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 年轻人（1/1）

“嗯？否什么？”余落机听到许星涂突然说出的话，有些莫名。

“我问你饭否？”

余落机摇了摇头，“我是想起你说这件事重要，所以我一拿到手就先回来找你了。现在还要赶着去县衙。”

“大师，你这么快就晋升为县令面前的红人了？”

许星涂对余落机的社交能力抚掌称赞。

“不。”他语气认真，“长悦县不日就要封锁城门。”

许星涂一愣，“为何？”

因为发动了宋府的人脉收集任务线索，天灾又持续稳定在高温和干旱的阶段，所以这段时间她除了在医馆就是去粮油店问价买粮，倒是对外面的事情很少关心。

“内部消息，北方四州进入了战备。”

战备？

一年后的战争竟是要提前开始了？

“为了什么出兵？”

“没说，应该不是关外来犯，有风声说是百姓自发组织的，规模挺大。县令下了死命令，不让外传，怕烟州的流民也跟着学起来。”

这么说她就明白了，一年后那场为王权野心而动的战争还没有发生，现在应该是难民为抢夺资源而组织的散军。

可历史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旦这批人有了规模，难保宣平王不会起了心思，决定提前行动。

两人的对话进行到这，余落机匆匆走了，许星涂也因为他刚刚带来的消息，内心完成任务的喜悦淡了几分。

她必须要把任务时间继续压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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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宋不载的描述，到了东街口，许星涂很快就看到了当铺门口支摊的年轻人。

三三两两的人走过，小摊无人问津，摊主脸上丝毫不见焦急，靠在一边拿着本书翻看，

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看清那年轻人的面容，许星涂心中一顿。

之前见过的年轻人竟然就是赵柳之？

换下了一身窄袖骑装，穿上了文人长袍，乍一看确实像个单纯书生，但按照先前几次许星涂对他的印象，如果是他在这里卖画，大概率是钓鱼执法。

她上前走近小摊，低头欣赏起上面的字画，画工精湛，惟妙惟肖，题字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看书的年轻人见有人来头都没抬，伸手一指，继续翻起了书。

许星涂顺着他的动作看去，一张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四个大字，只押不卖。

难怪宋平觉得他有意思，停下来看了许久。

“如果我只想买，怎样才能让你同意卖给我？”

年轻人又伸手一指。

左上角一张纸上写着另外四个字，说了不卖。

紧接着再一指。

就是不卖。

她弯唇一笑，声音里隐有笑意，“那你说说吧，怎么个押法。”。

年轻人终于抬头了，看清来人的长相后，他似是有些惊讶，“是你？”

许星涂点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年轻人拿着书起身靠在身后一棵树上，嘴角轻扬，恣意地道，“你长得好看，我一眼就记住了。”

“……多谢。”许星涂也很满意自己的脸，从小就具有欺骗性。

“你想买画？”他刚刚听到她说的话了。

许星涂点头。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为难。

“我想买赵柳之的画。”

那年轻人闻言眉梢上扬，惊讶地看着许星涂，“你认识我？”

果然是他。

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几个州，屡次擦肩而过，才正式对上的任务对象。

许星涂的笑容真实了几分，“不认识。”

“我们只在永安巷见过一次。”就是他趁乱溜了留着许星涂当靶子那次。

赵柳之也想起了上次那事，眉眼倏尔张扬起几分笑意，“多亏了姑娘挺身相救，赵某感激不尽。”

瞧瞧，同样是表达感激，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有十都是敷衍。

“既然要谢，不如拿出点诚意来，可以聊聊买画的事吗？”她还有集齐十幅作品的任务没做。

“姑娘如果想要，我可以赠你，当作是那日出手相救的答谢。”赵柳之拨动垂在他眼角眉梢的枝叶，似冰融水的眼底流光转动，文人气息褪去，显现出几分少年意气来。

“好啊，我需要十幅。”许星涂笑容不变。

“……我一共只有八幅。”他顿时有些尴尬地碰了碰鼻尖，这还是加上了那三张凑数的字。

笑容消失了。

“现画也行。”她提了个建议，“不，画画太慢了，还是写字吧。”

赵柳之：……

半个小时后，许星涂带着被强行收摊的赵柳之，出现在了一家书斋门口。

她示意赵柳之进去，“笔墨纸砚随你挑，只要是你用得顺手的，不用在意价格。”

一路挂着慷慨就义的痛苦神情跟过来的赵柳之听见这话，立刻双眼放光，提声问道，“当真？”

“当真。”

话音刚落，赵柳之就飞快蹿了进去，“早说嘛，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他径自拿起了几处摆放的笔墨纸砚，走到柜台边示意许星涂付钱。

“这么快？”许星涂扫了一眼他拿的东西。

还真是个识货的主。

“客官，一共十万零五百两白银，明日我这铺子就要关了，给您抹零凑个关门大吉，一共十万两银子。”

掌柜的长吁短叹，丝毫没有看见大单的喜悦。

“街上的铺子还在营业，你为何要关门？”许星涂有些诧异，最近粮铺的价倒是涨了不少，可这卖文具的地方应该涨幅不大。

掌柜的摆摆手，“经营不善，也就是今日折价才有几个书生闻讯而来，平时根本没几个人来。”

“再开下去，饭都要吃不起了。”

将银子放在柜台上，许星涂出声问道，“昨日县里粮价是八百文一斗米，光我们来这里一单就花了十万两，足够你生活几个月了吧。”

算算价，就算往日价格继续上涨，支撑一家三口半年绝对绰绰有余。

“今时不同往日了。”掌柜的将文房四宝包好递给赵柳之，愁眉苦脸道，“今日的米价已经涨到10两银子一斗。”

“这灾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熬过去，照这样的速度涨下去，再多的银子也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