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普通人的卑微（1/1）

小餐厅中规中矩，不算大，毕竟只是第二十二层，越往上规模越大，菜系更多，当然了价格也更高。

澜海大厦共四十九层，下七层出售的是一些衣服；往上七层是食物，包括各种饭店，小吃，然后是娱乐场所，武器，阵法，怪物幼崽和兽蛋。

以及最上面的七层，是不同等级的七个拍卖会场所。

要说血晶，张炎宇和夜辉身上并不多，因为一路走来遇到的怪物都是晨曦杀掉的，血晶自然落入了她的空间戒里。

夜辉身上的血晶，还是平时从小曦曦那边“坑”来的。

因此不得不选小餐厅，不然付不起钱。

“哥，吃这个。”

夜辉把一碟卤牛肉推了过去，很贴心的介绍说道，“据店长所说，食材来自外城，是刚刚出生的牛魔兽幼崽，很嫰。”

张炎宇夹起一块完整的牛肉，没有往自己嘴里塞，而是伸了过去，来到夜辉嘴边，说道，“你吃，这种东西我以前快吃吐了。”

夜辉脸色微红，犹豫一下子，还是张开了红唇，一点点的吃了进去。

张炎宇干脆把那一块放在她的碗里，把牛肉盘子推回去后，夹起一些蔬菜，慢条斯理的嚼起来。

对于肉类，夜辉也不怎么想吃，甚至后悔点这几个荤菜了。

单单是跟大盘净土的肉类相比，这些肉类就太粗糙了，一口吃下去基本没有什么能量融入能量源，跟路边摊没什么区别，只能用于填饱肚子。

偏偏被黑心店家冠以“牛魔兽幼崽”肉，价格高得离谱。

还是蔬菜好一点，多多少少汲取一些天地精华，吃下去分解出一小部分能量被本源吸收。

小黑猫平安很乖，被夜辉单手抱在怀里，安安静静的吃着鱼肉。

“二位，最后一道菜来了。”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过来，端着一个夸张的盘子，几乎要双手完全伸直才能勉强端住，“烤全羊。二位慢用。”

盘子被放在了桌子中央，占据了一大半空间。

女服务员实在太瘦了，以至于放下盘子后，双手都在颤抖，饶是店里的温度被特意降低，鬓角也挂上了汗珠。

夜辉心生怜悯，抽出几张纸巾递过去，示意她擦擦汗。

“谢谢......”服务员的声音也很轻，好似先前上菜的吆喝用尽了全身力气，此时的声音堪比蚊子。

她默默地擦去汗珠，从额头擦到下巴，几乎把整张脸都擦了一遍。

她并不难看，相反因为瘦弱，生出令人怜惜的感觉。

服务员迟迟没有离去，双手捏着那几张被汗水浸湿的纸巾，微微低着头，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是夜辉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小餐厅，说道，“你还不去忙吗？店里的客人好像不少诶？”

此时的的确确是用餐高峰，而且多数是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因为他们没有太多的血晶去更高楼层，要吃饭首选低楼层。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是为了生存，我不得不冒犯您了，好心的小姐。”服务员终于开口，瘦削的脸上满是愧疚之色，不敢去看夜辉，而是对张炎宇说道，“请问，您需不需要一些特殊的服务，价格好商量的。”

听到这话，夜辉本来洋溢着一丝笑意的俏脸立刻冷了下去，眸子里好像出现了两把刀，隐隐要斩向服务员的意思。

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没有真正发作，反而有些同情眼前瘦弱的服务员。

在这乱世，没有背景的普通人太难生存了。不只是女性，连男性也几乎成为货币：有人将买来的青壮年扔到地下，开采稀有的阵石；有富人看不起出身卑微的男子，将他们当成畜生使唤；更有变态有特殊癖好，对同性下手。

就如这龙游镇，繁华的背后有无尽肮脏，富人占据了一小部分，却掌握百分之九十的财富，每当夜晚降临，便寻找美女风花雪月，畅谈通宵。

正如银发女子雪若菲所说，在这乱世有很多女孩子为了生存，出卖自己的身体已是常态。

夜辉理解，同时庆幸自己的命运虽然坎坷，但是遇到了一个堪比家人，甚至超越家人的好师父，有了一个不错的生活。

张炎宇平静的眸子注视着眼前羞涩的服务员，缓缓开口说道，“不需要。”

服务员眼神瞬间黯淡，没了神采。其实她已经好久没有遇到需要的人了，以至于好几天没有吃上一口热乎的食物。

黑心的老板不包饭，而且血晶工资必须到了月末才下发，因此她身上彻彻底底的没有一块血晶，连一点碎屑都找不出来。

她低下头，说了一声“打扰了”，又对夜辉弯了弯腰，说了一声“抱歉”。

看着服务员消瘦的身影，夜辉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把手头的血晶都送出去，但是考虑到师父没有开口，想来有其他原因，所以才没有冲动。

饭桌上变得沉默了，二人各自吃着眼前的菜，至于最后上来的烤全羊，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去吃，准备处理一下后放到空间戒里，以备在废墟上行走时没有食物。

“喂，我说你们小两口，能不能吃快点，外面等着的人快排到楼下去了。”粗犷的声音响起，中年大叔模样的老板走了过来，很是愤怒的样子。

二人对视一眼，张炎宇淡然开口说道，“哦。”

就一个字，加上看不到感情的灰色眼眸，看得老板的火气一下子没了大半截，换了一种语气说道，“帅哥美女，给个面子，外面的人都快要把我的小店挤爆了。要不这样，你们吃快点，等下次来给你们打八折。”

他说得很漂亮，但是承诺的是下一次，谁又能保证会再来一次呢？这一次都遇到被“驱逐”，下一次呢？好不好也有这种情况？

老板已经不是第一次用这个办法“腾出”空位置了，脸上连一点惭愧的意思都没有。

然而这一次，他遇到的是张炎宇和夜辉，嘴上应了一声，却依旧很慢。

老板汗颜，厚着脸皮再次催促。

直到五分钟后，夜辉终于不耐烦了，取出来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血晶，砸在老板脸上，冷声说道，“从来没有见过你这种人，恶心。”

血晶分三个等级，指甲盖大小的为低级，拳头大小是中级，人头大小是高级。三者之间的兑换比例都是一比十。

一小块血晶，是夜辉自己给自己打了八折后的价格。

老板脸皮抖动，半晌终于蹦出几个字，“给老子滚，越远越好！”

长时间待在闷热的后厨，老板的脾气确实有些火爆，要是换一个人，他可能拳打脚踢的把他们轰出去了。

但是这一次他忍住了，那个女子隐隐让他胆寒，那个男子眼眸仿佛能够看穿自己。

能在同一个地方开餐馆这么多年，老板还是有些眼力劲的，也没有去计较剩下的两成血晶，目送着张炎宇和夜辉出去，心中暗自发狠。

最终没有做出什么严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