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贵的物品(1/1)
“仲林这是啥菜?”徐父看儿子金贵的抱着剪好的秧子。
来到家里一块好地,栽了两条长坝那么多,又浇了他们舍不得用的大粪水。
徐仲林弄的颇为神秘,“晚上告诉你阿爹。”
徐父气哼哼的看了一眼儿子下田去了,在田里累的半死天黑回的家。
耳边蚊子嗡嗡作响吵的他心烦,拍了两下准备再去找儿子问问。
徐仲林笑呵呵的端了一个大碗过来,郑重的放在桌子上,“阿爹尝尝啥味道。”
徐父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子,拿筷子夹了一坨放嘴里,绵绵的有些微甜很细腻,他尝了一口觉得不错,又吃了好大一口面的,“这是啥?”
“就是中午俺栽的那东西,它叫地瓜,俺岳父说它是能吃的粗粮,特别实收的东西,俺们去铺子里买种子没人认识它,偏巧了!这东西只有俺岳父认的,一点点种子全都买回来了,发出的秧子除了自己种点,分了俺们一点,别的谁家都没给,”徐仲林卖弄的笑着。
徐父目光呆滞了片刻,他听到了什么?粗粮?可以当粮食吃的饭?
“你岳父没搞错吧六子?”徐父有点梦幻的感觉不真实。
“俺要是说错了,难道阿爹也吃错了吗?”徐仲林收起笑脸不同意了。
“死小子,你阿爹不是没见识过吗?这问一两句怀疑的话,还能错了?”徐父一边吃一边笑骂儿子。
“阿爹我回去了,地里的那东西我后面估计顾不上了……”
“顾不上你老子来顾,你们忙你们的事,”徐父高兴的对儿子摆手。
他回家的时候芦苇还没回,他们从豆庄带了十来个地瓜回来,目的就是给家里人尝个味道。
这不十多个全煮了后,盛了四个给徐父那边,又盛了四个送去佟母那边,自己家留了三个。
“不是珍贵吗?俺跟棒槌合吃一个就行了,那三个你在这吃完了再回去,”佟母从碗里拿了一个出来,把剩下的三个推到芦苇跟前。
芦苇看着佟母笑,伸手拿了一个小的!
“现在是珍贵,等秋天收了就不珍贵了,我吃一个,阿娘吃一个,剩下两个给棒槌吃。”
“阿姐我吃一个就成了,那一个留着给二姐吃,”棒槌说完当真把剩下的一个端起来了。
佟母有些欣慰的看着儿子,棒槌如今好饭好菜的养着,身体也不像以前那般孱弱了。
孩子圆润润的给看了不少,就是个子不高,这也是没办法补救的,过了骨骼夜里睡觉都长的年龄。
后面只能用多吃饭,来弥补身体上的缺陷,一嘴的牙跟老太太一样,稀稀的长不起来,村里的孩子几乎都像棒槌这样,有的还不如棒槌的牙好。
棒槌是自从来柳林村了,有长姐这个加成幸运在身,保持着一天两顿饭补着,才把捞死鬼身体补成正常点的,其他孩子缺衣少食的,那看着就跟进了矮人王国一样,瘦瘦的小小的没什么力气生机。
“你们吃着我去屋里上个香,”芦苇吃干净手里的地瓜,拍拍手起身进屋,拿起一柱香点了默默的拜了拜,又随便点了几支香,插在采薇爹的牌位前。
佟母端碗走进来,看三个排位前烟雾缭绕的,“他们的香俺每天都烧,没有一天断过。”
芦苇回头看着佟母笑道,“我们就是求个心里安慰,阿爹跟采薇在人烟稀少的豆庄待着,希望他们地下有灵保佑些。”
“俺晓得的,”佟母郑重的点头道。
“阿娘我回家了,明天又该下田捉虫了,”芦苇从屋里出来说道。
佟母闻言赶紧跑去锅屋,端了一盆热乎乎的饭出来,“带着回去吃,省的还要做了。”
芦苇端饭回家天已经黑的很晚了,屋里徐仲林烧了一大锅开水等人回来。
“吃饭了芦苇,煮地瓜的时候你让我放点碎米进去,正好够咱俩吃,”徐仲林看芦苇进来龇牙笑,手上忙着盛凉好的饭出来。
“阿娘也给我带了一盆饭回来,”芦苇笑笑把饭盆放在桌子上。
徐仲林端饭过来坐下,先给芦苇盛的都是稠的,又把剩下的地瓜推到芦苇跟前。
“你不饿呀?”芦苇看跟前的饭挑眉问道。
“我经饿,吃吧!”徐仲林端起自己有些稀的饭,埋头滋滋的吃起来。
芦苇眯眼脑海里响起她爸的话,半响拿了碗里两个大点的地瓜给仲林,“明天还要下田干重活,你吃饱点才有力气干活。”
徐仲林自然的挥挥手,“我不饿,留着给你明天早上吃。”
“那把我阿娘带回来的饭吃了,”芦苇也没跟他争执,拿起勺子给徐仲林盛了满满一碗饭。
两人心情都很不错的吃着晚饭,饭罢徐仲林起身收碗去锅屋洗刷,这习惯他跟芦苇成亲以后一直保持着。
