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承认（1/1）

两人都不是高智商的犯罪人才，仅仅只是因为时代的局限和一些特殊情况，而成功隐姓埋名的普通人。

张大牛好久没有被当做一个正常人对待了，他装疯卖傻了很久，当警察抽了血，再举出各项间接凭证信息后，他选择先配合。

“对，我叫张金禄，属鸡的，王大哥当时从河里把我捞起来，我后来遇到他，当然也要搭一把手。

如果我早知道那天那个小女孩儿是她的女儿，那我怎么着也不会生生看着她淹死。”张金禄眼光迷离，就像回到了那天深夜。

他那天晚上稍稍喝了一点酒，随便找了块地儿就躺在那儿了，有年轻小孩儿说话的声音，他也就随便听一听，没想到这俩小孩儿起了争执。

那个女孩儿说:“卢子超，我已经配合你在学校一句话都不跟你讲，你还要我怎么样，看都不能看你吗？”

男孩儿，应该就是那位卢子超回答:“琪琪，我不是这意思，主要是我妈最近看我看的紧，你们指望我考那学校分数多高，你也不是不知道。”

“所以呢？到高考结束，我们除了在学校，见都不能再见一面了吗？”女孩儿已经有哭腔了。

“琪琪，你知道的，我成绩没你好，你都被保送了，我只是想努力跟你考一个学校嘛。”卢子超哄着小女朋友。

两人又黏糊起来，张金禄远远看向那两个身影，只觉得年轻真好，嘴角也有了笑意。

他打算起身回家了，还没站起身，突然看到一个影子伸手推了一把，他突然听到水声四溅，张金禄被惊了一下僵在原地没动弹。

“你干什么，救我，子超，拉我上去，”

“求你了，我不会游泳，拉我一下吧”

“……爸爸，妈妈，救，咕，救我。”

女孩声音慢慢消失了，张金禄听到男生压低了声音哭着说:“对不起，我真的想要保送，你在我就一直说第二没机会，对不起琪琪，高考压力太大了，我不想考了。”

那男孩缓了缓又蹲下，似乎在掩埋痕迹，过了好一会才离开，等那男孩走了，张金禄才离开，他唏嘘这世道，临走前对着女孩虚拜了两下小声说:“别找我啊，冤有头债有主，而且我不会水。”

警察听着张金禄说的话皱紧眉头:“你是说，那个卢子超只是为了保送学校，不高考，所以杀了他的女朋友？”

张金禄扭了扭手腕放松自己:“不然呢，我编瞎话干什么，我跟那小孩无冤无仇，本来我不知道他是王大哥的女儿，是第二天去KTV上班的时候，我有一个同事，他那时候才18岁吧，跟我说他干妹妹死了，说她怎么怎么苦，我这才把她我那老大哥对上，之前老大哥说过，他姑娘叫王琪琪，我可真后悔！”

张金禄伸舌头润了下干裂嘴唇继续说:“但我真不敢这样告诉他，所以引导了那个同事，让他猜到有可能是人推的，再后来回去告诉了我王大哥，我给了他身份证和暗示，之后卢子超死了，我就猜，估计就是他干的。”

警察翻看了一页报告，又问起:“为什么你会故意透露出消息给调查人？”

张金禄没说话，好一会儿，几乎警察以为他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突然说:“你知道什么叫愧疚吗？人愧疚久了，就开始怕了，我会想，他如果知道我没有救他的女儿，会怎么看我，如果王哥恨我，那不如，他就去死吧，也好过恨我。”

“你顶替张大牛的身份是为了躲仇，那么，张大牛在哪里，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在露面，是不是你杀死的。”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旁边一直记录的警察突然开口:“王川林应该知道你就是张金禄对吧？毕竟你给了他身份证让他去坐车。”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

隔壁审问室的王川林就一直看着桌上的小人偶，是张大牛给自己带回来的，女儿的钥匙扣。

他盯了好久，直到眼睛酸疼才开始说:“对，是我干的，我这些年其实有怀疑过真假，但那个时候脑子真是上了头，埋伏了一天，运气好，正好赶上那小孩儿父母不在家，

所以我敲了门进去就直接捅死了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带了血，对面一个女的看见了。我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手就不听使唤了，过去捂住她嘴巴又捅死一个，越杀越亢奋，看到她男人在沙发上睡觉，又看到他儿子在房间戴着耳机听不见，我……”

王川林低头捂住了脸，试图挡住下流的眼泪:“我可真是个畜生啊！”

警察咬牙切齿，对他恨，但也有一丝微妙同情，可是当意识到自己这个心态后，他狠狠压住了自己的这一丝怜悯:“虽然现在我们无从去考证，你女儿是不是卢子超刻意推下河的，没有凭证，毕竟两个都去世了，而现在旁观者说的话也没有办法去判断真假。但无论如何，你毫无理由的毁了另一个家庭，隔壁401的真是倒了血霉。”

警察与王川林对视片刻:“有一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有一个人自称那天你女儿落水的旁观者，当然你也认识，张金禄，也就是你的同事，张大牛。他看着你女儿在河里，但没有救她。”

王川林脸上没什么血色，许久后扯了扯嘴角:“我早知道了。”

警察有些诧异，低头看了一眼刚刚发来的消息继续问:“所以你知道这个张大牛其实就是张金禄吗？”

他靠在椅背上问:“他怎么说。”

“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猜，这关乎到量刑，快说。”

王川林:“我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张大牛。”

审问的警察冷笑一声:“你第一次见他，救了他，那时候他可不是张大牛，我不相信那时候他连名字都不告诉你。”

王川林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分多钟才回答:“我忘记了。”

王建国一直在外听着审讯，他不可思议的想:王川林不会还想保张大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