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心合力的(1/1)
“俺们明白了,”徐五子徐八子急忙点头说好。
“明天看样子铺子开不了火了,那我们就熬糖活,明天晚上,我希望能看到有睡的地方出来,”芦苇面无表情的看着徐仲林。
徐仲林羞愧的低着头,枉他自认为机灵聪明的!咋没想到睡觉的床呢?
“这事怪俺,仲林不仅通知了小妹,也通知俺,是俺没想到这些问题,”徐父看了看空荡荡的铺子。
心里直叹气,都是眼面前的活事,儿媳妇不一样一样指出来,他们还真没看见想起来。
“自己找个地方猫一夜吧!”芦苇看着困的睁不开眼的小川草果,丢下话去了铺子最深处,拿了木板垫着,双手抱着膝盖蹲坐着打起了瞌睡。
“老六,这事不怪你……”徐三子看弟弟晦暗的脸忙安慰起来。
“我没事的阿爹,你们找个地方去睡觉吧,”徐仲林扯嘴给了一个笑脸。
徐父张了张嘴,无声的挥挥手带着侄儿去了小川的铺子里睡了。
徐仲林默默的拿起木锤,走到破烂的门跟前细心的给修补起来。
“老六……”
“三哥俺一直以为俺挺聪明的,也觉得俺能配的上芦苇,结果这段时间去豆庄那边干活,俺觉俺甚至都比不上老实的顺和妹婿了。”
“他做事都不需要岳父多嘴吩咐,一块田活怎么做,做什么样,适合撒什么样的种子,该安排多少人,什么时间能干结束,我从未听岳父或者谁开口说一句半句的。”
“如果是他早早的得了嘱咐修铺子,今天俺们过来,这会都应该熬糖活了!是俺一直没有变通生活,一直把家人停留在以前的印象上,”徐仲林说着说着,不知为什么吞一声笑起来。
徐三子目光呆滞了许久,“俺是你三哥,以后有啥事俺第一个站你的,小妹她出嫁了,是石家的妇人了,你心里别伤心。”
徐仲林摇摇头,“我一点都不伤心,芦苇跟俺说过,人随着身份地位的转变会发生变化,是俺没当回事!”
“小妹没处理铺子,她心里大概是想,娘家兄嫂多,会因为她捕头娘子的身份,自然把铺子弄弄的好好的,她到时候拍着手上门收钱就成了,反正俺们是要靠妹婿照应的,即使心里生气她不淳朴了,也依旧会给她弄的好好的。”
“芦苇骂的一点错都没有,这事做的确实是俺的错……”
“你这不想的挺明白吗?那为什么还闭眼靠别人呀?”芦苇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
徐仲林徐三子扭头看说话的芦苇。
芦苇上前一步坐下,拿着刨子一边擦门,一边低声吐槽道。
“你一个七尺的男人,不知万事不能靠别人吗?知道“靠”字怎么来的吗?靠字最底下拆了是个非,就是靠不住的意思,靠人人会跑,靠山山会倒,就是靠你自己还有倒下的一天。”
“做人聪敏机灵点肯定是好的,可你不能聪明的飘在空中,那稳当吗?我们的聪明,应该是脚踏实地的扎根才是最稳的。”
“石广升只是一个捕头而已,你们全家就狐假虎威的捧着他,那以后要是遇到比他更大的人物呢?难道这铺子就不活了?”
“我们实际上并不需要靠他什么,踏踏实实做自己的小食,借他的名声在这里站稳当了,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上门找碴,慢慢的咱们的铺子做出名声地位了,那时候基本也用不到他的名声了。”
“常年开门做铺食的人,你总要跟各种官差打交道吧?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不亲平常来往说说也亲了,这么大的南阳城,靠一个石广升的名字,并没有那么大的威慑力!”
徐三子被一阵凉风吹的打哆嗦,发蒙的脑瓜清醒了。
“芦苇说的没错,俺们自在的做好俺们自己的小食,地保费也不省了,每个月该给多少,一个子都不缺他们,省的到时候拉扯一大套的情面事。”
徐仲林默默的点头表示同意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修门,大半个时辰的功夫,总算给破门修补出来了。
徐仲林给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冷风,回头看小川哆嗦的身体也不抖了。
“赶紧睡一觉吧!明早东西快点弄来完,剩下的就该加紧弄床铺出来了,到时候从铺子中间拦一道木板,最后面的留着睡人,前面就是熬豆沙卖豆沙了,”芦苇打着哈欠说完摸黑去了最里面坐下。
兄弟俩回到那边打了一个盹,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急忙爬起来,徐仲林推车疯狂往家跑,赶在中午前,给紧要的锅和木柴送回来。
徐三子则是朝窑厂挑碗,用最少的钱挑了一挑碗勺回来,他带回来的东西交给翠桃清洗,抱着多余门板竖在屋里朝后一点。
叮叮哐哐的忙了一上午,铺子里顿时忙的有模样了起来。
徐父围着灶台在芦苇的指导下,砌成了一个长台子出来,然后把刨光的木板钉上去,当宽大的台面用,台面上还掏了五六个洞出来,木盒子坐进去是正正好的。
人腿站的位置是三层空间,用破开的竹蔑给包裹出来,留着放碗放盆等物品。
芦苇早上起来就抱着木板凿刻,一直刻到中午才结束,让徐三子拿去木坊子花钱上绿漆。
下午徐三子兴冲冲的跑回来,“上的行不行?”
