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婚礼（1/1）

时间过的很快。

中考结束了，吴铭或许会像他的名字一样籍籍无名，或许会干出一番成就，榜上有名，但这都不重要了。

中考考完回到家，将东西放好，林天赐被村长神神秘秘的叫回了家。

给林天赐倒了一杯水“天赐啊，你有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成家啊?”

林天赐笑了笑，对这句话心知肚明，这不可能是说媒。

“叔，我暂时没那个打算。”

村长喝了口水继续说“天赐啊，你也该考虑考虑了，要不叔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看来是村里的“生意”，虽然早有耳闻，但林天赐长这么大还没有接触过这个。

想了想，家人对这个都挺反感的，聊起这些都会刻意回避自己。

“叔不用了，我还年轻不着急……”

村长沉默了一会“先去看看吧，不着急要有中意呢?”林天赐沉默了

看一眼应该也没什么吧，半推半就的就去了，主要是不好驳了村长的面子。

位置上在后山的竹林里，是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也是坟山，这里阴森森的。

给人的感觉很不好，因为这里一般没什么人会来，小时候经常来这里一坐就是半天。

很安静，有时候都会有人进出小木屋，有点是村里人，有的是不认识的……

记忆有些模糊，在上小学三年级之后便不常来这里了。

村长打开门，进去后将门关上，将地上的木板挪开。

可以看见是一个通往下面的通道，应该是类似地下室一样的地方吧。

跟在村长身后，走了下去，洞口很小，但越往下越大。

有通风管道，以及一个陌生的男人和一群看上去不大的女人。

那些人或多或少身上都会有些伤，应该是不听话被打的吧。

这些人好一点的会被人买下强迫结婚生子，运气不好的没被人看上，会被送去缅北。

做诈骗，更差的可能会去被打残去碰瓷，再差一点器官会出现在暗网上……

角落里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的中年女人，不注意去看，很容易被忽略。

村长率先开口“我带人来看看货”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角落里的女人站起身打量了林天赐一眼“小哥想要什么样的?”

林天赐看了一眼，那群被绑着的女人，视线放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约莫六七岁，很瘦缩成一团，眼角带着泪水，脸很脏身上有血渍。

可能是长期被折磨的原因，身体一直在发抖。

林天赐暗骂一声畜生，或许是看那个女孩实在可怜，又或许是圣母心在作祟。

明明不可能救所有人，明明只是来看一眼……

“那个小孩子多少钱?”

女人看了一眼“玩挺花啊，诚心要500给你。”

林天赐点了点头“村长，我回去拿钱。”

很快跑回了家，把存钱的盒子拿出来，把里面的钱拿出来。

一张的整理开，数清楚靠刚好503块8毛2。

将3块8毛2分钱放回去，然后回去，将钱拿给那个女人。

将小女孩牵走了，路上告别了村长。

蹲下来对着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住哪?或者家里电话记得吗?”

小女孩没有回答，眼泪汪汪的回答“我不知道，哥哥别你打我好不好，我会乖的……别打我好不好。”

林天赐沉默了，替小女孩擦掉眼泪，想拿糖却习惯性将包里的烟拿了出来。

反正都拿出来了，就想着点一根吧。

点燃刚吸了一口，想到这么小的小孩子在旁边，将烟台掐灭，放在旁边的树枝上。

摸了摸口袋，将几颗糖拿给小女孩“吃吧，我不打你。”摸了摸小女孩的头。

牵着回到了家，走到门口，指着“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小女孩嘴里含着糖，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小孩子就是好，只要给她糖，她就会把你当成好人，即便已经被骗过一次。

打开门，走进院子里，感受到林子晟的目光，刚想开口解释小女孩的来历。

就被一巴掌扇在了地上，这一巴掌很用力，但没有感觉到疼。

感觉鼻子里有液体流出，脑子嗡嗡响，想要爬起来解释，却对上了姜梦予失望的目光。

这是父亲第一次打自己，也是母亲第一次对自己露出这个的眼神。

用手撑着想要起来，像他们解释，还没有爬起来，就被父亲一脚踹到地上。

感觉胃里翻江倒海，有什么要吐出来，强迫自己咽下去。

嘴里弥漫着一股铁锈味，明明早已经忘不会再主动回想起的画面，在脑海浮现。

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演，那失望的眼神好似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觉得已经没有解释意义，反正也不会有人想听……没必要不是吗!

