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呕吼，金色传说？！（1/1）
“生命，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我已经，不想再跑下去了……
“为什么腿都不听使唤了啊啊啊啊！”
求生的本能不是所谓负面思想能够轻易动摇的，尤其是在这份求生本能有着科技力量支持的情况下。
是的，科技力量，塞维斯与凯尔联合出品，仿生外骨骼——铁肢，一种可以极大程度减少奔跑中体能消耗以及关节损伤的机械技术。
塞维斯只是一位热衷知识的学者而已，简单来说就是体能弱鸡，可是这位体能弱鸡究竟是怎么做到扛着一个一百多斤的老头与迷雾里的怪物展开持久追逐的呢？
“答案就是科技啊挚友！”
？谁在狗叫？
“（白银粗口）你醒了为什么不说啊混蛋！”塞维斯在长时间的奔跑中已经身体僵硬，但他就算不回头都能想到。
凯尔那个孽畜，现在一定是呲着大牙伸着大拇指一脸自信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醒了为什么不下来了自己跑啊，你要累死我继承我的遗产吗混蛋？！”
塞维斯愤怒地质问，身后接连不断的响声让这个历史学者的神经衰弱到了极点，虽说外骨骼作用下他其实倒也没有浪费多少力气，但。
但是在一个有限的范围内冒着与背后的怪物迎头碰面的风险跑上整整两天，精神的衰弱远比身体的疲惫更让人折磨啊。
“啊，只能在已知安全的范围内躲避，还得扛着我，真的是辛苦你了。”
哼，还算有点良心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塞维斯。”
？？？
“已经，足够了。”奔跑中的塞维斯能明显感受到，肩膀上的老朋友不太对劲，他试图扭动自己僵硬的脖子。
“你要干什么！”
凯尔的眼神里冒出了一种连他自己都不理解的情绪，愧疚？恐惧？兴奋？
都不是，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呼唤着他，停下！
血液在沸腾，那流淌在血管里的生命本质在那看不见的追逐者的威胁下似乎正在走向一个极端的方向。
“塞维斯，你我是在帝国福利院里认识，你是探索队遗孤，我却告诉你，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流浪儿。”
“其实我骗了你。”
塞维斯冷笑一声“呵，你是想说，你其实是王室的私生子吗？”他夹住凯尔的胳膊下意识地更加用力了。
凯尔笑着回答“倒也没有这么尊贵了。”说完他还挠了挠头。
“其实我是那个《古老文明志异》作者的后代来着。”
“不然你以为我为啥对雾中阴影这么着迷。”
塞维斯闻言挑了挑眉，这个消息倒是有那么点意思，比起碌碌无为的垃圾王室，还是曾经引领一个时代的学者的后人更能吸引他的眼球。
“有点意思，所以这跟你刚才那些话有什么联系。”塞维斯尽量保持语气跟平时聊天时没有多大区别，尽管他的精神已经衰弱到了极点。
但，比起老朋友的命，这都不算什么。
凯尔闻言沉默了很久“铁肢的能源快要耗尽了吧。”
“我闻到了一股很淡的焦味，应该是某些零件损耗过度的味道，如果继续在这儿耗下去。”
“咱们一个也跑不了。”
塞维斯冷笑了一声“能源部分是我设计的，能用多久我比你清楚。”
“但结构与组装是我的工作，现有的金属根本无法在保持成本的情况下而减轻磨损。”
“把我放下吧，塞维斯，后面的家伙，已经玩够了……”
玩够了？什么意……
轰！！
那持续了将近三天不曾变化的节奏出现一个极其不和谐的音符，塞维斯猛然惊醒，他上当了！！
“清醒了？”凯尔似乎早有预料地说道。
“催眠……”塞维斯的绝望与愤怒在这一刻到达顶峰，他直到那个追了他将近三天的东西是什么了“亚札罗，魇粹多足蠕虫。”
亚札罗，俗称魇粹多足蠕虫，一种体型庞大，行动缓慢的蠕虫形迷雾怪兽，长有十二对结构特殊的足肢，可以通过不同足肢间的配合产生类似催眠的特殊音波和名为魇粹的气体，在保持自身不动的情况下使猎物进入疯狂的绕圈奔跑并不断靠近自己，已到达戏耍猎物的目的。
“原来，那些主动靠近的猎物是因为这个……”
