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传闻中,阴森可怕的昭仁公主(1/1)
萧璟玄来到宣平侯府门口,一小厮忙不迭的迎了过来,“六公子,您回来啦,侯爷和大夫人都在大堂等着您呐。”
萧璟玄轻“嗯”了声,便大步走了进去,瞧见全家人聚坐在一起,看向高坐在大堂上穿着一袭蓝色长袍、老成持重的萧辞问,“父亲,您那么着急的让璟儿回来,可是家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辞说,“璟儿,三日后皇上要在城西祭坛举行祭天大典,我们萧家荣获皇上恩宠,准许带一子前去,我与你母亲哥哥们商量好了,要带你前去祭坛,参见祭天大典。”
萧璟玄疑惑,“父亲,祭天大典不该由大哥和您去吗?您知道璟儿一向不喜热闹,还是让大哥陪您去吧。”
坐在左侧首位面如冠玉、爽朗俊美、一身白衣劲装的大哥萧章旭笑说,“小六,既然父亲让你去,你就去吧,还能多见见世面,顺便也认识认识那些叔叔伯伯,以你出众的品貌,说不定还能寻到一门绝好的亲事。”
萧璟玄挑眉,“父亲,既然大哥不想去,那也该是二哥三哥去,怎么也轮不到璟儿吧。”
这时,坐在萧章旭旁边穿着湛蓝锦袍,温文尔雅、仪表堂堂的二哥萧诺说,“小六啊,你二嫂刚生下珺儿,二哥还得帮忙照看,就不去凑热闹了。”
萧璟玄微微皱眉,看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三哥萧岐。
萧岐挑了挑眉,“小六,三哥还得忙着筹备大婚事宜,想去也没时间呐,还是你同父亲去吧。”
萧璟玄甚为疑惑,为何他的三个哥哥都不愿去祭坛,而且神情极为怪异,难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萧璟玄意味不明的看向气宇轩昂、不苟言笑的四哥萧煜杰说,“四哥,你不去祭坛的理由又是什么?”
萧煜杰一愣,支支吾吾说,“这个嘛……啊,四哥前几日答应了宋伯伯要去教他小儿子剑术,四哥不能言而无信啊。”
萧璟玄轻笑了声,抱着胸好整以暇的看向手执画扇、清秀俊逸的五哥萧楚云说,“五哥,到你了。”
萧楚云惊讶的“啊”了一声,看向萧辞眨眨眼,萧辞无奈的说,“璟儿,你就别为难你几个哥哥了,祭天大典你就跟着父亲一起去,就这么决定了。”
萧璟玄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坐在萧辞旁边穿着一袭绯色牡丹锦袍、长相美丽、雍容华贵的大夫人开口说,“璟儿啊,你是家中幼弟,哥哥们自然得让着你,你就莫要推辞了。”
萧璟玄看向大夫人,当年母亲与父皇私奔后,事情在丰都传的沸沸扬扬,外祖父被气得躺在床上一月之久,万般无奈之下,外祖父只得厚着脸皮将二女儿李月萝嫁与萧辞,算起来,大夫人还是他的姨母,只是明面上,他得叫她一声母亲。而他的大哥萧章旭,二哥萧诺,三哥萧岐则是他的表哥,许是因为有着一层血缘关系,他自小便与三个哥哥较为亲近。
既然大夫人都开口了,他还能说些什么了,萧璟玄无奈,只好应了下来。
萧璟玄似是想起什么,看向萧辞问,“父亲,三哥的婚期可定下了?”
萧辞笑了笑,“定下了,就在下月十五。”
“这么快?”,萧璟玄看向萧岐问,“不知三哥娶的是哪家小姐?”
未等萧岐说话,大夫人笑道,“是曹太师府的二小姐曹灵汐,这孩子不仅长得标致,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乖巧孝顺,你三哥能娶到她,是我们萧家的福气。”
这时,坐在右侧首位,穿着一袭鹅黄色轻纱笼翠烟衣裙,长相极为普通,但身上流露着一股书香门第气质的二夫人苦笑着说,“是了,虽说曹二小姐是曹家庶出,但好歹也是曹太师的孙女,地位堪比那些达官贵族家的嫡女了,岐儿可真是好福气啊,也不知这种好福气什么时候轮我家杰儿和云儿。”
萧章旭宽慰说,“二姨娘宽心,只要有合适的人家,旭儿定会帮四弟五弟留意的。”
二夫人面露不虞,“旭儿这话说的轻巧,你四弟今年已满十八,要是再不娶妻生子的话,怕是要被人说闲话了。”
萧璟玄听出了话外之意,大哥是世子,婚事自然得看圣上旨意,由于这些年朝局不稳,加之西陇越发肆无忌惮的入侵,大哥的婚事一再被搁置,而他不过刚满十六,自然是不急的,可四哥就不同了,在大商男子到了十八还未娶妻,便会被人私下里诟病。
萧辞瞥了眼二夫人,对萧璟玄说,“璟儿啊,你日夜兼程从梁州赶回来,定是累了吧,先去休息吧,你们也都散了吧!”
