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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喜得贵子(1/1)

白玉霜安慰道:“飞扬,世事难测,说不定你的武功明日便可恢复。”

“谈何容易!”杨飞打起精神,强笑道:“反正半年前小弟也是武功平平,大不了重新来过,再练便是。”

慕容平沉吟道:“本府的藏珍阁内有不少强身健体,增加功力的灵药,明日为兄便取来让杨兄弟服食,看看可有效果。”

杨飞先是一喜,又是一悲,摇头道:“大哥美意,小弟感激不尽,我自己知自家事,就算如此,也非易事,不必浪费灵药了。”

慕容平想了一想,又道:“为兄与南宫世家的南宫逸有数面之缘,他医术高明,乃医林三英之一,刻下正在江南,为兄这就前去请他为杨兄弟医治,或许他会有医治良策。”

杨飞心中一动,张了张嘴,却未说话。

白玉霜看出端倪,笑道:“呆子,不必你去请,你只须说飞扬在此,那南宫逸便会赶来慕容山庄。”

慕容平讶然道:“难怪杨兄弟和他是旧识。”

白玉霜道:“不但是旧识,还是亲戚,飞扬与南宫世家的三小姐南宫燕可是夫妻。”

慕容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南宫逸年前大婚,为兄前去观礼,便见这位三小姐身怀有孕,却未曾听说她成亲的消息,原来是杨兄弟的手笔。”

杨飞老脸通红,追问道:“大哥,小弟已有数月未曾见她,她情形可好?”

慕容平道:“那位三小姐虽然看起来面带愁意,心怀怨怼,可是珠圆玉润,精神尚佳,决无不妥,杨兄弟,你放心好了。”

“那可太好了,多谢大哥相告!”杨飞闻得此言,放下心来,不禁暗暗纳闷:为何李庆跟他说南宫燕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慕容平道:“兄弟若是挂念那位三小姐,不如为兄明日去请南宫二公子之时,将她也一并接来?”

杨飞犹豫道:“路途遥远,就怕她动了胎气,有伤身子。”

慕容平道:“这个兄弟你就放心好了,两地相距不过两百里,河道畅通,乘舟一个来回也不过一日光景,决无大碍,若非你不便起身,为兄便驾舟送你去了。”

杨飞大喜道:“那有劳大哥了。”

慕容平哈哈笑道:“你算起来可是我的小舅子,还客套什么?为兄明日便去请。”

白玉霜嗔道:“为何要明日,今天起程不行吗?”

慕容平苦着脸道:“我的小姑奶奶,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深夜行舟怕是不妥。”

白玉霜望了一下窗外,原来时已黄昏,现在起程,抵达之时恐怕已是深更半夜,也不再刁难道:“明日便明日,不过今日你把船准备停妥,明晨好起程前去。”

“我怕了你了,我这就下去准备!”慕容平苦笑摇头,拜首而去。

杨飞望着他的背影,笑嘻嘻道:“玉霜姐,姐夫对你可真是言听计从。”他心中此时才觉得或许白玉霜嫁给慕容平才是最好的归宿。

白玉霜嗔道:“还没成亲呢,你叫什么姐夫?”

杨飞反问道:“不叫姐夫叫什么?”

白玉霜道:“叫宗主也可以啊?”

“叫宗主显得多生份?”杨飞忿开话题道:“玉霜姐,大哥身为一宗之主,公务繁忙,此等区区小事,你就不必催他亲力亲为吧。”

白玉霜道:“琐事他都交给家中的两位总管了,反正这些日子我见他总是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无所事事,连婚礼也没见他如何准备。”

“有这么好?”杨飞怪叫一声,欣然神往道:“一宗之主有这么好干?”

白玉霜笑道:“要不要我这做姐姐要他把位置让出给你干两天?”

杨飞大惊道:“玉霜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似慕容世家这等豪门世家,无疑国中之国,争权夺利之事与帝王之家无异,此处又是慕容山庄,耳目众多,万一被有心人听见,借题发挥,白玉霜虽是未来的宗主夫人,也难保慕容世家的子弟们不会群起而攻之。

“看你吓的!”白玉霜掩嘴笑道:“人家跟你开开玩笑,你也当真。”

杨飞呆呆瞧着她,大为感慨道:“玉霜姐,你能这么开心,师伯泉下有知,也不会怪我们不遵他遗命了。”

白玉霜心中一阵感伤,默然不语。

杨飞又低声问:“玉霜姐,你还想着俊哥吗?”