又把大半的饭小心的收起扣好,打了一盆热水出来递给芦苇,“你累一天了去洗了睡觉。”
芦苇也没客气进屋洗漱很快,出来的时候徐仲林早就扛锹去看田了。
麦子要熟不熟的时候,家家户户晚上都会出来看粮食,怕人夜里出来偷偷割麦头,你不检查一夜给你来个一扫光。
她上床坐着等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有点凉意进床,翻了一个身继续会周公。
一夜酣梦神清气爽的醒来,天色明媚透亮的,芦苇出来看屋里鸦无轻叫的没声,锅里扣着饭还是温的。
打水简单洗好吃了一个地瓜,又吃了两碗稀饭,剩下的两个地瓜加上小半盆的饭,都放进筐里带了一罐子水,头顶柳条帽子拿着镰刀下田了。
“你咋来了?”徐仲林累的满头大汗的问芦苇,捋的很高的双臂青筋暴起。
“你早上没吃饱吧?把饭都吃了晚上做新鲜的,”芦苇拿下筐递给徐仲林。
“还有这么多?给你吃地瓜,”徐仲林想也不想的把番薯给了芦苇。
“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芦苇摆了摆手,扎紧衣角弯腰开始了她的砍草之路。
农田的四周都是挥汗如雨的村民,挥高的榔头一下一下的锤着田埂。
中午芦苇坐草丛里喝水,歇了小半个时辰,酸疼的手臂感觉要断了,半握着的手里有好几个大血泡子。
“田埂上的草不要你砍了,这点草我自己慢慢砍就行了,”徐仲林过来拿出他没舍得吃的地瓜给芦苇,一看她手的大泡子,说什么也不要芦苇砍草了。
“我不帮忙你一个人忙到什么时候了?听说手磨泡都有个过程,泡破了后面就不长了,”芦苇疼的龇牙咧嘴的说道。
“你听谁瞎说的?我一个人砍不完我就去找三哥他们,总之俺家这些田还有岳父的田,你别操心惦记了,”徐仲林说着还把镰刀拿走了,怕芦苇头铁不听话非要砍草。
芦苇咂咂嘴,“不好吧?他们也在忙田里活呢!”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兄弟干活都是相互帮忙,等秋天收地瓜了,我还会分点给他们吃,明年育秧子也会带他们栽,他们提前帮俺干点活咋了?”徐仲林理所当然的问道。
芦苇一听也对,能苦别人不苦自己也是本事,“那行听你的,多几个人把田弄出来是大事。”
两人达成了共识,第二天徐仲林扛锹去找了自己几个兄弟。
芦苇在自家的门口看去,远远的几个人干活一个不让一个的,田里的活轮不到她操心了。
她背筐去了佟家屋后,从棚子里抱出寮草铺在干燥的地方晒着,季节性的东西不是特别忙,她每天不是去逮鱼就是去忙活各种草,没事还砍了不少艾草回来晒着。
日子过的飞快,不知不觉四月过度了五月底,从早晚有点冷,变的早晚也要燥热起来。
徐仲林跟村民们一样,几乎都是歪在田里干活,看着田里沉甸甸的庄稼笑的合不拢嘴。
“芦苇给你,”徐仲林穿着破马褂一路小跑来到菜园子,宝贝的把手里的纸包放在芦苇手里。
“什么?”芦苇放下挖菜地的锹,打开纸包里面是四个酥头翁。
“你好端端的买这干什么呀?”
“要端午节了买给你吃的,你不知道府城这几个月过的,简直大变样了!那街上走动的人突然变得好多了!”
“以前酥头翁都卖不掉的,俺今天去买,等了好半天才做出来,这东西变得也抢手买不到了,”徐仲林看了简直大为震撼。
“你给我买这东西了,你父母那里你买什么了?”芦苇拿了一个老人酥掰了一半给徐仲林。
“我没买呀!我只给你偷偷的买了四个老人酥,还有十文钱的秋栗糕,”徐仲林没接东西皱眉说道。
芦苇咬了一口顿了顿,“你不是说端午节了吗?怎么不买?”
“不好买,俺要是买了三哥买不买呢?所以索性俺都不买,”徐仲林摊手无奈的小声道。
“要不我拿点钱给你,你去粮铺买点面回来,咱们自己做点出来?怎么也是端午节呢!节日不都过,一年也没盼头呀!”芦苇心想她爸要是在柳林村,她高低是要过端午节的。
“估计不好买,你不知道府城现在到处都是卖人的,讨饭的人也变多了,不行俺明天去府城再看看?”徐仲林挠头说道。
“行,能买到就多买点,买不到就算了,把这东西拿家去我细细吃,”芦苇把东西递给徐仲林示意他拿回去。
不多时徐仲林再次来了,端起菜地的碗跟在芦苇身后撒菜种子,一块地种完,拎了两桶水过来浇透,又帮着芦苇搭了菜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