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速之客（1/1）

中世美术馆里几乎没有什么游客。

看来所谓「美术馆里有会走路的中世纪盔甲！」这样耸人听闻的都市传说，都不能将热爱卡啦OK、动漫、不良、游戏和赛车的日本年轻一代拉进参观者名单了。

不过，日本的私人美术馆大概也不怕什么经营不善之类的事情发生吧。至少从美术馆给参观者休息用的真皮沙发座椅上来看，应该如此。

这些日本私人美术馆很多都是地方性财主或是财阀建立并维护的，通常用来避税或是进行利益交换，由于不上市不用公开财务情况，所以非常隐秘。

例如日本秋庭财团为了贿赂日本议员，曾安排日本议员在到欧洲一私人藏家博物馆里以超低价100万美元“买”了一幅名画，时隔不久安排日本议员以“不知名收藏家寄售”的方式将名画送拍欧洲拍卖行，最终被日本秋庭基金会以2000万美元的价格拍下。

整套流程，金钱在洗干净之前，都不会进入日本，也不会受到法律监管。当然，这种利益交换的方式，在ML（Money Laundering）行业里，已经算是原始和愚蠢的了。毕竟随便什么人，只要稍加调查就很容易把前因后果查出来。

随着“（反腐追税）科技”的进步，通过艺术品洗钱的方式已经非常复杂化和隐蔽化了，通常规模化用天价艺术品洗钱的周期一般是2~3年时间，非常难以审计和调查，往往还能赚到“买回日本民族文物的英雄”之类称号……

毕竟都是私人了，各种保密措施也齐全了，再有欧美那套基金会玩法做辅助，真是一眼看过去都是好事，实际上都是德剃玛尼（Dirty Money）。

“哎，也不知道这些买回文物捐给私人博物馆又获得美名的捐赠者，买回来挂在这里面的画作和雕像是不是真的……好像假的赚的更多吧。反正不关我的事……”

李秋生找到的“躺椅”位置稍微深一点，在“天空展厅”通往“地狱展厅”的过道里，因为地狱展厅门口的通道里放着检修暂停参观的牌子，所以这里成了一条死路。

他躺在这里自然是安静又舒服了。

过了不久，樱木花道也觉得无趣，走过来找李秋生一起休息。

来生三姐妹总是说一些艺术相关的专业话题，内海君虽然并不太懂，却很识趣，非常到位地表演着捧哏的角色。

他跟那几位待在一起看展览，就跟麻瓜误入了魔法世界一样，看什么都看不懂，还要被看成白痴。归根到底，他对这一屋子的美术展品没有一点兴趣。

“哎，下周开始，我要苦练罚球！”

樱木花道躺在沙发上开始畅想未来，“下次碰到陵南队，我们一定要赢回来！”

“行，我跟你一起练吧，其实我也不太会投篮。”李秋生看到美术馆进来了几位穿着正装的男人，为首的一位是光头长须长眉的和善老人。

“我还要练灌篮！我还要练平民上篮！我要练习防守！我还要练习抢篮板球！我下次一定要打败仙道！”

樱木花道要练习的技术很多呀……他说着说着，就跟数了绵羊一样，逐渐开始犯困，眼睛发干发沉，逐渐睁不开眼。

“好，好，好。我陪你一起练。”对李秋生来说，他现在的技术太差，还不能对篮球场上的湘北队产生什么关键性影响。他也必须锻炼。

“这沙发真舒服，还暖和……噜……呼……”

李秋生看到了来生姐妹在热烈探讨艺术品，就过去进行了自我介绍。

这美术馆太安静了，哪怕李秋生和樱木距离那些人二十多米远，也能清楚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们好啊，你们很喜欢这幅画吗，小姐？我个人也很喜欢这幅画呢！不对，应该说这里的作品，我全部都喜欢。它们就像是我的孩子，都好可爱、好可爱呢！”

“请问……你是——？”

来生瞳问道。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老人背着手微微欠身，“我是这里的馆长，敝姓落河，你好呀。”

在日本这么突然（搭）跟别人（讪）说话稍微有点……不礼貌。当然这个礼貌是平级之间的，老年人本来在论资排辈严重的日本就高半级，更别提人家是馆长了。

“是馆长先生啊，您好，不好意思呀。”

来生瞳非常礼貌地道歉。她道什么歉呢？因为她刚才问话的时候，没有用敬语……对馆长先生来说，是一种突兀……

李秋生刚穿越来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假客气，什么都讲究上下尊卑。后来，他才明白过来，不是日本人假客气，日本没有清理过封建残留，这里就是这种上下尊卑的封建资本社会……

正因为如此，他碰到的摔跤教练才是那种傻雕样子……嗯，陵南队的田冈茂一大概也是那样子，加练、鸡血、呵斥，PUA三连击……吧？

还是湘北最好！

安西教练是整个灌篮高手里最好的教练，没有之一了……

“好了，没事，请各位慢慢欣赏吧。”

落河馆长突然很礼貌地离开来生三姐妹，中断了还没开始的聊天，走向旁边的美术馆工作人员。

“洼——田——！你在干什么啊！“

“啊，啊？”被大声呵斥的洼田吓了一跳。

“处理作品的时候，一定要戴手套啊！我说过你好几次了！你是不是又忘记了，是不是啊——！”

洼田是一个三十多岁偏瘦的齐耳短发工作人员，穿着棕色的西服套装和深棕色的皮鞋，由于距离李秋生比较远，看不清具体的面部特征。

“啊……对不起嘛……”

“好啦，好啦，你不用做了！”

落河馆长快步走到洼田旁边，挥手把他赶走，“饭岛君啊，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是。”

被叫来的是展馆里唯二的另一名工作人员，听起来同样大概三十来岁，身材比较壮实，穿着深蓝色西装和黑色皮鞋。

被赶走的洼田似乎非常不满，每一步走出去都是负气的模样。

就跟流川枫被安西教练换下场时那样。

他们似乎在检查和维修美术展品。

没过两分钟，有一行两人走进了美术馆，为首的一人较为矮胖，留着老日本流行的那种小胡子，进来就直奔馆长，张嘴就是嘲讽。

“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根本没有什么参观者嘛。”

馆长回头道一声“真中老板”算是打过招呼了。

那位真中老板根本不客气，“再过十天，这里就要关闭了。这一阵子就麻烦你们在交接前好好照顾，照顾这些生锈的破铜烂铁了。”

不用看表情，李秋生就能猜到美术馆工作人员、包括馆长现在是什么心情了。

说不定想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