵器，但是没人选择并不代表它不强，相反，运用得当的时候它是非常厉害的，尤其是到了王烈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不过，他以前锋芒太盛，惹怒了白陌。被打至重伤，奄奄一息，还是我师父出山救了他一命，从此他就封刀了，发誓此生不再用刀，而且也自己辞掉了骁骑将军的官职，成了虎卫的总教头，官职就是校尉。你打不过他很正常，他反应这么大也正常。”
林栉风听完之后这才恍然大悟
“多亏了王校尉，否则我真的就误入歧途了。”
徐褚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林小子，你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随便显摆自己，记住了，在没有绝对的力量和话语权之前，所有的人情都是假的，只有提升自己才是硬道理，懂了吗？”
林栉风重重地点了点头
“知道了，师兄！以后我会收敛锋芒的，我的仇还没有报！”
“林小子，不要把仇恨看这么重。你应该要找到自己的路，否则执念太重会有很大影响的。”
林栉风没有说话，徐褚也明白这件事不是这么容易就改变的，干脆就先抛到脑后。
他摇了摇头，踹了一脚林栉风，然后笑骂道
“你小子，没事就滚蛋吧！历练的时候小心，别让咱们师父白发人送黑发人。”
“知道了，师兄！”
林栉风也没有墨迹，转身离去。
徐褚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突然就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