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与天斗,其乐无穷(1/1)
昏迷不醒的韩三娘静静地躺倒在地上,紧闭的眼皮虽将其双眸遮住,但如两片柳眉恰到好处的长在白皙的秀面上,她的的颈项纤细,修长且线条流畅,如同白色绸缎般让人眼前一亮。
韩三娘很明显是受了内伤,当时跌落深坑,定然是摔伤了内脏。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古怪,充斥各种变化与可能,有时会超出自己的预期,而正是这种变数,提供了思考、探究的机会。
赵应棠对“卞郎中”、韩三娘绑架自己的原因很是好奇,他与韩三娘不存在感情纠葛,自然不会是这种原因;应该也不会是恶作剧、误会、意外的原因,谋财、复仇的可能性倒有一些像,四海商行的诸多营生都是绝好的生财之道,很早之前,酒坊副使田处岩因为白糖霜的制作之法,曾经派马三方绑了自己。
至于复仇么,很明显目的直指赵二,赵应棠反复琢磨的一会,他的脑袋中突然冒出来这样一个猜测~为了向赵二复仇,对方必须要有钱财、实力,而手握赚钱门道的自己就成了他们绑架对象……
不过这些想法也仅仅是浅尝辄止,因为赵应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离开深坑就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如今这地方荒草遍布,定然是个极为偏僻地方,全然指望其他人寻找自己,显得有些靠不住,若是赵二等人找不到自己,等到吃喝东西没了,那只有等死的份了。
必须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赵应棠已经对坑壁作了一番研究,虽然土质有些硬,但还是可以挖的动的,借助工具在坑壁上凿一些浅洞,到时候就有了借力支点,能借着这些浅洞爬上去。
想到这里,赵应棠变得有些振奋,虽然身上有伤,但比困死谷底强多了,从韩三娘那里搜来的一把匕首用来刨土再合适不过。
没想到咱赵某人也有当土行孙的一天,这爵爷的当得可真是失败,不过话说回来,后世有个伟人曾说过~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现在遭遇虽然有些离谱,苦中作乐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又望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韩三娘,赵应棠拿着匕首开工了,这玩意没多大技巧,完全是个体力活,当用匕首凿第一下时,就有土落到了他自己嘴里,显然这活不大好干。
赵应棠一只胳膊的伤还没完全好,只得用一只胳膊操控匕首,在他努力了半天后,总算挖好一个可供攀爬的浅洞,顾不上大汗淋漓,他又开始了下一个浅洞的挖掘,为了逃出生天,这身上伤与疲累根本不算什么……
事实证明,越往上挖则越难,费了老鼻子劲,赵应棠才挖了有一丈多高的浅洞,力气用光后,赵应棠抬头望了望自己的杰作,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南西北风。
喝些水、吃些饼子后,赵应棠休息了一会,自己身上满是泥巴,糊在身上很是难受,加上天气已经热了起来,草丛中又有蚊虫叮咬,当真是欲仙欲死。
直到天空被黑暗逐渐隐没,疲惫至极的赵应棠才停了下来,坑壁的浅槽已能让他爬到三丈多高,明日说不定就能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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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临时搭起的帐篷前,沈浅儿、抱琴正在盘卧灯前发呆,不过二人脸上都隐隐见到一副愁容。
抱琴终归是有些忍不住,秀挺的鼻子抽动了两下,皱眉望向了沈浅儿:“浅儿姐姐,史都头刚找到少爷,结果少爷又丢了……他身上又有伤,万一有个三好两歹,呜、呜……”
沈浅儿起身将抱琴眼角的泪擦拭掉:“这永济渠附近就那么大点地方,抱琴不要着急,这么多人在找公子,他定然会逢凶化吉,那柳家人不是说公子掉到了永济渠都没事,接着又发了三天邪热,依然挺了过来,咱们姊妹应该要相信公子没事……”
“程德玄出去那么久,也该回来了……”
帐篷外,四处都是军士们的匆匆身影,赵二下了死命令,务必三日之内找到赵应棠,米信、张琼各领四百人在赵应棠出现的最后地方周围搜索着,就连赵光美也跟着米信出去找赵应棠了,此刻还没有返回大营。
其实这么大规模的行动,有违赵二临出发前的打算,他本意是尽量低调,但是如今局面下,他也只好发动人海战术来寻找赵应棠的下落。
一处高土坡上,赵二身披披风望着远方,久久不发一言,身后的张德均识趣的托着佛尘站在一旁,油盆中火苗燃得正旺,只是一阵风忽至,火苗顿时变得有些晦暗不明起来。
“张德均,你说这事与魏王到底有没有关系?”
张德均立刻小跑到赵二身边站定,低着头说道:“官家,谍子回禀说不是太原那边人设局,那么此事定然是咱们大宋别有用心之徒所为,那刘思遇就是魏王手下牙将,能在在牙城中干净利落除掉刘思遇,魏王嫌疑最大……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这事放到魏王角度考虑一番,他对付爵爷动机不足,这一切都像是一个看不清势力所为,能让官家猜忌魏王,而魏王被猜忌,说不定就是反叛之时。”
“二李余孽仍有一些漏网之鱼,那闾丘仲卿就是一个,若是当年李筠用了其计谋,西出太行,占据虎牢关,那么朕还真拿李筠没什么办法……还有这朝中仍有些大臣,私下还对前朝念念不忘,朕担心他们与那些余孽同流合污,那将会变得很是棘手……传朕旨意给王仁瞻,武德司如今有些懈怠了,凡都头以上,全都罚俸半年,若下次仍有这样事情发生,就让他回家种田。”
“遵旨……这几日龙体劳顿,官家还是早些回去歇息为好!”
赵二思虑片刻,目光一撇张德均:“你去将刘思遇、李仁恕、庞开等几人生平暗档送到营帐去,朕要好好看看……六郎啊,六郎,无论你是死是活,朕都会弄清此事原委,为你出一口恶气。”
“是,只是魏王那里……?”
张德均的话里显然有些担忧,赵二摆摆手,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之色:“朕离开大名府,就是给人搭台唱戏,暗中盯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