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苍蝇不叮无缝蛋（1/1）
林嬷嬷意会，上前走了两步后跪下：“奴婢林氏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夫人与云淮心头一紧，七上八下地相互对视一眼。
“你是昭华郡主何人？”梁帝询问道。
“奴婢本是蜀王妃身边的一等侍女，因昭华郡主出嫁，王妃担心郡主照顾不好自己，又担心郡主会想家，便将奴婢指给郡主，做了郡主的陪嫁。”林嬷嬷应答。
梁帝又道：“那你说说，云夫人和云家二公子都悄悄说了些什么。”
“是。”林嬷嬷撇了看了云夫人、云淮两人，挺了挺腰背，开始了她的“控告”——
“二爷将郡主从水里救上来后，便将人送回了郡主所住浅云居。”
“郡主和青栀呛水都十分严重，奴婢本打算出去请大夫来诊治，不曾想却听到云夫人对二爷说：‘郡主只是落了个水，又不是什么大事，最多只是昏睡两日病几天，死不了’这些话！”
“并且叮嘱二爷，不允许郡主陪嫁带来的奴仆出云府半步，以免我们将郡主落水的事情传出去，不然云家的声誉便毁了！”
而后，安意开始在朝堂上哭诉，眼泪珠子说来就来：“当时奴婢离门口最近，便趁着林嬷嬷与云夫人起争执时，借机跑了出去，想着去找蜀王妃求助。”
“爬了好几道狗洞，走的是云府最偏的一道小侧门，那里平时看守的人少。但还是被认了出来，奴婢没了法子，只得来敲登闻鼓了……”
云夫人此时再也按捺不住了，刷地一下扑倒在地上，“陛下，臣妇不是这个意思，臣妇只是想着动不动请太医容易引起躁乱……”
“……何况昭华郡主才嫁进云府不过十日便因身体原因请太医过府诊治，那外人定会揣摩昭华郡主在夫家受了委屈。”
云夫人拖拖拉拉说了一堆，即使说的有两分理，但人人皆肉眼可见的心慌还是出卖了云夫人所言没有一句是真话！
这时，秋实给了云家一记重创！
——
只见秋实往地上一跪，她不像安意那样说哭就哭，而是眼含热泪。
也不像林嬷嬷那样毫不掩饰地控诉云家的恶行，而是打起了感情牌：
“陛下，我家郡主从小被千宠万爱、呵护着长大的，养的一副菩萨心肠，打从记事起便心疼那些日子过得凄苦的人家，更是在灾荒年把所有私房钱拿出开办粥棚。”
“在当时，京城与巴蜀的官员、百姓、命妇们，几乎都夸赞了郡主。就连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在灾年过去后，还给了郡主奖赏。”
“郡主平时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向来都是绕道走。”
“这样一个心地良善之人，不知是不是哪里起了误会，竟让刚成亲十日、连房都没圆的丈夫指责两面三刀，心狠手辣，院里院外二十多号的奴仆全听见了。”
“可我们郡主并未责怪姑爷的迟迟不圆房，反而对姑爷的几个妾室和庶女儿宽容相待，平时的吃穿用度上也都提了好几倍。”
“日日早起晚睡侍奉公婆，姑爷一直冷待郡主，郡主也依然每日亲自煲了汤送去姑爷院里，时刻挂念着姑爷的身体。”
“成婚十天，就被家里长辈塞了两名贵妾，郡主也是笑着收下，没有任何不满。”
“就这，郡主也不落好，姑爷一点证据都拿不出，便说郡主表面大度，背地里没少将自己受欺负的事情传出去。”
“姑爷将郡主推进了河里后，为了声誉又不肯请太医。”
“可怜我们郡主，做姑娘时人人夸赞喜爱；出嫁后，却被婆家指责是个道貌岸然、脏心烂肺的玩意儿。”
“陛下，我家郡主实在是冤呐，求陛下为郡主主持公道……”
秋实说着，还特意低下头擦拭眼泪，与安意的哭泣声此起彼伏。
彼时，秋实、安意、林嬷嬷、云淮、云和维、云夫人几人在大殿上跪成一片。
“你胡诌什么！”云淮怒目而视：“不是你们传的，难不成还是旁人闲的没事趴到云家的墙头上亲眼看见的吗？”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们若不四处散播，我也不会与昭华郡主对峙。”
“传便是传了，大方承认便是。”
“可昭华郡主非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仅不承认，还装作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惹得人厌狗嫌。”
“……”
云淮越说越激烈，声音越越来越高，正当想继续说下去时——
“住口！”
梁帝脸色阴冷、声音低沉地出言将其打断。
“真是愈发过分，朕听了都觉得污了耳朵！”梁帝怒不可遏地说道。
简直无语至极，气到浑身发抖地指向云淮：“你是真能颠倒是非黑白！好歹你也是上过私塾念过书的人，也参加过科举，怎么还能说出这样让人头疼的话！”
“陛下，您什么意思？”云淮忿忿不平地高声反驳质问。
梁帝深吸了两口气，不想和云淮有过多的争论，免得被此等强盗逻辑气死！
众大臣也看出梁帝此时已经气到不行，纷纷哑了声音，免得被牵连。
片刻后，梁帝的心情终于有所平复，指着云淮说道：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话说的是真好。”
“但不该轮到你说！”
“你们云家更没这个资格说！”
云淮还想继续同梁帝争辩，但却被云和维一把拉住。
云和维凌厉地瞪了云淮一眼，不许云淮再生事端。
“云淮啊云淮，你这半瞎不瞎的眼睛是真该治治了。”梁帝当庭直言说道。
“昭华郡主刚过门，你母亲云钱氏便开始摆婆婆的威风，给人家立规矩。”
“又是让日日卯时起床，又是一天三顿下厨做饭，大热的天气又是让人站到太阳底下，一站就是两个时辰。”
“就连吃饭夹菜、喝茶试水温、洗手洗脸递帕子这些下人做的事，你母亲都一样一样让昭华郡主干了个遍。”
“这些过分行径，你竟然眼瞎到全都看不到，难怪你科考三次都接连落榜。”
“再来说说你：新婚之夜，你将昭华郡主独自丢在房内，自己则去了妾室的房中过夜，一连几天皆是如此。”
“因为这个原因，你母亲和你姑母便数落昭华郡主拢不住丈夫的心，借此给你送了两名贵妾。”
“成亲才十日便这样，那是不是一年之后，蜀王夫妇便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