白玉霜俏脸蓦地苍白,尖声道:“不要再跟我提起他。”言罢,愤然离去。

“玉霜姐,玉霜姐!”杨飞喊了两声,不见白玉霜应声,不禁暗暗自责:自己干嘛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说起付俊?

次日申牌时分,慕容平总算驾舟返转,果然带回南宫燕兄妹。

数月不见,南宫燕清减不少,唯一令杨飞略感欣慰是那高高凸起的小腹表示她们母子平安。她被一名婢女搀着,怔立门口,望着高卧病榻,形凄容惨的杨飞,泪如雨下。

“小燕子!”杨飞喃喃念着,眼中一片模糊,俗言道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此别,几乎天人永隔,再也不见。

南宫燕不顾一切地推开那名婢女,飞身扑到杨飞榻上。

慕容平吩咐一声,闲杂人等,尽皆识相的退下,留二人独处。

“死杨飞,臭杨飞,你死到哪里去了?”南宫燕粉拳不停落下,泪珠也一滴滴落在杨飞胸口。

她虽然未用多大力道,可杨飞久病初愈,身虚体弱,哪经得起她这般折腾,直痛得冷汗淋漓,咬牙咧齿,却又不好叫出声来。

南宫燕哭了半晌,方才拭了把泪痕,抬首去看杨飞,却见这家伙老脸苍白,满头大汗,不禁奇道:“奶奶怎么了?”

“没,没什么!”杨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南宫燕挺着大肚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道:“你这个样子,是不是不想看到人家?”

“哪有此事!”杨飞见她摇摇晃晃的样子,心惊胆颤道:“快坐下,快坐下,别伤了我儿子。”

“哼,你怎么知道是儿子,不是女儿?”南宫燕虽然凶巴巴的,却乖乖偎在他身畔坐下,问道:“那你看到人家,为何满脸不高兴?”

杨飞道:“为夫虽然打心眼里想见你,可现在这副凄惨模样,实在无颜以对,你身怀有孕,我这做老公的无法照顾你,又怎能高兴得起来。”

南宫燕抚着他的脸庞道:“原来如此,是人家错怪你了。”顿了一顿,又咬牙切齿道:“是谁伤了你,我去给你报仇雪恨。”

杨飞暗暗好笑,柔声道:“你这个样子,行动不便,如何为夫报仇?”

“那等人家生完孩子再说!”南宫燕突然想起一事,怒道:“说起来都是你这家伙害的,好生生你干嘛把人家肚子弄大?”

杨飞道:“你是我老婆,我不把你肚子弄大,为我杨家传宗接代,难道让我去弄大别人的肚子?”

南宫燕点头道:“你不是还有苏姐姐吗?你就把她的肚子弄大,替我为你们杨家传宗接代。”

杨飞哭笑不得道:“她是她,你是你,这怎么可以代替,再说你不也是杨家人吗?”

南宫燕一想也对,怒气稍敛,问道:“为何不见苏姐姐,她没跟你一起吗?”

杨飞叹道:“她被她娘接回宫了。”

南宫燕盯着他道:“这么说,你这几个月身边有别的女人?”

杨飞苦笑道:“你这是什么歪理?为何花语不在我身边便又会别的女人?”

南宫燕娇哼道:“别以为你的心思人家不知道?老实交代,你又有了几个女人?”玉手揪着杨飞的招风大耳,狠狠一拧。

杨飞剧痛,连连讨饶道:“小燕子,快,快松开,为夫对天发誓,半个女人都没有。”

南宫燕怒道:“那我为何听白姐姐说,你跟一个叫唐芸的女人大有瓜葛。”

杨飞大叫冤枉,咬牙切齿道:“为夫这副惨状都是拜那妖女所赐,为夫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再食她肉,喝她血,以泄心头之恨。”

南宫燕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来你与我表姐没有私情。”

“你表姐?”杨飞惊道:“唐芸是你表姐?”

南宫燕笑嘻嘻道:“你不知道吗,她娘是我姑姑。”

杨飞心知这必是豪门世家间的一次联姻,可如此一来,他岂非不能找唐芸报仇,向唐门雪恨?