“可以,你们都记住这几个字,它叫“徐记小食铺”,这里以后就是有名字的了,”芦苇对她身边围着的人笑道。
徐父听完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徐家几辈子土里刨食的人,到儿子这辈子拥有铺脸了!虽然铺脸不咋的,可是那也是有了呀!
翠桃小川娘她们傻笑,反正也轮不到她们当家作主,家里男人咋说她们做,总之不给拖后腿就是了。
“三哥把门牌给挂上,我跟三嫂她们要熬糖浆了,明天一早放鞭炮开张!”芦苇笑呵呵的吩咐道。
徐三子拿着木牌神色郑重到门口,左跑右跑看了好半天,最后在他认为最合适的位置,给门牌钉上了。
“徐记小食铺!”他嘴里反复念叨了好久,脸上不自觉的带着笑容上扬。
黄妮跟小川娘洗切番薯,翠桃忙的锅上锅下烧火煮。
芦苇把泡的豆子跟莲子端出来滤水,倒进漏筛里放通风的地方晾着。
下午时间过半番薯煮烂糊温了,芦苇擦干净手来到锅前。
“三嫂五嫂黄妮你们都过来看着,熬糖的活你们都要学会的,”芦苇卷起袖子,把滤布铺在大木盆里,从锅里舀了瓜糊出来滤水。
滤过的水重新倒进干净的锅里,让黄妮帮忙烧火煮开,看人站在烟雾缭绕的锅前搅水。
“看见这挤过的瓜糊了没?把它放到台上这个木盒洞里,为的是锅里有暗火起保温作用。”
“芦苇这锅一直搅吗?”翠桃有些胆小的问道。
她之前一直都喊芦苇六弟妹的,看小川娘喊芦苇妹妹,她觉得自己喊的太生份了,也就改口叫亲切的芦苇。
“也不是一直搅,要时不时抄底搅拌,防止糊底了糖浆有味道,”芦苇被喊的愣了一下,回过神如常的回答问题。
“好甜呀!”小川娘手对着锅不停的搂气,锅里翻滚的雾气有股香甜的味道。
“这个要熬到天黑出糖了会更香甜,明早起早点把豆子熬了,天亮了正好赶上卖,”芦苇看了一眼锅里说完。
几人一听目光亮的都耀眼,下午干活徐父跟徐三子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糖锅。
傍晚时分徐仲林推着晃晃的车停门口了,车上有高矮不一的椅子,还有简陋的几张桌子,推车上打底的是木棒木板。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做好的?”徐父讶异的指着车上的桌子惊问儿子。
“是棒槌帮俺一起做的,”徐仲林手忙脚乱的把车上桌椅放下来,喝了一口水歇了一会,走到芦苇跟前耳语道;
“俺现在带三哥去把地保费给了?”
芦苇回身想了一下,“给了吧!你晓得说什么样的话吧?”
“当然,俺虽然是石捕头的大舅哥,可俺们更是地保们罩着的人,做人得识趣讲规矩,”徐仲林笑着拍了拍胸膛。
“小徐东家是个懂事的!”芦苇取笑的打趣徐仲林。
“别的需要俺添置什么吗?”徐仲林笑罢看了屋里一圈,多嘴的问了一句。
芦苇看了一眼灶台,“你去找我包袱里拿两贯钱,不是说粮铺挂牌了吗?买点糯米回来碾,还要买点精面。”
“拿你的什么钱?这是大家伙的铺子,俺去找阿爹拿钱去,”徐仲林说完扭身就伸手去找徐父要钱了。
徐父在门外听闻用处,跑回屋里拿出两贯钱给六儿子。
徐仲林跟他三哥颠颠的跑去了粮铺子,总共跑了三家铺子,才买齐两贯钱的糯米和精面,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小块肉,进屋放下东西再次鬼祟的出门了。
天黑番薯糖熬结束,他们也一身轻松的回来了,一大家人的晚饭是粗粮对菜煮。
芦苇给每人舀了一碗地瓜糊,不能光看不吃呀!自己都不知道啥味道,不好卖!
“这就是俺们屋后的那粮食?”徐父铜铃的眼睛看着老儿子惊呼,实在是碗里的糖浆看着惊人的香甜。
“对呀!要不怎么说它珍贵的?”徐仲林笑的颇为得意。
“这是好东西呀!明年要多多的种,可不能糟蹋了,”徐父慎重的说了一句。
芦苇闻言吃饭的手顿了顿没说话,低头喝自己的地瓜汤。
晚饭结束锅碗交给翠桃她们洗,芦苇跟徐仲林兄弟挑水回来泡糯米,不能总是吃豆子,至少要准备一到两样珍贵的东西。
一切忙好躺到简易的床上,几乎是倒下就睡了过去,夜里甚至累的都没翻身。
五更天小川娘第一个醒了,起来烧水洗漱做了一口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