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 你是我爱人, 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人(1/1)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母亲来找我的事了!”
程之行惊讶的抬头,嘴里的东西都来不及咀嚼,他想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刀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盛夏面无表情的说着,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其实我昨天就已经猜到了。”
程之行没有接话,继续拿起手中的叉子吃了起来。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猜到的吗?”
“不好奇!”
“为什么?”
程之行无语的看了盛夏一眼,“你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时迟早的事,我一点也不好奇,只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盛夏也不再追问,停了一会,口气淡淡的说道,“那你也应该知道她已经再婚了吧?”
“嗯。”
盛夏听到程之行的回应,蹙眉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有再说下去,继续低头吃饭。
程之行见状,抬头问道,“怎么不说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
程之行感觉到盛夏的怒气,将手里的东西放下,从桌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方才说道,“不要生气,我没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不是想隐瞒你什么。”
盛夏听罢,语气柔和了一点,“你这样放我很不堪!”
程之行看着盛夏满脸的忧伤,心里有些着急,“对不起,这不是我的初衷,我从来没有想过,用你的心底的伤疤来让你难堪,更没有觉得有一个不开心的童年和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是一件很让人不耻的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爱你,不是只会爱你美好的皮囊,睿智的头脑,和现在光鲜亮丽的一面。我决定爱你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你不完美的我曾么参与过的那些岁月,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和有一样的想法。”
盛夏眼神灼灼的看着程之行,这一刻,她感觉程之行的身上闪烁这不一样的光芒,一种可以照亮自己的光芒,“程之行,知道吗?你这样说,让我很感动。”
程之行宠溺的牵起盛夏放在桌上的手,“我不需要你感动,我只需要你心里有我,眼里有我就行。”
盛夏将手抽出,娇羞的说道,“你说起情话来,真是一套接一套的,而且都不重样,我真怀疑,你之前是一个情场浪子。是不是我之前太眼拙了?”
程之行笑开,“那还真是抬举我了。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嗯,我信你!”
程之行好笑的看着盛夏那煞有见识的模样,调侃道,“你这表情可不是相信我的样子哈!”
盛夏没有接话,继续吃着饭。
“你知道你母亲之后又生了一个孩子吗?”程之行试探的问道。
“知道!”
程之行惊讶的看着盛夏,“你知道?”
“我怎么就不能知道了呢!怎么?我知道很惊讶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见过你母亲了?”
“我没见她,但我见过她儿子!”
程之行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稳了下心神,问道,“什么时候?”
盛夏抬头回想了一下,说道,“大概·····七年前吧?”
“七年前?”
“第一次去过老宅之后,回北城的时候。”
“那么早?”
“我是在机场看见他们的,那时,我刚刚答应爷爷去往纽约,在那之前,我回了一趟北城,在北城的机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当时我在想,他们是刚从外地回来?还是想要一起出去旅游呢?毕竟是春节嘛,一定是要一起出去旅行的,不过去哪里都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可以。”
程之行看看喃喃诉说的盛夏,心感到一阵阵的抽痛,他是在一个幸福,完整的家庭中生长的孩子,也许无法感同身受盛夏的痛苦,但却深知盛夏心中所缺失的那一份爱,也许是她此生最大的痛,“盛夏,其实····”
“你知道吗?从出生以来,我从来没和她一起过过春节,很小的时候不懂,以为这样的节日本就不需要一定要在一起过的,但徐一泽每年过年都会和我炫耀他父母带他走亲访友啊,到处旅游啊,我嘴上说着不羡慕,但心里却嫉妒的要死,直到我们长大后,我才明白,原来春节真的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只是我家不是而已。在我的记忆里,有爷爷奶奶,有爸爸,有徐一泽,有师父和武术的小伙伴,唯独没有妈妈,我对她的了解很少,可以说几乎没有,偶尔的几次见面,也都是匆忙的几句关心和嘱咐,直到他们离婚后,连这样偶尔的关心都成了幻想,我爷爷在走之前还一直告诉我,不要怪我妈妈,要理解她的苦衷,支持她的梦想和追求,我都是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也想要这样一直做下去,但是,你知道吗?那年在机场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时,我才发现,我错的有多离谱,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原来她钟爱的不只是她的事业,她也可以爱她的家庭,爱她的孩子,她只是不爱我而已。”眼泪潮湿了整个脸颊,盛夏悄悄将它擦去,就像将这一切从自己的过往中剥离一样。
程之行隔着桌子,将盛夏的手握在手心,他不愿表达过多的悲怜,他知道再多的安慰也扶不平盛夏心中的伤痛。
盛夏看着程之行的表情,笑着问道,“怎么?觉得我可怜?”