说完,萧辞便起身往后院走去,二夫人亦是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几位哥哥也各自回了屋子。
是夜,萧璟玄见哥哥们都坐在后院喝酒下棋,便走了过去,双手抱胸,看着他们慵懒问,“今早你们为何都不愿去祭天大典,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哥哥们齐齐看向萧璟玄,失笑出声,萧璟玄微微皱眉,“笑什么?快说。”
萧岐站起身走到萧璟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六啊,你长了这样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不去祭坛见见世面,岂不可惜?”
萧璟玄冷笑一声,“三哥,祭坛都是一些文武大臣和皇室子弟,有什么可见的。”
萧岐意味不明的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你还能遇到一个惊为天人的女子。”
“行了老三,你就别逗小六了”,一旁正在下棋的萧章旭看向萧璟玄说,“小六啊,哥哥们也没什么事瞒着你,就是……”
萧章旭有些说不出口,看向说话直来直往的萧煜杰,萧煜杰接收到了大哥不怀好意的目光,侧过头去假装没看见。
这一幕恰巧被萧璟玄看到,便对身边的萧岐威胁说,“三哥,你要是再不说,待你大婚之日,看我怎么把你的洞房闹得鸡犬不宁、人仰马翻。”
萧岐脸上的笑渐渐消失,无奈说,“好好好,三哥告诉你,真是怕了你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祭天大典上会有一个十分可怕的人。”
萧璟玄狐疑,“什么人?”
萧岐答,“女人!”
“女人?”,萧璟玄不明所以,“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萧岐叹了口气,“小六啊,你可还记得,你十二岁时去了梁州那三年吗?”
萧璟玄当然记得,他并不是去什么梁州,而是以金蝉脱壳之计去了晟国,这事儿除了父亲,哥哥们一点儿也不知情。
萧辞并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就是晟国皇帝,他母亲只跟萧辞说他亲生父亲是晟国的一个商人,因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才被债主追到两国边境。
这种拙劣的谎言萧辞虽有怀疑,但他为人正直善良,不愿以小人之心去揣度身边的人,何况萧辞一直倾慕他母亲,爱屋及乌的对他也是极好,什么事都会想着他,这也是他觉得愧对萧辞的地方,好几次他都想要跟萧辞坦白自己的身世,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萧岐见萧璟玄陷入沉思,便轻唤了他一声,萧璟玄回过神说,“当然记得,三哥,你继续说。”
萧岐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萧璟玄继续说,“你可知道沈威沈国公?”
萧璟玄说,“知道,沈国公跟祖父都是大商的开国元勋,沈家和我们萧家一样都是忠臣良将……”
未等萧璟玄说完,萧岐便打断了他,“沈家和我们萧家不一样,沈家可是皇亲国戚,沈国公的女儿是先皇后沈梦秋,沈家可谓是大商最为荣耀的氏族了,只可惜啊,自沈国公逝世后,沈家被御史台和当今太傅陈仲联名弹劾拥兵自重、意图谋反,咱们这位天子啊,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人,最终沈家被满门抄斩,那叫一个惨啊!”
萧诺瞥了眼萧岐说,“别听你三哥瞎说,沈家虽被满门抄斩,可沈国公的外孙女不还活着吗,沈家也不算灭族。”
萧岐反驳说,“怎么不算?皇上要是连沈国公的外孙女都斩了,那岂不是连他自个儿也要斩了!”
萧璟玄问,“当时就没人肯为沈家求情吗?”
萧岐接着说,“有啊,当年父亲可是第一个站出来为沈家求情的,结果触怒龙颜,被发配西北边疆,还挨了五十板子!”