南宫燕压低声音道:“我也不大喜欢我那个表姐,她将你害成这样,咱们也想个法子害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别把她害死就成了。”

杨飞心领神会道:“那个法子一定要令她身败名裂,生不如死。”暗道老子将她擒住以后,废去武功,卖入妓寨,唐门必然颜面大失,自己也一雪旧恨。

南宫燕哪知他的花花肠子,咋舌道:“你好狠毒。”

杨飞咬紧牙关,恨恨道:“无毒不丈夫,那妖女将我害得如此,我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南宫燕呆呆望着他道:“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

杨飞暗道你若是我,受此凌辱,只怕较我更甚。

南宫燕沉默半晌,忽道:“人家帮你去对付表姐,你是不是也该帮人家报仇?”

杨飞心中一凛,笑道:“何人敢惹咱们堂堂南宫世家的千金大小姐,速速道来,为夫打他屁股。”

“只打屁股?”南宫燕噘起小嘴道:“你明明想包庇他!”

杨飞道:“为夫连谁是你的仇人也不知道,又何来包庇一说?”

南宫燕勉强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就是你的那个老相好梅兰。”

杨飞假装大吃一惊道:“怎会是她?”

南宫燕道:“那个李庆不是将经过情形与你一一说了吗,你干嘛装作不知?”

杨飞掩饰道:“他只说有人下毒害你,也没说是谁?”

南宫燕信以为真,娇声道:“那你倒说,帮不帮人家?”

杨飞支支吾吾道:“当然帮你,只不过她为何要害你?总要先弄个清楚明白,免得冤枉好人,让你报错了仇,得罪了人,遭人忌恨,还懵然不知。”

南宫燕道:“好像是她用人家要挟大哥为她抢那个什么蝉翼剑来着?”

杨飞道:“好歹她也算名门正派,跟你也是旧识,为何别人不找,偏寻你晦气?”

“你还袒护她!”南宫燕怒道:“这有什么难解释的,她是你的老相好,知道人家跟你好,当然吃醋,先拿人家开刀。”

“你胡说!”杨飞心中暗惊,喊得也稍稍大声一些,暗忖难道梅兰真是吃醋之故,如此醋功也太厉害了吧,再说她现在不是正与那个钟敏打得火热,孩子都快生出来了吗?

“我胡说?”南宫燕被杨飞叱责,气得泪如雨下,泣道:“那梅兰差点害死我,你还对她念念不忘!”不顾身怀有孕,展开女人的拿手绝活,扑到他身上,又捶又打,又撕又咬。

此次可是真捶实打,每拳每掌,皆蕴满真气,杨飞受伤本重,又无真气护体,无疑百上加斤,片刻之间,已是奄奄一息,低低呻吟道:“小燕子,你再打下去,为夫就没命了。”

南宫燕神智稍稍清醒,见杨飞气若游丝,命在旦夕,顿时大骇,尖叫道:“来人啊,来人啊。”突然“哎哟”一声,抚着小腹从榻上滚了下去。

“小燕子!”杨飞见此情形,奋起余勇。

用力一拉,哪知非但无功,反而被南宫燕拖下水,与南宫燕化作滚地葫芦,直到脑袋重重撞上墙壁,方才停下。

二人有福虽未同享,有难倒是同当,杨飞白眼一翻,与南宫燕双双昏厥。

三大世家虽然自诩名门正派,却暗下统合黑帮,所用手段,无所不尽其极,就算当地官府,也要看其三分脸色,权势远较那些正派掌门为尊。

南宫世家与慕容世家一处江北,一处江南,比邻而居,当中仅仅隔了条长江,时间一长,难免发生冲突,在慕容平的祖父慕容冲任宗主之时,还曾大打出手,若非七大门派及时调解,几乎两败俱伤。

经此一役,两派自知难以奈何对手,遂达成秘议,隔江而治,不越雷池半步。

南宫世家南下不成,便将势力向西扩展。

唐门受地势所阻,偏隅蜀川,数次想进军中原,可惜都无功而返,南宫世家找上门来,当然求之不得,两家一拍即合,相互联姻,一桩乃南宫燕的姑姑南宫风华居尊嫁给足足大她十八岁,唐门当代宗主唐无畏作偏房,另有一桩乃是唐无畏最小的嫡亲妹妹唐颖嫁给南宫风华的哥哥,南宫世家宗主南宫远宏作正室夫人,不过后来却因唐颖情变逃婚而无疾而终。

