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过去时（1/1）

正在做饭的许辞被突然打进来的电话吓了一跳：“小苒苒，帮忙接一下电话！”

叶倾意味深长地看着苏苒摇了摇头：“啧啧啧啧…”

苏苒瞪了她一眼：“把你脑子里的废料倒出去。”

“小苒苒！”

“来了！”

苏苒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是袁叔打过来的视频通话，有些尴尬地接通电话：“哈喽，袁叔，又是我。”

袁叔头痛得按了按眉心：“把手机给许辞。”苏苒撇撇嘴，把手机摆在许辞面前：“还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许辞轻笑：“喂？袁叔？”

袁叔咳了两声：“一会儿的商会，保护好苏苒，不要让苏苒碰那些人给的任何东西。实在不行，这合同不签也罢。”“嗯。”许辞点点头。

袁叔似是想到什么：“还有那些老不死的，不要让苏苒和他们握手，警惕一点总是好的。”

许辞抹了抹手上的水渍，看了看客厅一蹦一跳去找叶倾的苏苒，慢条斯理的：“我办事你放心。”

苏苒一袭红色抹胸晚礼服，轻施粉黛，一颦一笑勾人心魄，许辞黑色西服，紧紧地跟在苏苒身后，嘴角的浅笑带着礼貌和疏远。

一副公主和骑士的即视感。

苏苒从服务员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低声问许辞：“自恋鬼，客户在哪？”

许辞不动声色环顾四周，缓声道：“左手方向，正在朝你走来。”顿了会儿又道：“有两场，另一场是谈生意的，有三四个公司的人。”

“苏小姐，哈哈哈，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对方上前就想和苏苒握手，却被许辞一把抓住手，笑晏晏的：“杨总好，好久不见。”

杨总尴尬地笑笑：“袁总真够意思，一次性让左膀右臂全来和我签合同。”

苏苒把碎发挽到耳后：“杨总说笑了。”

杨总乐呵着，伸手就要揽过苏苒：“走，我们进去说事。”

许辞打落他的手，厉声道：“杨总还请注意分寸。”

说完脱下西服外套披在苏苒肩上。杨总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又哈哈圆场：“是我唐突了，是我唐突了。许先生保护得真周到。”

苏苒轻笑，抬手间尽显风情：“杨总请。”

“哈哈，走，我们进去说。”

许辞坐在苏苒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注意对面的情况。

杨总给他们尽倒了一杯茶：“喝茶喝茶。”

苏苒礼貌接过茶放在自己面前：“杨总，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开始谈正事吧。”

杨总招招手，让身后的助手把合同拿上来：“设计要求什么的统统在合同里了。”

苏苒轻笑：“杨总也是生意人，自然知道什么最重要。”

杨总哈哈大笑：“苏小姐也是个爽快人，价格好谈，苏小姐定价如何？”

苏苒慢悠悠地翻着合同，身上的气质丝毫不弱于在商业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老总：“为贵千金定制生日礼物…杨总原来还是个女儿奴呢。”

“哈哈哈，让苏小姐见笑了。”

苏苒把手里的合同给了一旁一直不出声的许辞，示意他看看：“十五万起步价，但是看在贵千金十八岁生辰的份上，给杨总打个折，十三万吧，杨总意下如何？”

杨总嘴角的笑肉眼可见地僵了僵：“苏小姐可真会说笑，才……”

苏苒眼里带笑：“话可不能这么说，杨总这合同上写的布匹和饰品可难得着呢，杨总你也是知道的，我们袁叔公司那边还要分红呢，不出价高些，只怕我干了吃亏事呢。吃亏的买卖，我可不做。”

杨总皮笑肉不笑：“苏小姐可真会做生意。”苏苒一脸赞同地点点头：“谢谢夸奖。贵千金可真有福气。”

杨总让人拿来笔：“苏小姐若是看完了合同，我们就签字吧。”

苏苒看向许辞，许辞开口，声音淡淡：“其他的是没什么问题了，但是还得加上一条，版权归我们所有。”

杨总不得对两人另眼相看。

他还以为这两人是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呢。不愧是袁怀衍那老狐狸教出来的，真的一点亏都不愿意吃，愣是让他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杨总赔笑：“那是肯定的，加上，加上。”

