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污点(1/1)
门内的场景依旧是她熟悉的模样,不同的是她的父亲站在楼梯上,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苏稚凉一怔,垂下眼睫:“爸。”
二十三岁她已经懂得了对家里服软,她要争的不只是大小姐的位置。
她要实实在在成为这一家的掌权人。
“来书房吧。”男人的声音十分威严,苏稚凉沉默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对于这个父亲,苏稚凉一直都不是很亲近,但是一想到曾经这个所谓的家对自己做出的事情,她不得不逼自己去适应这个家的虚与委蛇跟明争暗斗,只是好在她的哥哥没有争家产的意思,其余的弟弟妹妹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出头。
还不配跟她争。
最可笑的还是跟她父亲有过关系的那些女人,妄想用孩子来分一杯羹,但只有在这里生活过的人才知道,这里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作为一个正宫的孩子,因为母亲在外颠波多年,最后因为个人的优秀而被寻回……苏稚凉想起这些还是想冷笑。
不为别的,单纯为了自己,苏稚凉也不可能把这偌大的家产分给其他人。
如果弟弟妹妹不跟她争的话,那她还是挺乐意给这些孩子优渥的生活。但如果都跟一些女人不知好歹……苏稚凉想起自己刚来这里没多久的时候,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啊……最后她怎么样了呢?苏稚凉回忆着。
她好像借着跟哥哥玩的理由“失手”将那个女人撞到了一边,又“恰好”地面是刚打了蜡的,更巧的是,那里还有一堆杂物。
那个女人很成功的流产了。但苏岁初跟她一点罚都没有受,反而这事过后,她跟哥哥被喊到书房里,父亲对他们两个说。
“干的不错。”
苏稚凉站在书房里,看着苏段江坐在位子上,就这样靠在椅背看着她。
“爸,怎么了?”苏稚凉从回忆中抽离,抬头看着苏段江。
室内沉寂良久,苏段江才开口:“稚凉,你应该知道自己还有什么不足。”
苏稚凉垂下眼睫,两个人心知肚明。
什么不足?最大的不足可能就是那个人。
苏段江一直看不起的人。
苏稚凉一直知道自己母亲不是广义上的正常人,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她母亲成了别人口中的神经病,并且无法解释。
所有的解释都是如此苍白,两家因为利益联姻,但是苏段江当时已经跟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但是为了利益,他还是娶了她母亲。
两家都需要一个孩子来维持这段联姻,至少要把他们两个牢牢的绑在一起,只是苏段江并没有因此收心,最后因为嫌她母亲抛头露面会给自己丢人,强行将她们送去了乡下。
“我知道。”苏稚凉答道,抬头看着苏段江,“有什么指示吗?”
苏段江很喜欢苏稚凉不用多说话的模样,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刀,随后放在桌上。
“杀了她,能做到吗?”苏段江问。
苏稚凉平静地看着那把刀,随后抬头,没什么表情:“父亲,你知道的,我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至少在现实世界,她还是不会做这么出格的事情。她要权力,自己的手就不能脏。
就算是苏段江也不会做出自己亲自去动手的事情,她又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
“是吗?”苏段江倒是被苏稚凉这句话逗笑了,指尖摩挲着桌子,“她是你一辈子的污点,想要站在我现在的位置,你觉得你会容忍这样的污点来阻止你获得更多的权力吗?”
她当然不会,但是也不会因此去做给自己制造更多污点的机会。
“她并没有影响到我。”苏稚凉回答,抬头看着苏段江,微微一笑,“爸,倒是你,养那么多的太太更加影响声誉,难道……你也要让弟弟妹妹去杀了他们的妈妈吗?”
一时间室内的空气都十分安静,苏段江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苏稚凉知道,自己一直如此,在外乖巧懂事,但是等关上门跟自己父亲谈判的时候,她是一点都不会留情,锋芒毕露,而苏段江有时候也无可奈何。
他不会因为女儿的无礼就剥夺对方的机会,毕竟苏稚凉是真的有头脑也有手段,跟年轻时候的他十分相似。
至少在手段这一方面,苏稚凉完美继承了苏段江。
都不会管其他人的死活,往死里整对方,甚至更胜一筹。
或许……就是因为她有一个被外界传言是疯子的妈妈吧。
“爸,这个事情,我无能为力。”苏稚凉说,对着苏段江笑得灿烂,“我先走了,有人还在等我。”
苏稚凉说完,转身出了书房,想了想自己刚刚用的理由,有些无厘头,但是又好像真的有人在等待自己。
谁会等自己?苏稚凉想,在走廊站了一会儿之后才走,脚步飞快地下楼,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
忘记了什么事?还是忘记谁了?苏稚凉迷茫地看着客厅,思绪凌乱,又转身上楼,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房间的陈设还是她喜欢的样子,占据了整栋别墅最好的位置,阳光正好能照进来,给这里都添了一份温暖。
苏稚凉走到窗台边,打开窗户,沉默不语。
她好像记得,有谁在这里跟她表过白?苏稚凉蹙眉,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哪里来的,难以言喻的喜悦跟另类的悲伤混杂在一起,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
陆寒殃等她醒过来等的都快睡着了,抓着苏稚凉的手,想给她暖暖。
“哥,”洛仪出现在门口,探头看着陆寒殃,“许速哥哥说苏姐姐很快就会醒了,你要不先出来换个药?”
陆寒殃抬头,又垂眸看了一眼苏稚凉,最终还是起身,给她掖好被子之后才出去。
池锦川已经开始准备东西了,陆寒殃深吸一口气,胳膊已经开始疼了。
每次换药他都很淡定吧?他装的。
想起拔贝壳的那酸爽劲,陆寒殃是真的很想立刻爬起来把胳膊放进冰块里冻起来,但是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他愣是忍了下来,甚至还能保持住一个咬牙切齿的微笑。
陆寒殃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当事人的心情就是十分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