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坦诚（1/1）
昭英从来没想到会从季怀衿的嘴里听到这些，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沉默寡言的季大人吗？
他说他喜欢她，说他害怕失去她···
明明早已察觉他的心意，可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强装平静的心湖还是忍不住泛起涟漪。
“你···骗人，我不信。”昭英甩开他的手，偏过头道。
猝不及防间，她的头被生硬地掰过，紧接着一个吻落在了她的唇间。
昭英呼吸一滞，眼睁睁看着季怀衿紧闭的双眼。
下一秒，她的眼被一只大手盖上，周围迅速陷入黑暗。
这个吻与之前的都不同，一开始只是浅尝辄止，但仅停留于唇面的亲吻似乎已经无法满足这头披着羊皮的饿狼。
季怀衿逐渐深入，撬开她紧闭的牙关，肆意搅动着那张日日夜夜出现在他梦里吐气如兰的朱唇，勾卷起藏匿深处的温润小舌，缱绻翻转，不知止尽。
？？？？？？或许是见到她的第一面时就想这么做了，又或许她就像一颗埋藏在地底下见不得光的种子，在一次又一次的浇灌中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人的情感就是这么的没有道理，又合乎情理。她的声音，她的笑貌，她的胆识，无一不在牵动着他那颗沉寂已久几乎生锈的心脏。
？？？？？？？也许她的质问只是一个不经意间的触发点，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个让他卸下戒备，沉溺堕落的机会。
？？？？？？？无论如何，这一刻，他只想遵循自己的内心。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依依不舍地结束这个漫长的吻。
？？？？？？？被吻的晕头转向的宴欢睁着水灵灵的眸子无辜地看向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贴上他的肩膀。
季怀衿握住她不安分的手，用几近引诱的低哑嗓音道：“现在信了吗？”
昭英气喘吁吁地盯着眼前这个让她完全陌生的男人，道：“流氓。”
听到她“精准”的评价，季怀衿再次吻了上去。
她毫无招架之力，情急之下轻咬了他的唇，他才食髓知味地退了出来。
“信了吗？”
昭英道：“季怀衿你疯了？！”
季怀衿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你的穴我早已解了，如果不愿意的话，刚才大可推开我。”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四肢都能活动了，“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季怀衿舔去唇上的血珠，笑道：“什么时候想来打我消气都行，随时奉陪。”
正当她想要反驳时，陆文鹤从外面推门而入。
他一眼便注意到季怀衿破皮的嘴唇，尴尬地咳嗽两声，道：“你们俩···下次注意点，解决完速来军营一趟。”
？？？？？？？“陆大哥，我这就来。”
昭英瞪了季怀衿一眼后，火速套上外衫便往外走去。
陆文鹤进那间屋子搜索时，发现了一个连接城外的地下洞穴。根据外貌和所用武器可以看出除了大伯外剩下的两人都是狄族人。
也就是说，这个大伯一直暗中与狄族人接触。
根据地下洞穴的建成年限来看，应该不是近年完成的，而是大伯祖辈那一代便已经建成。
至于为何这个洞穴会被用于联结狄族人，原因还不得而知。
陆文鹤道：“我们已经派人堵住了那个洞穴，剩下还得等那个大伯醒来才能问清楚情况。”
昭英问：“剩下那两名狄族士兵呢？”
陆文鹤：“已经死了，不过不是你杀的，是服毒身亡。”
季怀衿：“现在等他苏醒再问完全是坐以待毙，敌军收不到城内的消息绝对会发现他们内线已经被捕，到时候他们如果直接攻城，情况会更糟。”
“为今之计，也只有加强警戒了，最理想的情况时在敌军之前撑到援军赶来。”
不出所料，两日后的清晨寅时，烽火楼上燃起滚滚熊烟，城墙上的号角骤然吹响，呜声传遍千里，所有在熟睡中的士兵迅速集合。
数万敌军兵临城下，但看阵仗，不像是来决一死战的，倒像来耀武扬威的。
为首的男子跨骑在战马上，战袍肃穆，玄甲明光。鼻梁挺拔，嘴角勾起一抹笑，系着红缨的长枪指向站在城墙上的几人，挑衅之意不言而喻。
陆文鹤不甘示弱道：“为首何人？报上姓名。”
“听清楚了，老子叫翟冀驰，不日之后便要取你们首级祭祖。不过如果你们愿意现在立刻开城投降，老子兴许还能放你们一马。”
果然是来示威的。
陆文鹤睥睨道：“取的中原名字，却是狄族人，想颠覆阗国的皇权，也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个走狗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翟冀驰冷笑一声，不屑道：“死到临头了嘴边还离不开一个“利”字，很符合我对你们阗国人的刻板印象。”