另外,南宫世家还与湘中龙吟堡结盟,龙吟堡祖先本是开国大将,历朝为官,后辞官归隐,回乡建堡,不到数十年功夫,堡中子弟已遍及大半湖广,只是龙吟堡在朝廷势力庞大,插足江湖,难免为江湖人所诟病,故而素少参与江湖中事,南宫世家广交官府,顺滕搭上这条顺风船,自然大有可为。

眼见对手如此卖力,慕容冲当然不愿落于人后,改而与对手争夺湖广,孰料他英年早逝,独子慕容天尚值弱冠之龄,难撑大局,慕容世家从此开始衰落,声势远远不及如日中天的南宫世家。

南宫世家趁此良机,借道湖广,向甘陕一带发展,似长安的三江帮对南宫世家唯命是从,便是佐证。

慕容天成年之后,心知不是南宫世家对手,便一面放低姿态,向南宫世家示弱,一面严守自己的势力范围,不给对手进入之机。

故而两派深仇虽然谈不上,旧恨倒是颇多,此次慕容平亲自登门拜访,邀南宫逸兄妹来慕容山庄,给足对手面子,除应杨飞所求,还另有深意。

如此请求,令南宫世家上下着实紧张了一番,后来还是南宫博经不住不明世事的南宫燕苦苦央求,力排众议,命南宫逸护送南宫燕随慕容平去见杨飞,顺道替妹夫治伤。

不过南宫博亦是用心良苦:如今慕容世家虽然中衰,但百足之虫,死而之僵,其在江南势力根深蒂固,南宫世家要想取而代之,恐也不能,一个不慎,落个两败俱伤,不如让他继续统合江南各大势力,再慢慢分化,以图大计。

南宫逸受兄长嘱托,此行有暗中向慕容世家示好之意,否则也不会冒然前来。

慕容平在江湖中藉藉无名,从未显山露水,较之南宫兄弟二人,远为低调,虽然继为宗主,但在江湖之中,不知者十有八九。

慕容平身为一宗之主,对南宫未来宗主自然要查得清清楚楚,连南宫逸也未例外,他早知南宫逸除了医术高明之外,心计武功,亦非泛泛,故而说起话来,格外当心,二人寒喧半天,多是一些客套话,每每说到实际之处,往往一晃而过,不提要点。

南宫逸暗中以言语试探,便知慕容平暗中藏拙,实有真才实料,决非那种靠吃祖宗基业过活的败家子。

内室向来说话直来直去的白玉霜听他们虚言假语,不着边际,芳心大感郁闷,几欲冲出指责一番。

转眼已是黄昏,慕容平正欲邀请南宫逸前去用膳,那个服侍杨飞起居的喜儿慌慌张张奔了进来,连礼也顾不得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宗,宗主,杨,杨公子,他和南宫小姐都昏,昏过去了。”

“什么?”慕容平和南宫逸同时站起,神色震惊。

慕容平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杨飞姑且不论,万一南宫燕在慕容山庄一尸两命,暴毙而亡,南宫世家必将此账算在他头上,那慕容世家这么多年卧薪尝胆,暗暗攒下的基业恐将毁于一旦。

喜儿手脚无措道:“宗主恕罪,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奴婢依照宗主吩咐,守候在门外,听得里面杨公子的惊呼声,入内一瞧,便见二人昏倒在地,南宫小姐下身还流了好多血。”

南宫逸神色大变,耐着性子道:“姑娘可否带在下前去瞧瞧?”

喜儿不觉望向慕容平,未待他示意,白玉霜冲将出来,大声道:“还不快去。”

众人匆匆赶往杨飞暂居之处,房中情形果如喜儿所述,凌乱不堪。

“飞扬,飞扬!”白玉霜飞身掠上,紧紧抱住杨飞,娇声疾呼,在她心中,早视杨飞为唯一亲人。

南宫逸托起南宫燕,把脉细诊,万一这个宝贝妹妹丧命,恐怕自己回去,就算拆骨抽筋,也罪莫难恕。

慕容平道:“霜儿,杨兄弟一息尚存,你将他放到榻上,待我运功为他疗伤。”

白玉霜依言照办,慕容平手握杨飞脉门,渡入内息。

过得半晌,南宫逸忽问:“慕容宗主,你们这里可有产婆?”

“产婆?”慕容平面带讶色,惊道:“难道令妹刻下要生产了吗?”

