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1/1)
“进你家家门?聂风拿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进去!”
聂笑笑向前一步,直勾勾的盯着聂风的母亲,嘴里止不住的冷笑:
“你家又是什么好东西?欺上瞒下,教出来内聂风这个耳聋眼瞎的孽障!这么有钱的一家人不知道去查监控,空口白牙的给人定罪,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坐牢的十年就是你们买通警官判的冤案!”
“你们若是觉得我配不上聂风,直接告诉我就是了,非得用下作的手段里挑外撅,将人陷入死地才甘心。”
聂笑笑说到这里一片嘲弄:
“可惜,你‘千尊万贵’的儿子还不是喜欢上了我?哪怕我是个保姆的女儿,哪怕我蹲了十年监狱,他还不是把我捧在他的别墅里?”
聂风的母亲原本还能端着优雅贵妇人的派头,听到聂笑笑的话,愤恨的不成样子,攥进了掌心,刚做的红色指甲扎进手心。
“你胡说!是你阴魂不散的纠缠风儿!是你强逼着他住进别墅的!”
面对聂风母亲激动的大吼,聂笑笑显然处于大气层,她漫不经心的扣自己的手指甲,贴近聂风母亲的耳边,笑的残忍: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儿子呢?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聂风的母亲咬了咬唇,她太知道聂风的秉性了,后退一步,败下阵来。聂风的父亲立即上前接力开启第二回合战争。
“笑笑,你应该知道聂风需要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作为他的妻子,你不能给他提供任何帮助,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离开他。”
聂笑笑转头看向聂风的父亲,开口就是亲切的问候:
“老登,搁这PUA你妈呢?你这么关心聂风,你替他娶啊!你随便娶,A市所有富家千金都娶遍了我也没话说!反正你迟早都会死,你的人脉都是聂风的人脉,你赶紧趁着现在多娶几个他就不用担心了!”
聂风的父亲被聂笑笑的话气的不知怎么办,他举起了手又要维持不能打女人的绅士人设,因此举起的手又愤愤的放下。
两轮战斗结束,聂笑笑抱着肩膀看两人的笑话。这时场上主持人的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现在我们开始抽取今天慈善晚会跳第一支开场舞的嘉宾!是谁呢?”
主持人将双手分别伸入面前的两只抽签箱,一阵摸索后,抽出两张纸,开心的大声说道:
“是聂风先生和季如云女士!有请两位上场!”
在激烈的掌声欢迎下,聂风牵着美艳动人的季如云从人群中走上了台。他们眉目传情,聂风的眼睛里是聂笑笑从没见过的温柔神情。
“他们在一起才般配……”
看到女主低垂的头颅和悲伤的喃喃自语,苏安知道这是新剧情展开,聂笑笑又被规训成虐文女主该有的样子——自怨自艾。
“聂小姐,按照剧情,接下来该有人邀请你跳舞了,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苏安走到聂笑笑身前,绅士的伸出手,虔诚的等着聂笑笑回应。
聂笑笑从呆愣中苏醒过来,她有些羞涩的把手放在苏安手心里,轻声回复道:
“能得到你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两人翩翩起舞,飞扬的裙摆就像是盛开的花朵。若是按照原著,聂笑笑接受男配的邀请后会因为不会跳舞不断踩男配的脚,然后不断道歉,像是菟丝花一样。
女主永远被设定的愚蠢,羞涩,弱小,男配则是智慧,宽容,高大。这何尝不是一种牢笼?
苏安带着聂笑笑没有跳什么高端舞步,她一手揽着聂笑笑的腰,一边低声念着拍子:
“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一大二大三大……”
两人的动作如同开了0.5倍速,很慢却很稳,苏安一直注视着两人脚下,避免她一不小心踩到聂笑笑的脚上。
“我还以为苏医生会很擅长跳舞呢。”
聂笑笑看着苏安谨小慎微的模样,忍不住笑开了口。苏安憨憨一笑:
“嗨,谁没事学这个啊,我有时间都得用在学医上,几百页厚的教科书已经够压死我了,哪还有时间学这个?”
聂笑笑牵着苏安的手紧了几分,她眼眸暗淡,有些失神的开口:
“之前我和聂风参加他朋友的聚会,他们说上流人士都会跳舞,他们说我蠢,说我没有见识。”
“他们放屁!他们会跳舞就牛逼了?那我还会割猪草呢!末世来了,我活的比谁都好!饿死这帮只会跳舞的!”
苏安呸了一口,恶狠狠的说。
聂小小被她的直白逗笑,两只眼睛就像是弯月一般闪闪发亮。
“聂小姐……”
“叫我笑笑就好,聂小姐这个称呼太冰冷了。”
“笑笑,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律师,他说过‘一个农夫来到城市,他不是蠢,他只是不太理解,什么叫交通规则。一个城里人来到农村,也不能说他蠢,他只是分不清稻子和麦子。’”
“所以你不会跳舞,不会闻香,不会做这些上流社会的事,都不是你的错,他们认为你无知,何尝不是他们无知。见识不仅是往上走的,还应该是往下走的,见识不仅是见过世界的繁华与上流还应该是见过世界的贫穷与底层。”
“他们没见过底层,没见过贫穷也是没见识。”
音乐达到高潮,苏安携手聂笑笑旋转进入舞池中心,原本在中心领舞的聂风和季如云被苏安一个屁股拱走。
苏安拉起聂笑笑的手,就像是拳击比赛主持人宣布冠军一样。
“看,你现在就是全场中心!”
聂笑笑有些害怕,她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看着她,她瑟缩着想把手缩回来,但苏安的手就跟铁钳一样,她动摇不了分毫。
她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她看到周围人都穿着华贵的晚礼服,西装。她好像是会场里唯一一个异类,她像是没有仙女教母的灰姑娘,灰扑扑的冲进了王子的晚宴。
她低垂下眼睑,她在这样的眼光下活了好久。
这些视线里,一道视线最明显,聂笑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聂风,聂风正抱着他的舞伴,用三分冷漠,四分漫不经心,三分恼怒的视线看着她。
聂笑笑抬起头,微笑着看着苏安,她的声音轻柔温和:
“苏医生,我小时候在乡下住过一段时间,家里种稻子。那时候有一种很讨厌的杂草叫做稗子,她长的和稻子很像,长在田里很难让人分辨出来,偏偏她又要争抢稻子的养分,我们一发现就要拔除她。”
“我跟母亲一起来到聂家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只有聂风对我好,他会给我带我出去玩,有人欺负我也会保护我。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我也有可能的是棵稻子。后来林素死了,全世界都怨我,聂风也是,我被关在牢里十年,那时候我才知道我一直都是一棵没人要的稗子,一辈子也不配得到光。”
说到这里,聂笑笑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她漂亮的大眼睛也逐渐蓄满泪水,硕大的泪珠划过她的脸颊。苏安听见聂笑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但是今天,苏医生,我感觉我好像又是棵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