微微睁开眼睛，见小女孩躲在角落蜷缩着身体，不断发抖好像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没有人去管他，就像父亲打自己的时候没有人劝他或许我有什么理由……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打累了，他们都走了，没有人管林天赐。

因为林子晟说了谁敢管，就不是这个家的人。

其实林子晟和他父亲林建国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迂腐，守旧大男子主义……的人，只不过一个比较收敛罢了。

林天赐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走到小女孩身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尽量温柔的说:“没事了，别哭了，哥哥不喜欢小花猫。”

小女孩眼泪汪汪的看着林天赐“对不起，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怕挨打……我不敢站出来，哥哥对不起，哥哥你疼吗?”

将前面林天赐拿给自己的糖拿出来“哥哥吃糖，吃了糖就不疼了……”

林天赐看着小女孩，不禁红了眼眶“哥哥不疼，哥哥不喜欢吃糖你吃，能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吗?”

“哥哥我叫苏言，小名叫言言。”小女孩身体依然在抖，或许是这时间的折磨对这种事情，已经产生了应激反应。

林天赐听见这个名字好似激起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你这个名字……有一个姐姐和你的名字也一样。”

只是愣神片刻，将苏言抱在怀中“不要怕，以后哥哥护着你。”

将小女孩牵回自己房间。

蹲下身“哥哥去给你找点吃的，你就在这里等哥哥好不好。”

苏言死死的拉住林天赐“哥哥是不是不要言言了，言言会乖的，言言很听话的，哥哥不要把我送回去好不好……言言会听哥哥话都，哥哥不要丢下言言好不好……哥哥……”

林天赐看着那双带着祈求的眼神，之前后悔将苏言带回来的情绪一扫而空。

只剩下心疼“言言乖，哥哥待会就回来。”

说完就走去了客厅，果然都在那里，看了面不了免不了一番口诛笔伐了。

刚走进客厅林子晟便大叫“逆子，你还敢进来!”

林天赐直接跪在了地上，尊严?呵，那是有钱人才有的东西。

“我错了，但事已至此，买都买了不可能退。”

果然林子晟更生气了，拿出一根手腕粗的棒子“我打死你个逆子!”

姜梦予见状赶忙阻止，比较刚才已经被打了一顿，身上还有血渍，再打会出人命的。

“子晟，别这样孩子还小不懂事。”

林子晟一把将姜梦予推倒在地“不懂事?15岁了，再不懂事就该杀人了。”

拿着棍子重重的打在林天赐的背上，林天赐就一声不吭的在地上跪着。

林天赐知道，再怎么样也不会将自己打死，父亲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绝户。

50多的人了，不可能再去生了。

打了一会，林子晟突然开口说“妈的，也不知道买个大一点的，这么小你是真畜生啊。”

说着话，手也没有停。

林天赐再听见这句话的瞬间，难以置信的忘着林子晟。

本以为父亲，是因为自己参与人口买卖而打自己……

可是……可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一瞬间林天赐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为什么自己回去母亲和父亲都刚好在门口。

为什么明明是笑着的，却在看见苏言后变了脸。

为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管过苏言，一个恐怖的想法瞬间在心中蔓延。

或许是他们授意村长，或许他们并不讨厌人口贩卖。

或许是我病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妄想，对!

假的，都是我想象的，死了一切都会结束，可是苏言怎么办。

是梦的话求求你了，让我醒了来好不好，求你了!

这时八姐林咋滴回来了，拉住父亲“爹，后天我结婚了，现在见血不吉利，而且小弟一个也知道错了，你就别打了。”

说完对着林天赐使了个眼色，但林天赐只是愣愣的跪在哪里。

眼神空洞的杵在那一动不动，这一切都太疯狂了。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颠覆自己的认知，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林子晟将棍子丢下“算了……童养媳……也不错……”说完就走了。

姜梦予也跟着林子晟身后走了。

林咋滴，将林天赐拉起来“走去看医生。”

林天赐按着了咋滴的肩膀“姐，这一切都是假的对吧!”