南宫逸苦笑道:“本来还有两个多月才是产期,可能舍妹方才受了惊吓,以致动了胎气,母子能否平安,须看生产是否顺利。”

慕容平略一沉吟,对喜儿道:“吩咐下去,速速去请产婆,不可延误。”

喜儿应命而去,南宫逸又对白玉霜道:“还请白小姐带舍妹去一静寂之处,在下先替这小子瞧瞧。”他本与杨飞“仇深似海”,又气宝贝妹妹被这家伙害得如此,当着众人之面,称呼也毫不客气。

白玉霜接过南宫燕,感激地道:“有劳二公子了,令妹之事,就放心交给小女子吧。”言罢,匆匆离去。

慕容平收功已毕,长长吁了口气,起身离榻,抱拳道:“有劳二公子替在下这位杨兄弟诊治。”

南宫逸微微一笑,只是稍稍把脉,取过笔墨,龙飞凤舞的写好药方,吹干墨渍,对慕容平道:“烦请宗主令人照单抓药,每日早晚两剂,如此服上十日,保准这小子活蹦乱跳。”

慕容平道:“在下这就去办。”

待他离去,南宫逸神色凝重,摒指点在杨飞全身数处大穴,最后右手抚在他胸口,源源不绝输过精纯的内力。

未过多久,果见奇效,杨飞幽幽醒转,迷迷糊糊间,只觉一股暖意自胸口传来,令他无比舒服,连下体似也有了感觉,坚挺如铁。

在那一刻,他只觉那只手份外温柔,不知是哪位女子的玉手?

可他睁目望去,印入眼帘却是老情敌的“丑”脸,再一看摸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淫”手,顿时有如惊兔般窜走,在床角用锦被掩住身体,以免“春”光外泄,只见他泪眼汪汪,可怜兮兮道:“你,你想干什么?”

南宫逸一番好心被他当成驴肝肺,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哼道:“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杨飞回过神来,冷笑道:“想不到堂堂南宫世家二公子还有这种不可告人的嗜好?”

南宫逸哭笑不得,反唇相讥道:“就算本公子真有那种嗜好,也看不上你这种货色。”

“你……”其实杨飞也知自己冤枉南宫逸,但他宁可对天下任何人磕头认错,也不会向败家子服软,贼笑一声,嘿嘿道:“听闻老兄成亲了,可惜啊可惜。”

南宫逸冷冷道:“可惜什么?”

杨飞道:“可惜小燕子她二嫂所嫁非人,将来要与男人争风吃醋。”

南宫逸闻杨飞越描越黑,怒气冲冲道:“不劳阁下操心。”

杨飞又道:“幸好当初云清没有挑中你,否则,嘿嘿,嘿嘿。”

南宫逸忽然哈哈大笑道:“本公子也听说云清公告天下,与你断绝一切关系,看来你这只癞蛤蟆,同样吃不上天鹅肉。”

杨飞道:“你难道不知女人就喜欢闹闹别扭吗?老子和云清只是一时误会,待前嫌尽释,还不是和好如初。”

南宫逸道:“就算阁下等到那么一天,云清恐怕已另嫁他人。”

杨飞大声道:“就算另嫁他人也与你无关。”

南宫逸剑眉一轩,一脸讥讽道:“与我无关?”

“二位看在在下的面子上,暂且息怒如何?”这时慕容平满脸笑容,步放室内,高声劝解。他大老远便听到二人在房内唇枪舌剑,吵得不亦乐乎,哪似妹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倒似仇人一般。

南宫逸强忍怒气道:“看在慕容宗主面上,本公子暂且不与尔等无礼之徒计较。”

杨飞亦道:“既然我姐夫发话,老子也不跟你一般见识。”

慕容平皱眉道:“飞扬,既然你叫我姐夫,就该对我的客人客气一点。”

南宫逸微笑道:“慕容宗主,不必了,似这等不知感恩图报之言,在下权当他是野狗乱吠。”

杨飞本想罢兵休战,闻言怒火又窜了起来,向慕容平嬉皮笑脸道:“好姐夫,小弟也想对你的客人客气一点,无奈他不知礼数,说起话来有如狗屁,臭不可闻,让人如何客气得起来?”