昭英拔高音量道：“利字并非单指利益的利，也关乎国计民生。一旦战争兴起，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后果非同一般。如果将军只为了自己的利去牺牲百姓的利，不见得是件光彩的事。”
此言一出，下边一片哗然。
翟冀驰只是怔楞了片刻，而后回过神来道：“老子不想跟你们多费口舌之争，既然你们不愿投降，那三日后便准备好棺材吧。”
季怀衿道：“将军好大的口气，战场之上最忌轻敌，熟输熟赢，谁又能肯定呢？”
翟冀驰举着千里望远眺着城墙上的三人，手中的缰绳默默收紧。
他一眼便注意到那个白面小生，明明人这么丁大点，却敢自以为是地说出那番话，险些连他都打动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他今天便添一把火，叫那小子尝点苦头。
“里面的邺城百姓听着，老子现在改变主意了。如果想活命，就交出城墙上那个穿着红衣的小子，否则三日之后，破城门，血流海。”
他竟将自己拿出来当靶子，昭英怒不可遏地盯着底下那人喊道：“你休想！”
眼看目的达成，翟冀驰朝她笑了笑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撤退！”
几人回到军营商量对策。
不出他们所料，尽管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但翟冀驰的话还是很快传遍了全城，本就人心惶惶的邺城一日之间动荡起来。
援军迟迟不到，粮草即将耗尽，士兵受伤惨重，翟冀驰的示威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军营的大门被百姓们团团围住，带头的人更是直接喊起了交人保城的口号。
昭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想到仅凭翟冀驰的一句话便轻而易举地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陆文鹤安慰道：“阿英你放心，人，我们肯定是不会交的。只是目前要先想办法安抚百姓的情绪。”
太守也急的愁眉苦脸，他也没料到形势会愈演愈烈，小心翼翼道：“陆校尉，咱实在没法了啊。您也听见，那走狗说三天后就要踏平咱邺城了。一条人命，和成千上万条人命，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啊。”
季怀衿反驳道：“我理解您的难处，但您有没有想过，翟冀驰的话里有几分可信？您想想，二皇子的目的是整个阗国，他岂会因为一个人放弃一座邺城？如果他所说属实，靠牺牲一人来换取全城百姓的性命，这与投降又有何区别？”
说白了，翟冀驰权力再怎么大也不过是二皇子手中的一颗棋子，他说的话不过是想动摇民心趁虚而入罢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听罢太守愧疚不已，又连连向阿英拱手致歉。
昭英摇了摇头，内疚道：“是我今天冲动了，我不该说这么多激怒他。”
季怀衿道：“你说的没错，不用自责。翟冀驰不过是刚好拿你开刀罢了，即使没有你，他也会找别人。现在不是内疚的时候，找出解决方法才是关键。”
陆文鹤道：“是啊阿英你压根不用想这么多，那个走狗的话鬼才信，这种看人下菜的手段我见多了。走，我们出去把话说清楚。”
集结在门口的百姓看到里边有人出来，又开始哄闹起来。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陆文鹤示意守卫拦住激动的百姓。
领头人像是打了鸡血似的高声叫嚷道：“安静，你叫我们怎么安静？闭嘴等死吗？要是你们不交人，再过三天咱全部都得死！”
“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会死？”
季怀衿伫立在大门口，屋檐下摇曳的烛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明暗不定，明明说出口的语气再平淡不过，却能字字都让人不寒而栗。
领头人往后退了一步，再次开口连气势都弱了几分：“现在啥都没了，不是等死是什么？！”
“本官刚刚得到消息，援军三日后便会抵达邺城。”
闻言昭英错愕地看向他，而他只是面不改色地默默握紧她的手，用唇语道：“相信我。”
听到援军很快会抵达，刚才还怒气冲天的百姓们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舒展了眉头，左顾右盼窃窃私语道：
“我们有救了。”
“真的假的？”
“不用担心了！”
从军多年，陆文鹤自然明白他的用意，顺着他的话道：“大家尽可放心，我们不会让任何一个邺城百姓枉死于敌军的刀刃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