塞维斯逐渐理解一切，亚札罗通过足肢发出声音，波动迷雾，给自己营造一种后方有强大怪物在追我的错觉，同时影响人的潜意识，使被影响到的人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
“让人在慌乱中精疲力竭，最终在绝望中发现，所谓强大的怪物，其实不过是一只可笑的蠕虫。”
“真是聪明而卑鄙的狩猎方法啊。”
凯尔此刻已经被塞维斯放下，长时间脚不着地使他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
“看见了吧。”凯尔指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脚印，呈螺旋状向外扩散，“或许是因为学者的意志力高于常人，再就是铁肢给了那玩意‘这个猎物体力很好’的错觉。”
“这几天，它估计也已经累坏了吧，三天不眠不休的敲打足肢，呵呵……”
相比于凯尔，塞维斯的脸上就没那么好看了。
“可那依然不是我们能对付的东西。”
不远处的迷雾里，一座山丘似的阴影正缓缓而来，庞大的躯体压倒大树，在泥土上蠕动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塞维斯焦急地拍打着冒烟的铁肢，在经历长达三天的高强度运转后，这个仍处于实验阶段的产品已经没法再启动了，“大意了，不应该停下的，动力核心竟然直接烧毁了吗？”
塞维斯在一阵捣鼓无果后，似乎认命了，他艰难地从外骨骼里脱离，大腿关节两侧的衣服已经变得焦黑，衣服里的皮肤开始渗血。
“是好奇心啊。”凯尔揉着麻木的双腿，眼底藏着兴奋。
“帝国对学者的保护太好了，好到，我们这个年纪的生物学者竟然连活着的迷雾怪物都没见过的地步。”凯尔拍了拍身旁靠着铁肢坐下休息的塞维斯“其实你也好奇对吧？好奇这种只存在于资料里的生物，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塞维斯啧了一声“万一是被还没彻底消散的魇粹影响了也说不定啊。”
“呵呵，也不是不可能。”凯尔并未反驳。
那庞然巨物更近了，空气里弥漫其泛着腐臭的粉色雾气。
塞维斯微微皱眉，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魇粹？”
凯尔深吸了一口，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不是，应该只是释放魇粹时产生的附属品，致幻效果很差。”
塞维斯愣了一下“你怎么敢……”怎么敢就这么直接吸一口？
凯尔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毛躁了，作为学者，谨慎应该是刻在骨子里的信仰，面对挚友的疑问，他哈哈了两声把这件事糊弄了过去。
考虑到凯尔从小到大毛躁的性子，塞维斯也就没有多想什么。
死期将至，也没必要在乎别的了。
“它来了。”
迷雾里的庞大身影终于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
苍白的皮壳，三对深灰色的复眼，整体还是很符合‘蠕虫’这个概念。
“他的，足肢在哪儿？”凯尔眯着眼睛，似乎这东西并不依靠足肢活动“记载就算有偏差，但是足肢这种极其明显的特征应该不会错才对啊。”
“在天上。”塞尔斯突然开口，凯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蠕虫的背部。
“白银在上……难怪它的速度这么慢。”那所谓的足肢根本就不是它用来行走的器官，那虫背上的突起，就是那些足肢的根部，那一个个狰狞的空洞里喷涌着腐烂的气体，足肢的中段就像是蜿蜒的藤曼？又或者，蛇？
空气中传来钝物在空气中划过的声音。
“我们竟然，一直在它的控制范围之内逃窜吗？”足肢的末端是仿佛锥子一样的形状，扭曲的纹路和增殖而来的厚重甲片发出沉闷的响声“那是，原来如此。”
“通过极长且灵活的足肢提前将猎场围起来，利用足肢根部的半球状多孔结构释放魇粹，利用足肢末端的甲片和纹路模拟树木被撞断和巨物踩踏地面的响动！”
