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圣徒传（1/1）

“你信仰神明吗”这句话在马克耳边响起，声音有些空洞而又悠远，皮尔格卓德的眼神穿过马克，看向远方的某个地方。

马克一愣，“神明？”眼神有些迷茫。马克努力想象着神明，在那个很久没出现的梦中，他倒是见过一些神明的图画，比如坐着的背后有光坏的大光头，比如头上长着三只眼还喜欢遛狗的大叔，但那人似乎也只在某些特殊的场合去选择相信，比如在做他们老师给他们的那些试卷的时候，他在对着回答那些纸上的问题的时候会经常双手合十，看着像是在向神明祷告。

但是，马克自己，哪怕是在初入矿洞最无助绝望的时候，他都没有过向神明祈求的想法。在更加遥远到模糊的记忆里，他似乎见过那两个把他卖掉的人有过类似祈祷的动作，只是他们祈求的神明并没有给予他们什么回应，他们最后依然只能在饥饿之中选择卖掉他。

马克对着皮尔格卓德摇了摇头，表示并没有，也不知道是没有信仰神明还是不相信有神明。

皮尔格卓德哈哈一笑，沙哑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显得异常畅快。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卧室，拿出来了一个铜皮环绕的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

盒子里的东西并不多，一本书，一只手套。

“小马克，虽然有些东西现在还不能跟你说，但想来你自己也有所感觉，既然你住在那个教堂里被教堂的原主人选中，那有些却可以先告诉你。”皮尔格卓德神情有些怀念又有些复杂的轻轻抚过那只手套，手套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花纹，有些旧，但能看出材质很好，似乎是某种特殊的皮革，有着皮革特有的光泽，手套上绣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看着像是两个十字叠在了一起下方连着一个扭曲的符号，像是一个侧放的数字八。皮尔格卓德把那本书拿了出来，然后再次把盒子合了起来放在一边。

他把书递给马克，意有所指的说着，“虽然你老师我并不是那一个职业的，对帮你解读那本小册子没法提供更多的帮助，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那本小册子很重要，这本书在这边的国家中是禁书，但在这里也无关紧要了，”皮尔格卓德指了指马克手里的书，“这本书或许能给你解答，或许不能，但这是你老师我想到最有可能帮你解读你那本小册子的方法了，至于你那三个叔婶，哼”皮尔格卓德轻哼一声，“连知晓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皮尔格卓德拍了拍马克的肩膀，“这本书虽然并没有你那本小册子那么重要，但在这里也就这么一本，你在看懂之前最好不要弄丢，不要在教堂里和我这里之外的地方，哼哼哼，不然，我可没有第二本给你。”皮尔格卓德低沉的笑了几声，“好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回去吧。”朝着马克挥了挥手，让他可以回去了。

马克抱着书，被皮尔格卓德驱赶似的赶到了门口，在皮尔格卓德关门之前，马克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回去的路上，马克脑子乱乱的，时而看看手里的书，又想起放在教堂里的小册子，时而又想起那个盒子里的那个手套和手套上的那个奇怪的符文，那个双十字纹，那个纹马克似乎在皮尔格卓德老师的某些笔记中偶尔也瞥到过。十字，教堂，书，神明，不能说的事。。。。。

今天，马克难得的跟吉尔大叔请假了，在和吉尔大叔他们说了一声后，马克便抱着书脚步飞快的走回教堂，一刻都不想浪费，甚至现在就想翻开这本书来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教堂里明明最应该有这种书的，却偏偏马克一本都没看到过。

在马克走回去的路上，路边也有零零散散的行人，或散步，或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交谈着，只是在马克飞也似的走过的时候，都会停顿一下，眼睛的余光无意识的跟了片刻马克走过的身影，落在马克手里抱着的那本书上，此刻木然的脸上，透着一股淡淡的诡异的笑意。之后视线偏回，又再次恢复了正常，有说有笑的，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急于回教堂的马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就算注意到了，按照平时路过他们也会偶尔瞟他一眼的情形，马克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人的注意力很容易被外界吸引。

等到马克回到教堂，关上大门，第一次在这么早就回来的马克，走过前厅往后面的长廊走去，准备找个地方，光线明亮的地方，走过他经常靠着休息的十字架的时候，马克顿了顿，多看了一眼，由下而上，完整的，也是第一次除了刚开始打扫的时候，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个巨大的十字架和上面的太阳纹章，此时的十字架，哪怕门已经关了，透进来的光并不多，不知为何，马克依然觉得它熠熠生辉，似乎在发着光一样，而上面的太阳纹章也有如火焰跳动一般，扭曲着。

马克吃惊的看着这一切，然后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睁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十字还是那个灰白的十字，太阳纹章还是那个普通的图案，并没有火焰冒出来，一切还是原来的一切，马克自嘲的笑笑，笑自己想的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只是那个斗篷人那个斗篷下的那片星空却一直在马克心头，虽然他从来不说，比起那个光头召唤出来的巨大眼球和那河水般的无数小眼球，那片星空才是马克哪怕仅仅是拿到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什么上的钥匙，也要去试图相信且寻找的这样一个地方，他内心也是有着隐隐的期盼和期望的，只是哪怕面对善良的吉尔大叔三人还是老师皮尔格卓德，他都没说过，哪怕这个小镇处处透着诡异，他依然没有想过离开过，这一切，都源自他对那片斗篷下的星空的向往。

马克搬出书房中嘎吱作响却还很顽强的没有散掉的椅子，将那本小册子揣进怀里，坐在椅子上，嘎吱嘎吱，听着椅子亲切的问候，把皮尔格卓德老师给他的书放在膝盖上，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看向那本书。

并不怎么华丽，还有些泛黄的书的封面上，写着三个字，而此时的马克也能认得这些字，马克喃喃的读出了书的书名。

“圣徒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