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闷葫芦（1/1）

“来给你送点年货。”宋老爷子笑道，“小珏，东西拿过来。”

“李爷爷，这可是好东西！”宋珏提着两坛子酒上前。

“那我可就收了啊！”李老爷子笑得脸上全是皱纹，又对林霖说：“叫宋爷爷就行。”

“宋爷爷。”林霖乖巧地叫他一声。

“诶，这是霖霖吧，长得真标致。”宋老爷子说，“本来就是特意给你留的，别跟我客套。”

“那敢情好啊！”李老爷子接过两坛酒拉着宋老爷子进了院子，进门前不忘嘱咐宋珏：“小珏，我和你爷爷先进去了，你和霖霖一起把对联贴好。”

“您放心，保证给您贴得稳稳当当的。”

两个老头笑呵呵地进了门，剩下两个小的在外面。

“小林同学，想我了没？”宋珏弯腰和她视线平齐，盯着她的眼睛。

“上午在超市不是刚见过吗？”林霖歪歪头不解道。

他可怜巴巴的：“可我想你了。”

林霖娇嗔：“不害臊！”

她这几句骂的不痛不痒，被骂的人只觉得她可爱，笑着揉了把她软软的头发，站上凳子贴对联。

“看看正了吗？”他按着对联问道。

林霖在下面干着急：“往左一点点，哎呀过了，再往右一点，好了好了！”

宋珏跳下凳子看了眼，满意地点点头。

“走吧，进屋！”他揽着林霖瘦弱的肩膀。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她推开肩膀的手臂，警告地看他一眼。

宋珏想起她的妈妈一下熄了火，任劳任怨地搬着木凳和她进了院子。

客厅里，两个老人正在下棋。

听见开门的动静，李老爷子问：“贴完了？”

“贴完了，欢迎您检阅。”宋珏嬉皮笑脸道。

“整天没个正形！”宋老爷子低声骂了句宋珏。

“小珏这性格多好！男人就是要能说会道，不然闷葫芦似的，以后媳妇儿都找不到！”李老爷子言之凿凿。

想当初，就是因为他说话好听霖霖她外婆才嫁给了自己，那些闷葫芦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有什么好的，以后霖霖找对象他得好好把把关。

李淑怡不知道来了客人，听见客厅聊的热火朝天还有些新奇，从厨房出来就看见女儿的同学站在自家客厅，惊讶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谁？小珏？他是老宋的孙子。”李老爷子对女儿的大惊小怪习惯了。

“诶，好久没见过淑怡了。”宋老爷子笑着和她打招呼。

李淑怡这才看见宋老爷子，她不尴不尬地笑笑：“宋叔，好久不见了，您最近身体可还好？”

“还是老样子。”宋老爷子捋了捋胡子有点感慨，突然大声吼道“老李你怎么还悔棋！”

“瞎说，我从来不悔棋！”李老爷子心理素质好，被抓到死也不承认。

“这么多年还是个臭棋篓子！”宋老爷子怒骂。

两个加起来快两百岁的人争了起来。

林霖和宋珏对视一眼，选择远离战场，免得引火上身。

冬天，院子里一片萧瑟。

宋珏听着屋里吵吵闹闹，突然想到上午她说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便问她礼物在哪儿。

“现在就给你吗？”林霖有点不舍，不想送给他了。

宋珏生怕她反悔，急忙道：“怎么？你可答应了要送我的，不准反悔！”

“好吧，你站这儿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她手里攥着什么走过来。

“给你。”她忍痛割爱，把小人儿塞到他手里。

宋珏举起手里的木头，细细端详了好半天。

抱着篮球在擦汗，嗯，应该是刻的自己，再看看脸，嗯，应该是她亲手刻的，闻起来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虽然脸和他不太像，但他越看越喜欢。

林霖见他一直不说话以为是不喜欢，心里一喜：“你喜欢吗？不喜欢可以还我，我再……”

“我很喜欢！”宋珏坚定地说。

“喜欢就好。”林霖咬牙。

“霖霖，小珏，吃饭了！”李老爷子在屋内喊。

“来了。”

宋珏兴高采烈的收起木雕，小心的揣到外套口袋里，只有林霖一脸颓色。

两人进了屋，宋珏屁颠屁颠的去了厨房，进进出出帮李淑怡端菜洗碗，勤快的不得了。

宋老爷子腹诽，这小子又在打什么注意呢？无事献殷勤，在家都没见到过这么勤快！

“小珏真懂事。”李淑怡堆着假笑礼节性地夸了他一句。

宋珏顿时尾巴翘上天，深以为未来丈母娘对自己的印象特别好。

饭桌上，宋珏一会儿帮这个夹菜，一会儿帮那个舀汤，惹得林霖瞪了他好几眼。

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宋老爷子和宋珏坐了会儿准备回家。

两个老人小酌了几口宋老爷子提来的酒，到底是年纪大了，都有些醉。

宋老子背着手正色道：“老李啊，过几天带着淑仪和霖霖过来玩，你可别不来！”

“老班长，我一定去！”李老爷子晃晃悠悠地行了个军礼。

知道他们一时半会儿消停不了，宋珏蹲下背上自家爷爷和李淑怡道别。

路上，闭眼醒酒的宋老爷子突然睁眼：“你是不是喜欢霖霖？”

“您怎么知道？！”

“哼，眼光还挺好，你可别欺负人家，我这双眼睛厉害得很，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想当年，有个小鬼子装成我们的人……”

宋老爷子说着说着想起了当年那些事，喋喋不休地在宋珏耳边讲日本人如何狡诈阴险，讲老百姓如何艰难困苦，不禁潸然泪下。

宋珏背着老人回到家才发现爷爷的脸上泛着水光。

他去浴室拿了条热毛巾，给爷爷轻轻擦拭。

宋老爷子眯着眼，半梦半醒地叹道：“哎，要是你想去当兵就好了。”

他愣了愣，他知道爷爷希望自己去当兵，但爷爷从来没逼自己去选这条路，他也就以为爷爷的执念没那么深，以为他还有的选。

宋珏跌坐在地上，腰间被硬物抵着有点痛，他掏出来一看是林霖送他的小木雕。

他摩挲着小人，慌乱渐渐平息，他舍不得林霖，不可能抛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