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意（1/1）

沈黛眉心中百转千回，顾左跟个没事人一般，熟稔的给两人泡起茶来。还没喝上一口，通往后院的屏风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姓小二脸色难看，手里拎着个破烂储物袋，装着灵液的细颈小瓶却是不见了。

顾左接过储物袋，神念略略扫过，便将储物袋放到一旁：“小李哥。我可不是第一次来了。不说多给上几块，怎么还少了三成？”

小二哥涨红了脸，极为难道：“是掌柜的意思。说是近日城内来了许多官家的人。风头正紧，不好出货，价格自然就低了。”

顾左眉头紧皱，这话听着，怎么都是在敷衍自己。一般灵液价格，最差也是同等数量的灵石三成往上，若遇上着急要的，价格还能再高些。

可若照现在这样，又降了三成，仔细算来，连同等数量的灵石也比不上了，这不是坑人是什么？

原先他出灵液的时候，数量不多，价值不高，毕竟这事太过扎眼，寻常人可不会像他这样，没事就折磨下自己。这次为了多筹备些灵石，好供路上用，一次性多出了些货。应该就是因为如此，这掌柜的料定自己必然有什么急用，这才狠狠压价。

顾左何曾吃过这种亏？

却是没当场发作，拿起储物袋，带着沈黛眉便先行离开了。

小二哥看着顾左背影，摇头叹了口气，他打心底里不赞成自家掌柜的做法。这等趁火打劫，生意迟早要黄。

刚出了门，沈黛眉便开口道：“左儿，就这般让他欺负了？不如我们把他店给砸了！”

顾左闻言语塞，十余年来，沈黛眉从未下山，他倒是从来不知道，性格温婉的沈姨还有这般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模样。

沈黛眉当时在清风小筑时，也算得上是天才弟子，颇受优待，哪里会有人让她受这种气？况且，清风小筑，家大业大，若真有人得罪了他们，倒霉的也都是对方。

“莫急。当然不会就这样放过他，再等片刻，我叫他日后再做不了这桩生意。”顾左轻声说道，带着沈黛眉上了对面茶楼，叫了一壶茶，安然坐了下来。

“为了确保周全，不被人留意到元一宗。我早先便做了调查，这药铺收购的灵液，尽数卖给了古尘宗的一位执事，且价格不菲。今日，咱们也做一做，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的事。”

听了顾左解释，沈黛眉这才清楚顾左的打算，也安稳坐了下来，不再提砸店的事。

药铺进进出出了许多人，顾左安然品茶，直至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进入，才放下茶杯，大步走出茶楼。

沈黛眉跟在顾左身后，有些不解：“你认得那人？”

顾左摇了摇头：“古尘宗势力颇大，先前调查时，我不敢太过深入，未曾同这人打过照面。只是这等穿着的人，若是真需要购置丹药，断不可能到这寒酸店铺。”

两人刚走进店铺，恰好遇上那药铺掌柜拿着顾左给出的细颈小瓶正同那中年男子讨价还价。

“孟行走，如今城内有不少上面来的人，风头可是紧了不少。灵液价格自然水涨船高，三成已然是相当良心的了。”药铺掌柜是个小眼中年男人，看样子，正打算涨涨价。此时留意到顾左去而复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听掌柜的称呼，另一男子好似还是古尘宗外事行走的身份，怪不得身着不凡。

“想来古尘宗收购灵液的价格就比市场价高了两成。马掌柜，坐地起价，可不是什么长久之道。”

顾左含笑不语，半点没有搅和马掌柜交易的意思。

只是马掌柜被顾左盯得发毛，向孟行走告了声罪，却是打算先将顾左打发了。

顾左也是配合，同马掌柜来到后院。

“这是少了你的那三成灵石。先前是我不对。还请小先生莫要怪罪。”马掌柜不愧是多年的生意人，脸色态度说变就变，半点不放心上，上来就递给顾左一小袋灵石。

一块下品灵石一般人可以提炼出一滴灵液，顾左先前那小瓶里可有近二十滴，价值二十六颗下品灵石。算上马掌柜给自己补的，这才交易，可是挣了二十八颗下品灵石，多出的那两颗，顾左心里了然，无非就算是封口费了。

顾左也明白，古往今来，真正让买卖有价值的，货品只是其一，销路渠道更为关键，马掌柜挣个差价，无可厚非。

顾左点了点头，收下灵石，这笔交易就算是成了。

马掌柜松了口气，回转到前厅，又让了孟行走一成的价格，这才顺利成交。

见两人交易结束，孟行走一指顾左，问那马掌柜：“那两成的涨幅，向你买个消息。这些品质不错的灵液，是这位小哥供的货？莫想着敷衍我，古尘宗在煌壁城内的势力如何，你心知肚明。”

马掌柜心道要糟，现在谪尘仙朝对于灵液交易流通把控的异常严格，他的出货渠道可就只剩下古尘宗一家。可如今，眼见这条线也要断了。

顾左仍是含笑不语，敢涨他顾掌案的价，他就是要让这市侩的马掌柜有苦难言。

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贪那三成的小钱！马掌柜后悔不已，但小命跟生意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便是这位小先生了。”马掌柜咬牙说道。

孟行走这才开始细细打量顾左两人。

沈黛眉如今被阵法掩去容貌、气息，看着就跟逃难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顾左虽说双目偶有灵光闪过，但凭借气息，最多也就是个立真境，有几分天资，但如今必定没甚的依靠。

毕竟，哪方成气候的势力，会用凡人家仆？于是，顾左在他眼中，就成了个家道中落，需要出卖灵液换取生存机会的小修士了。

“小先生？姓甚名谁？眼下有一桩事用得上你，这是定钱，事成之后，还有重赏，可愿意接下？”孟行走打量完两人后，便昂起了头，随手丢出一个储物袋。

顾左接过后粗略感受了下，里面静静躺着一颗中品灵石。一颗中品灵石蕴含的灵气，足够一个凡人到达脱俗境，可换一百一十颗下品灵石。纵然是被吸尽灵气，去到谪尘仙朝自营的灵殿，也能换取八十颗下品灵石。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了。

顾左朝着孟行走拱了拱手：“在下姓萧名炎，小先生这称呼实在是抬举了。愿为古尘宗效力。”这化名，可是朱吉号称下了大功夫取的，据说可有逆天的气运。

谁知这时，那马掌柜不知是眼红还是恨顾左抢了自己生意，阴声道：“立真小修。就不怕有命挣，没命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