林咋滴没有说话将林天赐推到了一间诊所“老师（这里老师也指医生，一般会在前面加个姓，但我懒得想）你看下他这个开点药。”

老师看了一眼“你这个咋过搞了哦，出车祸了迈?”

给林天赐把了下脉，开了点药“你这改好好儿了，养蛤就没得事拉，注意蛤不要去扣就要得咯。”

“好谢谢”付了钱，就将林天赐带了回去。

回到家，苏言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样子是真的当童养媳养了。

林咋滴将药放好“我还有事，记得吃药，不要跟爸爸顶嘴。”说完就走了。

林天赐看着运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苏言跑过来，抱着林天赐的腿“哥哥回来啦!言言好想哥哥。”

点了点头，将苏言扒开，走回了自己房间。

趴下睡觉，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无可奈何，但还是要过。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母亲照常来叫吃饭。

一切好像都恢复了原样，只不过饭桌上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

苏言落户了，不过是单独一个户口本，他们作为监护人。

家里张灯结彩，因为明天是姐姐的婚礼，村里虽然常常有酒席，但婚宴基本没人举办。

两家隔得进，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要照常。

很快到了第二天，凌晨就开始准备了。

一直要到中午的正席，一切才正式开始，虽然是请人包办的酒席，但也难免会有些繁琐。

因为新郎是个傻子，又是家中独子。

没有兄弟，虽然这很荒谬，但确实是让我这个小舅子去代替的。

要将姐姐背过去，然后又站在新郎的位置就行仪式。

是中式婚礼，但去除了大部分的繁琐。

看的出来王家很看中我姐姐，服饰不是租的，而是买的。

虽然没有什么凤冠霞帔，八抬大轿那种牛逼轰轰的配置。

但也是头戴金钗，请了专门的化妆师。

中式婚服犹为繁琐，但可以看出用心，没有像电视剧里需要夸火盆什么的。

起初他们是说让林天赐穿上新郎的衣服的，但在林天赐的极力反对下，王家给自己买了一套西服。

西服和中式婚服有一直强烈的反差感，庄严的黑色，配上喜庆大红。

说不出的违和。

就想电视剧里演的一样，扇子挡脸，两人一起握着一根红绸花绳。

双方父母坐于高堂，司仪在念老掉牙的证词。

不过是中式的不是西式的，好像是民国时期的……

什么两姓……阿巴阿巴

念词的时候林天赐回头看了一眼，可恶已经开席了，新郎就坐在下面吃席。

回过头，不一会就到了拜堂的环节，虽然不理解，为什么是中午不是晚上，但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安排。

司仪说送入洞房的时候，林天赐忘我们看了一眼，靠，还在吃。

送到房间门口，等了一会见王审来了“姐夫呢，怎么还不来?”

王审尴尬的搓了搓手“你姐夫……额……那个……，你姐夫还没吃饱，他说什么都不过来……”

林天赐吸了一口气“那我还没吃饭呢!待会要红包的来了怎么搞?谁发，你发啊。还有提前开席是个什么鬼，不是说好拜完堂之后开吗。”

说曹操曹操到，来了两个小孩。

沉默，没有人说话，过来一会，王审给他们一人塞一个红包，打发走了。

林天赐捏了捏眉心“算了你们自己安排吧，我饿了，我去吃饭了了。”说完就出去了。

王审拿了点吃的给林咋滴送去，把自己儿子生拉硬拽，拽去了婚房。

林天赐坐在桌子上吃饭，苏言突然开口“哥哥这个好好吃。”

摸了摸苏言的头“喜欢待会打包点回去。”

苏言点点头，继续吃饭，人看着挺小，吃的挺多。

一天很快就结束了，临走的时候收到了12000的红包，是之前答应好的。

这次没有被父母收走，林子晟说“自己收着吧，要上高中了手里不能没有钱。”

回到家，将钱放进盒子里。

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