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蕉文学网

繁体 简体
香蕉文学网 > 相面请慎言 > 第113章 彻查

第113章 彻查(1/1)

见日堂的软榻上半歪半正得靠着个人,额头勒了一圈布缠,抢了四品乌纱帽的位置,而官帽此时只能被冷落在炕几之上,无人问津。

牛英范从昨夜开始就失眠难安。确切地说,他从前日被歹人胁迫之后就没舒坦过,更没睡个完整的囫囵觉,一闭眼就是对方凶神恶煞的模样。昨日又在破庙历了劫,吐得翻江倒海、头晕眼花。终于,人垮下来了,今晨开始就头疼欲裂,整个人像被抽掉了一半的魂魄。

他大半天的时间都是在这软榻上度过的。其实他何尝不想回卧房躺着,这案子谁爱破谁破,犯人谁爱抓谁抓,他只想往床上一摊,蒙头大睡,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他但凡真闭上眼睛了,那歹人说过的话就如春雷落地一样炸耳,让他倏地惊醒,淌出一身冷汗来。

躺也躺不得,坐也坐不稳。

牛英范觉得自己命都短了半条,连逗鸟都没了乐子。偏有人要在他心情差到极点的时候往枪口上撞。

“你那架阁库一堆废纸,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丢的,啊?”

“下官,下官并非这个意思,”李才捷束手而立,局促地像踩在了火盆子里,左右禁不住地摇晃身体,“下官是发现搁架上的公文卷宗被人翻乱了,怕有缺失,便特意来禀报一声。”

牛英范挥挥手,只想把人打发。素日里见他面连头都不敢随便抬的人,今日怎得鬼鬼祟祟地,不止一次让他抓住他斜眼偷瞄的神情,搞得他像是被人监视了一样浑身不爽利。

“去去去,这种事别来打扰本官。保不齐就是哪个进去查东西的人给不小心翻乱了,你自己清点清点不就得了?又不是一把火烧没了,禀什么报?”

李才捷见牛英范把那失职大罪说得如此轻巧,便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来,彻底垂下头去。“……是。”

“对了,”牛英范像是又想起什么,一拍腿,“相嘉荣不是这两天总呆在架阁库里吗?肯定是他干的了。让他给你重新整理好就是。”

“呃,相孝廉应是并未绕过下官私自翻找过卷宗的。”相嘉荣这两日才刚进衙门,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知道李才捷数年前就藏在青册中的录簿,还能准确翻找出来。他甚至大概率都不知道蒋岳有留下录簿这件事。

李才捷断定他是个外人,从一开始就没怀疑过他。

不错,李才捷此番前来,就是为了试探牛英范的反应,看看他是否知道那录簿的事情。亦或者说,他是否就是撕走那半本录簿的人。

如若放在以前,李才捷多半会选择忍气吞声,暗中留意观察。但如今不一样了,他莫名其妙走了一趟鬼门关,见识过小兴王祁时见的厉害,怕得心有余悸,担心如果祁时见忽然问起那另外半本录簿他无法交代的话,会不会误解他之前是在说谎。如此口说无凭,他就要冤死了。

那藏在青册中的半本录簿经历数年从未出现过纰漏,怎得就突然在这关键时刻被人给偷了去?时机寸巧得让李才捷觉得恍然如梦,不得不先从他最怀疑的人开始查起。当然,这番试探风险十足,也是他壮着胆子,做了许久的考量之后才下的决心。

他的思路是,要是惊动了凶徒想要害他,或许祁时见会出手救人,但要是他直接得罪了祁时见,那天底下除了遥不可及的皇帝老儿,那是神仙也帮不了他的。

两害取其轻,他不得不彻查此事,以保自己清白无辜。

但眼前的事实未免令他失望:他看不出牛英范到底是不是偷走录簿的人。

这惰政昏官以前就是这副推三阻四的搅屎棍模样,如今也无甚区别。看来这相人之术还真不是寻常人能随意驱使的,属实是不简单。

“你怎么知道就不是他了?”牛英范咬住相嘉荣不放,厌弃到了如此地步,“你看他那存心添乱的模样,不是他能是谁?”牛英范想不出正经理由就随意攻击道。要不是祁时见的命令,他死也不会把相嘉荣留在身边给自己找不痛快。听说他一进府衙就开始查户房的旧账,搅得鸡犬不宁,已经气得户书已经不止一次对他上报埋怨了。本就头疼欲裂,这人不是添乱是什么?

“这……”李才捷不能把自己的判断轻易说出口来,正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表达时,见日堂外又迈进个人来,惊得他浑身一颤。

他一共就怀疑两个人,如此正巧,两个人就凑齐了,都站在了他面前——柯玚大步走了进来。

“李管勾?”柯玚似是很意外一直呆在架阁库轻易不出的人如何会出现在这里,“啊,见过府尊大人,下官有事要报。”

这冲击对李才捷来说还是太过强烈了。好不容易壮起的胆量,在这一瞬之间险些崩塌,他赶紧寻了话头,以不便多加打扰为由,浑浑噩噩地逃走了。

牛英范自然觉得他反应古怪,但也懒得追究,因为这柯玚也不是个省心的善茬。

他叹口气,懒懒道了句:“说吧。”

柯玚上来就呈递给他厚厚一沓公文,烦得他头昏脑涨,更加疼痛了。

牛英范接过来看也不看就往炕几上一丢,让柯玚直接汇报,也省了他一字一字地受罪。

柯玚习惯了他这副态度,似是早有准备,一拱手道:“下官昨日从宜城县衙赶回,方才将文书全部整理完毕,特来与您汇报。”

“啊,那件事啊。”牛英范险些忘了他将柯玚指使到宜城去了,但他又不想听对方长篇大论,便摆摆手,喘着不匀的气,无力道,“你就拣结果给本官说吧。”

“是,下官查得,三月廿一,宜城南北通泉村官道上遭遇的伤人强贼,确定是一伙彪悍水贼,事后逃往江边,该是有同伙在江上接应。当日,碰巧襄樊卫所巡船沿江巡检时正遇一伙水贼,扣押船只两条,可疑人等数人,但仍被一小部分贼人劫船逃走,焚毁巡船一条。事发地正离那伤人强贼逃窜处不远,该是同一伙人。经查明,扣押船条可疑人等皆为我安陆府中一家挂名张记的船行水手,其中一人是掌事劳楠枝。”柯玚将事情陈述得有条不紊。

但他仍为说完,话题一转,道:“下官想起,三月十八,罩子铺义庄后乱坟岗中出现的那具被毁无名男尸,坟中裹布为水行常见的篷布,下官推断此人生前极可能是水行中人,如此看来,那张记船行多有嫌疑,或该彻查一番。”

牛英范本来听得百无聊赖,兴致全无。可柯玚一开口讲事情引到了那乱坟残尸的悬案上,他眼睛就登时闪闪发亮。

“你说三月十八乱坟岗的那具尸体?”他不可置信地还要重复一遍。

柯玚点头。“正是。”

牛英范从来没觉得自己还能吐出这口郁结于胸的恶气来。他猛然觉得神识清明、清润肺腑,好似一股凉爽打通了任督二脉,连头疼耳鸣都消失不见了。万万没想到,自己苦苦挣扎竟看到了曙光。

昏官一拍大腿,气势如虹。

“查!给本官狠狠地查!”

高武:修为反哺的我,独断万古新婚夜,怀了植物人老公的孩子原来寂寞是如此美丽妄想躺平的训练家成为反派被退婚?我:退退退!婚姻之痒:迷失的妻子同居后,日日被禁欲老公掐腰猛宠修仙世界,我的游戏被当成了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