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倒了八辈子血霉（1/1）
童流玉的葬礼一切从简。
没办席、没请法事，可来吊唁的人却络绎不绝，其中许多都是那天晚上的参与者，被家人押着来给童暚道歉，也有自个儿来给童流玉磕头上香的。
就在此时，李华带着李念之突然冲了进来。
李华直奔童流玉的遗体，冲上去就是一耳光。
“童流玉你个丧门星，你自个儿死了就算了，还把我弟弟害的这么惨！”
“我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娶了你这个不能下蛋的，我们老李家一脉单传的香火都断在你们母女俩手上——”
李华一肚子的脏话，第二句还没骂完，就被童暚揪住了头发。
“啊！我的头发！”
她尖叫着被人拽的后仰。
“妈！”李念之见状就要冲上去救母亲，结果反手就被童暚扣了一脸供香。
李华双手拽着自己的头发尖叫起来，“李暚！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小畜生，当初我就应该直接把你淹死在粪桶里，这样我弟也不会出这档子事儿了！”
童暚没打算和她废话，朝着李华的膝弯就是一脚。
等李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跪在了童流玉的面前，这简直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李暚！”察觉到童暚想干什么的李华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你敢！”
“我怎么不敢。”
童暚揪着李华的头发就往地上磕，李华不愿意的挺直了腰身，结果肚子上就挨了一拳。
被打的差点反出来的李华眼前一黑，紧接着就被童暚按着给童流玉磕了一个。
以头抢地的李华屈辱至极，她大骂童暚道：“你爸养你这么多年，哪怕是养条狗都知道护主朝人摇尾巴了，李暚你就是个养不眼熟的白眼狼！”
童暚置若罔闻。
她再次把李华拎起来，再磕一个。
李华骂的非常难听，可童暚完全不受影响，只不断重复把她按在地上。
堂屋里没有地砖还是泥土地，童暚按着李华磕了不知道多少下，直接把地面磕出了个浅浅的土坑。
到最后李华骂无可骂，只能哭着尖叫道：“李暚，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姑姑！”
“砰！”
童暚这股狠劲可把所有人都给吓坏了，眼见着李华进气少出气多，封渊渟和李爱国才出手把两人架了开来。
此时李华的脑门已经红肿的不行，甚至眉心处还紫了一块儿，可见童暚是真的往死里折腾她，更别提还有个被糊了一脸滚烫的香灰，跑出去洗脸还没回来的李念之呢。
王婶也是看的目瞪口呆。
还是暗暗点头表示赞赏的老李头推了一下自家婆娘，王婶这才如梦初醒的迎了上去，从儿子手中接过李华。
“华妹子啊，你说你，大家伙儿虽然都知道流玉死了你很伤心，但是你也不能拿命磕啊！”
王婶一边说一边朝其他婶子使眼色，其中好几个和童流玉关系好的立刻附和起来。
“华妹子这心诚啊，你看看她那额头，都紫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今天磕死在这儿，人也回不来了，李柱他啊，该吃枪子儿还是得吃的。”
……
婶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直接扭曲了事实的真相。
本来就气的要死的李华一听，差点晕过去，还是王婶眼疾手快掐她人中，又给她抢了回来。
“你们……”李华气的浑身颤抖，“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和李暚都是一伙儿的！”
说着李华猛地挣脱王婶，直接往地上一瘫，就扯着嗓门开始号丧。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可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竟然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爹死啊！”
“这世上哪有女儿见着父亲去死还能无动于衷的啊……”
王婶要上去搀，被她一把推开。
李华哭的声情并茂，再加上她额头又红又肿看上去真是凄惨无比。再扑上去朝童流玉撒气她是不敢了，但哭几声就要恶狠狠的瞪一眼童流玉。
谁来扶她都不起，就是死皮赖脸的撒泼闹事，偏偏她这么做旁人还真没有对付她的法子。
李华见有效果，哭的更加卖力。
可童暚不吃这套。
她抄起烛台就往李华身上招呼。
在烛台真的落在李华身上前，封渊渟一把从后面拦腰抱住了童暚。
李华吓得哭声都劈叉了，“快把她拉走！”
童暚打不到人，就直接把手里的烛台丢到了李华的脸上。
“我妈活着的时候就没少挨你的磋磨，现在人都走了你竟然还敢来！反正我妈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李柱在里面我弄不到，那就拉你给我妈垫背！”
李华这回是真的怕了，她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尖叫着“杀人啦救命啊”一边跑出了堂屋，连头都不敢回。
有了李华的前车之鉴，后续的进程异常顺利。
就连童暚要求火化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提出异议。
等一切结束送走所有宾客后，王婶找到了抱着骨灰坛呆坐着的童暚。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
她打算让李柱给母亲偿命！
还有李椿、李振刚、李念之、李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童暚闭上了眼，没有说话。
王婶没等到回答，长长的叹了口气，坐在了童暚的身边。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王婶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暚妹，你不能和你妈一样。”
不等童暚追问，她开始讲述起当年的事情来：
“你妈不是我们这儿的人，当年她是跟着爷爷一起来的李家村，他们都说你妈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小姐。爷爷死的时候，你妈也跟你差不多大，那些混子流氓看你妈一个人孤苦无依又漂亮就欺负她，那时候老支书还在，老支书是个好人，就让你妈去各个婶子家过夜，但这也护不住啊。”
这还是童暚第一次听到有关于母亲的过去。
她忍不住的追问道：“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你妈衣衫褴褛的要跳河，被人救起来我们才知道……那家伙是革委会的，年纪大的都能当你妈的爷爷了！”
王婶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时候你爸站了出来说要娶你妈，你妈迫于无奈，这才嫁给了她。”
“你现在和你妈当年的情况简直一模一样，而你又得罪了村支书，你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王婶突然转身握住了童暚的手，话锋一转，“要不然婶子给你保个媒，你看你爱国哥他那领导怎么样？他是当兵的，又是当官的，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不少，但是婶子看他人很正派……”
王婶搜肠刮肚的夸封渊渟，可见童暚毫无反应，她又有些着急。
“不管咋说，你跟着他去最起码安全了不是？”王婶紧紧握了握童暚的手，“要是你点个头，婶子就跟你说去。”
童暚本来就没打算留在李家村。
她也很清楚，李椿一家不过是碍于两个军人在场所以才有所收敛，等两人一走，肯定会第一时间在对她下手。
再加上现在去哪里都需要介绍信，跟他们离开是眼下对她最有利的选择。
反正对她来说去哪不是去呢？
等到时候把五十块钱还给封渊渟她再离开，不也是一样的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