苏苒轻笑，纤长的手指握笔在修改过合同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杨总，合作愉快。”

杨总伸手想要官方式地握握手，却被许辞防狼似的抓住手：“杨总，合作愉快。”杨总尴尬地笑道：“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苏苒走到甜品区，边夹甜点边和许辞抱怨：“真的是，叭拉叭拉说了一大堆，一口水都没喝，嗓子要冒烟了。”

许辞帮忙拉开椅子：“你比袁叔还像只老狐狸，那合同里的材料五六万也就差不多了，你和他谈十三万。”

苏苒舔了口奶油：“我还要帮他画稿诶，还要帮他做衣服。”

许辞轻笑，隔空弹了个脑瓜崩：“得了便宜还卖乖，公司这边的工作室会帮你做衣服的，你顶多缝些复杂的饰品。你先在这里歇会儿，我去洗个手，时间到了我们就去签下一个合同。”

苏苒摆摆手：“去吧去吧。”

许辞点点头：“别乱跑，乖乖等小爷回来。”苏苒给他比了个“OK”。

宋沅拍了拍宋江肩膀：“一会儿是个小型商务会，你熟悉熟悉。”宋江淡淡点头：“嗯。”

旁边有老总打趣道：“宋总这是想提前退休啊。”“哪有哪有，让他先熟悉熟悉嘛。”宋沅应话。

宋江百无聊赖地喝了口一旁放着的葡萄酒，浅浅皱了皱眉。

包厢的门被拉开，一群在原本客套的老总突然安静了下来。

宋江对自家老爸口中说的合作伙伴不感兴趣，从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看，直至一道带笑的声音响起。

“抱歉，我来迟了。”

宋江错愕地抬起头，一袭红色映入眼帘，浅笑嫣然。

宋江直勾勾地盯着苏苒看，苏苒肩上披着的西装外套格外刺眼。

许辞一进包厢就注意到了宋江，微微眯了眯眼。

他认得这个人，是和小苒苒拍宣传照的那个人，男人最明白男人的心思了。

许辞不动声色把苏苒遮了大半。

苏苒注意到了宋江，有些许惊讶，但很快又被她粉饰过去，前面的许辞不知道为什么挡了她大半视线，苏苒不满地揪了揪许辞衣角，许辞不为所动，苏苒撇撇嘴：“自恋鬼。”

许辞拉开椅子，挨着苏苒坐下。

苏苒像是没看见宋江似的，神情自得：“没有什么题外话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了，我还要赶着回家吃饭呢。”

一旁张总乐呵着起身：“苏小姐说笑了，我先敬苏小姐一杯。”苏苒伸手想拿酒回礼，结果被许辞抢先一步拿起酒杯，轻碰了一下，后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苏苒小声嘀咕：“哇，袁叔让你保护好我，也没让你帮我挡酒啊。”许辞轻笑道：“这招叫，有备无患。”

这一幕落在宋江眼里却是相当刺眼，抿了抿嘴，想起什么似的，解开衬衣袖子上的纽扣，拿起一旁的酒杯起身：“苏小姐，我敬你一杯。”

许辞拿过酒瓶再次给自己斟酒，再次为苏苒挡酒，笑晏晏的：“小朋友不要喝太多酒哦。”宋江淡淡点头：“多谢提醒。”

苏苒看着他伸出的手意外地挑挑眉，这手链看着挺熟悉，这好像是她设计的吧？回去找找设计稿还在不在。不错，有品位。

宋江故作不经意间露出手链，观察到苏苒的表情，默不作声地把手收回。

苏苒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的老总们：“合同方便看一看吗？”

一旁的何总招了招手，示意一旁的助理把合同拿上来：“苏小姐真豪爽，说话都喜欢开门见山。”宋沅笑道：“这个合作苏小姐负责出稿子，然后把稿子卖给我们就成。”

苏苒点点头，若有所思，眉眼弯弯：“那各位是想怎么样？长期合作还是……”

何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一双细狭而长的眼睛里透露着商人独有的精光：“瞧苏小姐这话说的，我们肯定得先试试水，看看收益如何才能有所继续发展不是？”

苏苒轻笑，拿起一旁的酒杯，朝何总示意了一下：“何总目光长远，我敬你一杯。”