萧楚云狐疑,“沈家既然被满门抄斩,那皇上为何独独留下沈国公的外孙女呢?”
萧章旭回说,“因为此女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第九个女儿,昭仁公主周元卿!”
萧璟玄恍然大悟,“莫非三哥所说的可怕之人,就是那位昭仁公主周元卿?”
萧岐回说,“正是!”
萧璟玄疑惑,“这昭仁公主有何可怕的?”
萧岐吓唬他说,“昭仁公主生性冷漠凉薄,仗着皇上宠爱嚣张跋扈、行为诡谲荒唐、杀人如麻!这些年被她无故抄家灭门的大臣不在少数,只要一提到这位昭仁公主,文武百官那是闻风丧胆,都想除之而后快!”
萧煜杰继续说,“不仅如此,就连皇家三大护卫军之一京卫司也由昭仁公主一人掌管,可谓权倾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尤其是京卫司刑狱,里面有十八种酷刑,不管是朝中大臣,还是皇亲国戚,只要进了刑狱,没一个能活着出来,就连当今太子对刑狱也是唯恐避之而不及!”
萧璟玄不以为然,“这很可怕吗?”
萧岐回道,“当然可怕,不然那昭仁公主也不会被人称作青衣小阎王!”
萧璟玄好奇问,“为何叫她青衣小阎王?”
萧岐加重语气,“因为她带京卫司抄家灭门、在刑狱杀人的时候,总会穿着一件青衣!”
萧璟玄立马反应过来,“所以说……哥哥们不愿去祭天大典,就是因为这位昭仁公主?”
哥哥们异口同声的说,“正是!”
萧璟玄一愣,随后问,“父亲之所以会让我跟他一起去祭天大典,是哥哥们的意思吧?”
这时,几人心虚的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肯承认。
萧璟玄嘲笑一声,“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啊!”
萧岐拍了拍萧璟玄的肩膀,“小六,皇上又没见过你,但大哥就不一样了,万一皇上看见大哥,突然想起大哥还未娶妻,说不定就把昭仁公主许配给大哥了,那大哥岂不是掉进无间地狱了。”
萧章旭也拍了拍萧璟玄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小六,大哥知道你是最最善良的弟弟,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大哥未来能不能娶到一位贤良淑德的大嫂,全靠你了!”
萧璟玄扒开两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去祭坛这事,我得去跟父亲说道说道!”
说完,萧璟玄转身欲走,这时,萧辞走了过来,扫了眼几人大吼道,“别听你几个哥哥胡说八道,昭仁公主不像他们说的那样!”
几人惊讶的看向萧辞,萧岐忐忑问,“父、父亲,您什么时候来的?”
萧辞佯怒,“来了好一会儿了,本想看看你们在这干些什么,没想到尽是干些吓唬弟弟的事,你们还有个哥哥的样吗?!”
几人见势不对,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最后只剩下萧璟玄和萧辞两人。
萧辞走到萧璟玄面前说,“其实昭仁公主并非传言的那样,她跟你一样,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十三岁便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她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萧璟玄笑了笑,“父亲,璟儿知道了,哥哥们都是逗我玩的,您也不必放在心上。”
萧辞宠溺的摸了摸萧璟玄的头,十分欣慰,“璟儿真是个善良孝顺的好孩子。”
萧璟玄笑容渐渐消失,忐忑问,“父亲,要是璟儿……璟儿有事瞒着您,您知道以后会如何?”
萧辞大笑一声,“这有什么,璟儿已经长大了,心里自然会藏着不想让大人知道的事儿,父亲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藏的事儿那可太多了,每个人心里都会藏着难以言说的事儿,父亲可以等,等到璟儿愿意跟父亲坦明心迹的那一天。”
萧辞越是这样说,萧璟玄内心越是愧疚。
萧璟玄看着萧辞严肃说,“父亲,待璟儿十八岁生辰那天,定将一切事情都告诉父亲。”
萧辞笑了笑,“好孩子,父亲知道你是个重信守诺之人,父亲等着那天,现在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萧璟玄突然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轻了不少,“父亲,璟儿扶您回去休息吧。”
萧辞笑道,“父亲身体健硕着了,不需要你扶,父亲又没老。”
萧璟玄说,“父亲当然不会老,您就让璟儿扶您回去吧。”
萧辞无奈,“好好好,让你扶,让你扶……”
萧璟玄扶着萧辞手,两人就这样一边笑着,一边走回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