慕容平苦笑不已,向南宫逸深深施礼,道:“舍弟无礼之处,望二公子多多包涵。”

他身为一宗之主,如此低声下气当真给足面子,南宫逸也不好再无地放矢,笑道:“这小子行虽不端,倒也算得上在下的妹夫,在下不会与他过于计较。”

慕容平道:“如此说来,咱们两家还是半个亲戚,以后定要多多亲热。”

南宫逸正中下怀道:“正是,正是。”

杨飞见二人如此做作,也没了与南宫逸再战的兴致,问道:“姐夫,小燕子呢?她现在如何?”

慕容平闻他唤自己姐夫,眼中掠过一丝喜色道:“二公子说,弟妹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以致早产,现正由产婆接生。”

杨飞惊道:“怎么会这样,我要去看看。”

慕容平安慰道:“弟妹吉人天象,定可母子平安,你行动不便,还是在此静候佳音。”

杨飞沉默半晌,长长叹了口气:“好吧!”若非他乱发脾气,南宫燕也不会气急攻心,身陷险境。

南宫逸揖手道:“慕容宗主,舍妹现在何处?可否带在下去瞧瞧,万一不行,在下还帮得上忙。”

慕容平道:“在下这便带二公子前去。”顿了一顿,又对杨飞道:“飞扬,你好好歇息,莫要担心。”

杨飞道:“姐夫,若有消息,速速遣人来报。”

慕容平点头应了,便与南宫逸一起离去。

天色渐暗,杨飞焦躁不安,躺在榻上,度日如年,心中拜遍诸天神佛,保佑南宫燕母子平安。

夜色如墨,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飞被刺日的灯火自梦中惊醒,抬头一看,见是喜儿,连忙问道:“小燕子怎么样啦?”

喜儿低声道:“听说燕夫人难产……”

“为何如此?你说!”杨飞心中大惊,忽然紧紧抓住喜儿手腕,力道之大令她不觉尖叫起来。

好不容易将之甩脱,哭丧着脸的喜儿避出老远,大声道:“公子,奴婢怎会知道?”

杨飞道:“你快拿衣服来,扶我去瞧瞧。”

喜儿支吾道:“公子,你病体未愈,不宜走动……”

杨飞大感不耐,喝道:“让你去便去,啰嗦什么?”

喜儿心中委屈,泪水几欲奔眶而出,自柜中取了一套长衫,递到床边,又远远退下。

杨飞想起近来自己病卧榻上,多亏喜儿照顾周全,实在不该对她如此大呼小叫,可要他现在低头认错,却是拉不下脸面,默然半晌,勉强穿了内衣,欲待离榻,却是不支,只好道:“扶我起来。”

喜儿偷偷拭了把泪痕,应了声是。

有喜儿之助,杨飞一个多月来总算离开病榻,可四肢无力,连走路尚需搀扶。

在喜儿的再三央求下,杨飞半信半疑,喝过南宫逸开方所熬之药,便迫不及待的前往南宫燕暂居之处。

天空乌云密布,连半点星光亦无,呼啸的北风将火把吹得忽明忽暗,慕容平诸人正候在门外,听着屋内南宫燕不时传出的凄厉惨叫声,个个神色紧张,焦躁不安。

数名婢女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热水及毛巾,不时进进出出。

杨飞心随南宫燕的叫声阵阵悸动,愈发后悔激怒这个小姑奶奶。

南宫逸只是斜眼瞟了杨飞一下,打鼻孔一哼,也不理他。

白玉霜埋怨道:“飞扬,你重伤未愈,岂可擅动,当心复发。”

杨飞赔笑道:“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小燕子生产,小弟这做丈夫置身事外,怎么也说不过去。”

慕容平打了个哈哈,道:“此言甚是在理,霜儿你将来生孩子,为夫就算身处阴曹地府,也要出来候着。”

白玉霜又羞又气道:“说着说着,怎么扯到人家头上来了?人家说过一定要替你这死鬼生孩子?”

杨飞哈哈笑道:“姐夫,你话不吉利,快快掌嘴。”

慕容平自嘲道:“飞扬责备得是。”言罢,在四周慕容世家子弟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果真轻轻扇了自己两记耳光。

白玉霜啐道:“人家还没嫁给他呢,你就叫起姐夫来了,是不是收了什么好处?”

杨飞一脸冤枉道:“天地良心,小弟久卧病榻,就算想收好处,也无从收起。”

白玉霜道:“难道不是预支的吗?”

“预支?”杨飞怔了一怔,嘿嘿笑道:“就算是预支的,也决计忘不了姐姐你的那一份。”

白玉霜首次听他唤自己姐姐,心中一甜,故意板起俏脸道:“你这不是把我这姐姐卖了,还要帮你点银两吗?”