张总一看这桩生意有戏，忙道：“现在临近冬季，但是再加上画稿定好和工厂那边批量生产，满打满算，这时间定是不够用的，所以我们定的是春季一系列的服装，我们希望这一系列的服装苏小姐能全权负责。”

苏苒轻笑：“张总抬举我了。全权负责这件事可能不可避免地要辜负张总的意愿了。”

苏苒见张总嘴角的笑容僵了僵，又道：“介绍一下，这是我的长年搭档，许辞。”

许辞起身微微弯腰点头：“初次见面，初次合作，多多关照。”

“哈哈，幸会幸会。”

苏苒把手边的合同给许辞看看，思索片刻：“那我们谈谈最重要的东西吧。七套稿子，七万一套，如何？”

张总似乎没想到苏苒会出价这么高，刚想开口讨价还价，就被一旁的宋沅打断：“苏小姐客气了，这些年，苏小姐和许先生在圈子里风头正盛呢，谁不知道你们两个的稿子千金难求，能以这么优惠的价格拿下七套稿子，是苏小姐宽容大度了。”

苏苒勾勾唇：“宋总大气。”

苏苒看向许辞，许辞回应地点点头：“合同上没有写期限。”

张总笑道：“七套稿子，我们商量过后觉得，我们这些外行人也不知道要多久，所以就交给你们来定了。只要不过季就行。”

苏苒意外地挑挑眉：“好啊。”

“那合同……”

“签了。希望与各位合作愉快。”许辞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官方式地握了握手。

苏苒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起身：“合作愉快。”

宋沅乐开了花：“来来来，庆祝一下签定一单。”

宋江看了看缓缓合上的包厢门，与宋沅低声道：“我出去一下。”

苏苒拍了拍许辞肩膀：“嗯，干得不错，回去奖励你多做一道菜。”许辞哭笑不得，弹了个脑瓜崩：“得了便宜还卖乖。”苏苒嘿嘿地笑。

“苏苒！”

苏苒扭头就看到宋江朝自己走来：“宋同学，找我什么事呢？合同我已经签完了哟，美男计对我已经没用了。”

宋江有些别扭：“我，我不是说合同的事。”

苏苒轻笑，活像一只狐狸：“那小帅哥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

宋江张了张嘴，发现话到嘴边就说不下去了。

苏苒笑眯眯的：“如果没事那我就走了。”正欲转身，却被宋江拽住：“等等，我想问问，你还喜欢……”

苏苒打断他的话：“宋同学，聊公事时不谈私事，更何况过去的事都已经成过去时了，那最好还是不要聊了。”

宋江愣愣，毫无防备地被许辞把他的手拍开：“请别再蓄意纠缠。”

宋江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苏苒和许辞离开。

他本该早点想到的，这个世界里哪有那么多巧合。

“咳咳，不狡辩狡辩？”

许辞开口打破有些僵硬的氛围，看着绷着小脸一本正经的苏苒，苏苒心虚地眨了眨眼睛：“其实是这样的，我和你说嚯。”

许辞环胸靠着椅背：“请开始你的胡言乱语。”

“噗，咳咳咳咳咳。其实吧，这件事情的确是我先招惹他的。我这不是看他长那么好看嘛，然后我就想把他拿下。”

“嗯？”许辞微微眯了眯眼。

苏苒瞬间嗅到了空气里的警告气息，忙道：“停停停停，让我说完。”许辞昂首：“嗯，你继续。”

苏苒撇撇嘴：“但是他有喜欢的人了，压根就看不上我嘛。哪知道人家对人家心上人那么死心塌地，我又是送吃的又是送花的，也没把人家拿下。”

许辞气极反笑：“这样子说你看起来还挺遗憾？”

“没有没有，最后人家不也没答应嘛，还义正言辞地把我拒绝了呢。所以这事也不算有是吧。”苏苒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许辞。

许辞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没有说话，苏苒像个小鹌鹑：“消消气消消气，别告诉袁叔行不行？”

前排的司机乐呵着助攻：“小情侣吵架，各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好了，目的地到了。”

许辞冷着脸把钱付了就率先下车，急得苏苒也不知道该先和司机解释还是先去追许辞。

心下一横，寻思着和司机也就一面之缘，慌慌忙忙下车朝许辞追去。

司机一脸姨母笑：“这小两口子，打打闹闹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