程之行轻轻摇着头,温柔的说,“不是!是心疼!世间比你可怜的大有人在,我没时间去一一感知他们的痛苦,也没那么大的情怀去一一抚慰他们的伤痛,但你是我爱人, 是与我息息相关的人,我不能说完全感同身受你不完整的童年和过往,但我希望你知道,你的过去,我已没机会参与,但,你的未来,一定有我,所以,那些没有我的日子里,你曾独自扛过的伤,以后,再不必独自坚强了,因为有我,我会一直在!”
眼泪随着程之行的声音,一滴一滴落下,盛夏的脸上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她伸手包裹着程之信的手,“谢谢,那从今以后,我再不用做那个人间清醒了,我也有了依仗的人,让我能糊涂的过着傻瓜的日子了?”
程之行点着头,坚定的说道,“当然!人间清醒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可不是一个幸福的代名词。”
盛夏听罢,两人相视一笑,此时,她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些从来不曾说得出口的伤痛,终有一天也能坦然的展现在一个人面前,以这样释然的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伤痛的过往,也都会想要逃避和掩饰的伤痛,不去说,不去提,不是代表它不存在,而是不敢去独自面对,终有一日,曾经的伤痛会得到释放,会得到救赎,盛夏在这一刻一终于明白,能走出一段伤痛的最有效的方法不是自救,不是自愈,是爱。
看着窗外的烈阳,好像真的又回到了最初时那懵懂的美好,曾经对母亲那假装美好的憧憬。
“你母亲那,你打算怎么办?”
程之行的问话,将盛夏拉回残酷的现实中,她低头苦笑,慢慢松开程之行的手,“帮还是要帮的,毕竟她是我生物学上的母亲,他也是我生物学上的弟弟。”
程之行无奈的说,“我本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但我不想你为这些事再困扰下去,人这辈子谁都会碰到一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所以,我喜欢迎难而上,而不是逃避,肾源方面,我已经让阿进去找了,可能没那么快找到,但世界那么大,总能找到合适的。”
盛夏感激的看了程之行一眼,口气却淡淡的说道,“谢谢。其实,我有想过···”
“不可能!”程之行打断盛夏,“记住,你不欠他们什么,能帮他们找肾源,已经是我能妥协的最大程度了,我绝不允许你为了他们而做出任何伤害自己的事!”
盛夏苦笑着低下头,“不管怎样,伤害已经在那了,又何必在意再多那一点点呢。”
程之行不悦的蹙眉,他起身来到盛夏身旁,将她拉起来,眼神灼灼的按着她,用异常坚定的口吻说,“善良不是要针对每个人的。面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尤其是亲人,不还击就已经是最大的妥协了,你认为的全心付出也许在他们眼里只是软弱。有时候,善良本就是可以用来伤害他人的武器!”
盛夏没再多言,她自己也很清楚,心软本就是一把双刃剑,有时明明自己已经全力以赴的付出,也许换来的不是向往中的美好,而是两败俱伤的残局。
程之行的话也让她坚定了自己内心的决定,是时候面对自己不堪的过往,和心中那个不曾给予自己温暖和希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