“这是，何等精密到不像生物的狩猎方式啊！”
塞维斯面色沉重。
资料与实物的偏差竟然这么大吗？
这种生物，如果不动用非凡者或者机械军团，普通人遇到只有死路一条吧。
“唉……我们，太过深入了。”为了寻找那块金属板上记载的遗迹，他们也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态来到了这片帝国的禁区。
“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吧。”
凯尔的眼睛一刻也不想移开，手中是一块不知什么时候从铁肢上拆下来的铁板，匆匆刻画着什么。
塞维斯出于好奇看了一眼。
‘魇粹多足蠕虫资料更正：目测该生物具有一定智慧，足肢位于背部，由释放致幻物质魇粹的根部，极其灵活的中部以及可以制造声音的锥形尖端组成……’
“呵，咱们都死定了，这种东西就算记下来也会被蠕虫吞进肚子里。”
凯尔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远处的蠕虫已经开始挥舞那十二对恐怖的足肢了
“被砸成肉泥的可能性会更大呢。”
他边说，边将那块被拆下来的铁皮装了回去，“其实，一直没告诉你。”凯尔将手伸进铁肢裆部的位置。
“我在这个位置，安装了一个备用的能源核心跟驱动装置呢，因为是在裆部，怕你不同意，就一直没敢跟你说。”
喀喀喀，咯嗒。
新的能源核心在导管链接好之后，本来已经接近报废的铁肢再次活动了起来。
“塞维斯，穿上它，再跑一次吧。”
塞维斯无所谓地看他了一眼，哼了一声
“如果有活人在上面，那东西会一直追着不放的，这点你应该清楚。”
“所以我会留下。”凯尔坚定的地架起脱力的塞维斯“我的身体状况比你要好，我会留下，尽可能分散那东西的注意力。”
“只要你跑出它足肢的活动范围，我们的努力就……”
“铁肢，自寻模式，目标，坎贝尔边境长城，启动！！”
轰！！
“什么？”凯尔目瞪口呆地看着一骑绝尘的铁肢“怎么回事？”
塞维斯冷笑
“你以为，就你能在里面加私活吗？只要它顺着直线能跑到我们来时的路上，就能……”
“蠢蛋。”凯尔无奈地将塞维斯一把推倒，然后整个人直接躺下。
“不跑就不跑，大不了留下跟我一起印成照片喽。”
赛维斯撇了撇嘴。
“谁稀罕跟一个老头子一起印成照片”
众所周知，塞维斯.希维纳，知名白银老傲娇了，老人家一生嘴上不弱于人，身体却诚实到令人发指。
两人就这么以两个大字形躺倒在地上，似乎是想要被印成照片的时候还是人形。
那个大家伙似乎是想看看，眼前的两个小虫子还能不能玩出什么新花样，触手挥舞出了旋风都没有落下，等死的两人也没惯着它。
直接躺平。
“两个单身汉，死了倒也没啥惦念的。”
“你才单身汉，我有女朋友的。”
“唉？什么？不是说好要做一辈子单身老白银的吗？塞维斯你这个叛徒！！”
“啧。麻烦。”
“话说，你这么大年纪了……不会是你家邻居吧？虽说也是单身，但是，但是，年纪，太大了吧，唉？你不会是图谋人家的家产吧，据说那是个隐藏的富婆来着。”
塞维斯的脸皮抽抽了几下
“二十几岁……”
“二十几岁？！你学生啊？”凯尔震惊地扭过头“你禽兽啊！！”
“耽误别人吗你？”
塞维斯其实也觉得不合适，但
“她就这么在我屁股后面跟了快十年了！我有什么办法？只能答应了啊！而且，而且我们也说好了，如果她到四十岁还找不到合适的，我们才会在一起！”
“而且，而且，我也才五十几岁，她四十的时候我也才六十多一百八十多年的寿命……”
一百八十多年……
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啊。
“所以说耽误了啊，你说你刚才自作什么聪明，直接跑掉不就好了？”
“……”
“后悔也晚了，已经跑远了。”
哈！！！！
蠕虫背部的半圆状结构里喷涌出猩红的气体，挥舞的足肢开始落下。
“老伙计，下辈子见了。”
“随缘吧，老东西。”
三人合抱粗细的粗壮足肢挥舞而下，空气中传来阵阵轰鸣。死亡的风压在脸上，或许足肢还没砸下来，他们就已经死掉了吧。
鼻孔和眼眶开始出血，脑袋里冒出来奇怪的声音。
‘呕吼？金色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