她说得甚是有趣,众人愣了一下,齐皆捧腹大笑起来。

尤以杨飞笑得前仰后倒,那副恶形恶相,仿似病体瞬时痊愈。

南宫逸神情复杂,瞧着杨飞,心中无限感慨:这小子虽然一无是处,却似有无穷魔力,令他身边之人不由自主,心生好感。

许是外面的欢声笑语感染了房内的南宫燕,叫声嘎然而止,随之而来是婴儿宏亮的啼哭声。

“生了!”初为人父的杨飞一声欢呼,不知所已的抱住旁边的喜儿,又蹦又跳,面上“老”泪纵横。

“我去瞧瞧!”白玉霜匆匆进房,过了半晌,抱着一个婴儿兴冲冲走了出来,递到杨飞眼前,问道:“你猜是儿子还是女儿?”

杨飞笑道:“难道跟姐姐一样,是个母的?”

白玉霜赏了他一记爆栗,笑骂道:“什么公的母的?好好看看你宝贝儿子。”

杨飞激动万分,搓搓双手,小心翼翼接了过来,拉开一瞧,果是男婴,他仔细包好,用手指轻轻逗弄仍不断啼哭的婴儿,皱起眉头道:“为何这般大小,好似小猫小狗一般?”

一直没有出声的南宫逸道:“你儿子早出生了两个多月,当然如此。”

白玉霜笑道:“你就把你儿子当小猫小狗养好了。”

慕容平凑趣道:“咱们这里,就属飞扬你年纪最小,哪知道是你先做爹?”

“承让承让!”杨飞贼笑道:“姐夫有姐姐相助,一定如虎添翼,不落小弟之后,早得贵子,百子千孙,多子多福。”

慕容平闻他乱七八糟,胡说一通,心中暗暗好笑,点头称是。

白玉霜娇媚的横了慕容平一眼道:“你堂堂宗主,怎的也跟飞扬一般,老大没小的?”

杨飞嘿嘿笑了两声,逗弄半天,那婴儿总算安静下来,他忽对南宫逸道:“小舅子,要不要瞧瞧外甥?”

南宫逸微微一愣,反问道:“你有如此好心?”

杨飞道:“小舅子,虽说你医术不大高明,但怎么说也是个大夫,帮我瞧瞧你外甥是否健康,长大后前程如何?”

南宫逸哼道:“我是大夫,又不是算命先生,如何知道?”言语之间,将婴儿接了过去,瞧了一下,剑眉忽然紧拧道:“刚出生的婴儿不能见风,你们怎的抱出来了?你看他脸色发白……”

杨飞惊道:“你不早说?”

白玉霜一脸愧疚道:“都怪我,快,我进屋给他娘瞧一瞧。”

南宫逸道:“再用温水洗洗,我开副药方,便无大碍了。”

白玉霜松了口气,抱过婴儿,匆匆入房。

杨飞望着她的背影,探首探脑道:“不知小燕子怎么样啦?我去瞧瞧。”

南宫逸道:“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杨飞道:“为何?”他语声未落,屋内急急奔出一名少女,正是随南宫燕前来的那名婢女,大叫道:“二公子,大事不好了。”

杨飞心中一紧,厉声道:“怎么了?”

南宫逸柔声道:“阿碧,有话好好说。”

那婢女阿碧泣道:“小姐她流了好多血,产婆说照此情形,恐怕,恐怕……”

“我去看看!”南宫逸身形一晃,已然掠了进去,远远留话道:“小子,你留在外面,莫要进来。”

杨飞大吼道:“我是她老公,你凭什么不许我进去?”言罢,推开喜儿,便欲冲入房内。

慕容平将他拦住道:“飞扬,二公子也是为你着想。”

杨飞不屑道:“他会为我着想,除非天塌下来。”

慕容平道:“男子见红不吉利,飞扬,你也不想以后倒霉吧?”

杨飞颓然道:“难道还有这种事?”忽又大声道:“小舅子,你若救不了你妹妹,不如撒泡尿将自己淹死,买块豆腐将自己撞死,喝口水将自己噎死。”

他连说三种荒诞至极的死法,颇是有趣,可此时情形,谁能笑得出来。

等了老半天,南宫逸蓦的一声大吼,凄声道:“燕儿!”

杨飞再也顾不了许多,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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