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只能选一个（1/1）

恰恰他们给九尾洗澡，用的也是这处泉水。

所以……问题好像找到了……

晴星和春儿向皮毛仍有些稀疏的九尾投去同情的目光。

小豆丁萧岂让则是沉默不语地，又去找不伤害灵兽的除尘决练了起来。

九尾一无所知，正舔着毛，等待下一顿投喂。

这只九尾狐说起来是个半妖，自生下来就是狐狸的形态，它的母亲在生下它之后就死了。

一开始捡到它的人，以为捡到了宝，九尾狐，听着就很威风，想着这只小狐狸崽能长成青丘九尾狐那样威风凛凛的存在，他们就很振奋。

青丘狐族他们笼络不到，可从小就养在身边的九尾，肯定只能听命于他们了。

但是很快他们便发现端倪，这只九尾，它没有开灵智，就真的只是一直狐狸，虽然有九只尾巴。

他们给它投喂了无数灵丹妙药，珍贵灵植，到最后发现它竟然只长尾巴不长修为，顶多只能算是有些灵性的灵兽罢了。

浪费他们那么多财宝，气得他们一脚将它踢出门外，就地处死泄愤。

好在御兽宗长老偶然经过，救下了这只九尾，补偿他们一大笔灵石，将九尾带回了宗门。

这才叫小豆丁萧岂让遇见带回了魔族。

九尾很乖，哪怕是待在魔族这种灵气匮乏的地方，也没有想着逃跑，每天等着它的小主人回来给它除尘喂食。

有时候小豆丁萧岂让训练得太晚或是累得抬不起胳膊，晴星和春儿也会帮他代劳。

小豆丁学会了多方面考虑问题，就像是他应该担起喂养九尾的责任，不应经由他人之手。

但是如果他没时间喂，九尾就得挨饿，所以他学会了在自己没空的时候拜托别人。

这天，小豆丁萧岂让紧赶慢赶，终于提前完成任务，正准备离开，萧夺却叫他候在那里。

不多时，春儿抱着九尾被人叫了过来，茫然地站在演武场中。

她正在给九尾梳毛，突然有魔将告诉她魔尊找她，她慌忙放下梳子就跟了过来。

魔尊笑着走向她，却转脸对着小豆丁萧岂让道。

“杀了这只九尾狐。”

小豆丁萧岂让愣住了，他仿佛没有听清般地将目光投向萧夺。

萧夺并不在意他是否回应，抬手将春儿击飞出去。

春儿倒飞十几米，在地上翻滚，吐出一口鲜血，她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并无修为的她颤抖着胳膊却怎么也无法撑起自己。

九尾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怯怯地叫了一声，爬起来朝着小豆丁萧岂让跑去。

小豆丁下意识地接住它，将它紧紧抱在怀里。

萧夺脸上仍带着笑意，眼神却带着冰冷的杀气，他盯着萧岂让。

“杀了九尾狐，或者……我杀了她。”

一圈黑色的魔气挟住春儿的脖子，将她缓缓提上半空，春儿很快窒息起来，她两只手不停地抓挠着脖子，但魔气桎梏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小豆丁萧岂让大喊一声，“不要！”

萧夺却却并不理会，随着魔气的收紧，春儿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脸涨得通红，青筋迸出，两眼翻出眼白。

“父王不要！”两行泪水从小豆丁萧岂让的眼中流出。

乳娘春儿从他出生起就一直照料他的起居，比和娘亲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乳娘常说父王和娘亲是他重要的人。

但其实在他心底，乳娘也是他最重要的人。

萧夺没有再收紧扼在春儿脖子上的魔气，只看着小豆丁萧岂让，仿佛在催他做决定。

小豆丁萧岂让鼻头哭得通红，他问。

“可不可以都不要死？”

萧夺遗憾地摇了摇头。

“你只能选一个。”

说着魔气蓦的收紧，春儿脖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我选……乳娘……”小豆丁萧岂让强忍着不哭出声来，“父王不要杀乳娘……”

萧夺果然停下手来，春儿得到一丝空隙，深深吸了一口气，两只脚囫囵地在半空踢踏着。

小豆丁萧岂让抱着九尾的双手越来越紧，九尾什么都不知道，发出不适的叫声，在萧岂让的怀中气息渐弱。

萧夺终于满意，他放下春儿，让萧岂让回去。

春儿瘫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跑向小豆丁萧岂让，将他搂在怀里。

他一定吓坏了，春儿心想，可怜的少主，才五岁就要经历这些事情。

小豆丁萧岂让一直抱着九尾的尸体，直到它变凉。

他不说话也不放手，就这样坐在院子里，呆呆地，两眼没有焦距。

洛与疏两只手在小豆丁面前挥动，想引起他的注意，却是徒劳无功。

小孩子面对这样的重大挫伤，比成人更容易产生创伤后应激障碍，越早的干预越好。

好在春儿不顾身上伤痛，抱着沉默不言的小豆丁就往项沽言的偏殿中跑去。

晴星跟在她身后，眼里的担忧溢于言表。

“夫人，夫人快瞧瞧少主吧……”春儿平时不敢离项沽言太近，尤其是上次她疯癫抽打小少主的模样，令她不寒而栗。

可是小少主已经半天没有说话了，她曾见很多受到惊吓的孩子，只要哭出来，把情绪发泄掉，后面都会好起来。

但是那些事后一声不吭的孩子，很容易会大病一场，小少主现在一言不发脸色惨白的模样，叫春儿心惊。

“怎么了？”项沽言已经能平和地与他们几个人对话。

春儿顾不上许多，把在演武场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小少主肯定是被吓住了心神，我担心……”春儿一个成年人，在那种时刻吓得腿软到站不起来，更别说一个孩子。

项沽言把小豆丁萧岂让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暖的手不停抚着他的脑袋。

“宝儿不怕……宝儿不怕……”

小豆丁这才放开手，紧紧抓住项沽言的衣袖，放声痛哭起来。

春儿抱起冰冷的九尾，站在一旁抹眼泪。

项沽言一边柔声哄着小豆丁，一边轻轻地拍着他，在萧岂让看不到的地方，项沽言面容愁肠百结，她将悲哀和无可奈何深埋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