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为与你多一点共处（1/1）

晚餐进行的很晚，眼看到了十点，结束前，老陈这个活跃分子又提议去唱K：“之前没听郑主任唱过歌，嘿，这沙漠骆驼唱的啊，真有味道，咱们一起吼两嗓子去吧，昨天的晚会看到我心都痒痒了，后悔没啥才艺啊”。不曾想，这个提议居然得到了在座几乎所有人的附和。郑易明心想，多大的人了，全是30岁以上、个别人都奔五啦，怎么还和学生聚会那样，酒后必唱K，搞不搞笑？

其实郑易明在以前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有过一段时间挺喜欢去KTV唱歌，尤其是小聚之后，去吼两嗓子也挺开心。后来他感觉没意思，很傻，很没有意义，而且耽误时间，就不经常去了。

直到后来让郑易明基本告别了这种活动：有一次他们被乙方领导邀请去以后，发现在那家KTV大厅的深处有一道门，从外面看很普通、写着“消防门”，但并没有拉门的把手，只能从里面开，巧合的是当时一行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就有人从里面帮忙打开了，同样也是KTV的布局、依旧能听到很多人歇斯底里的呐喊声，但不一样的是，他们在去房间的途中，时常有很多成排的女服务员路过，衣着统一且十分暴露，郑易明知道这是有陪侍人员的商务KTV了。乙方二把手领导当时看出了他的犹豫，告诉郑易明请放心，不会让郑主管犯错误，只是帮忙开开酒，其他不喜欢的项目绝对不安排。在乙方领导再三保证后，郑易明也只好硬着头皮撑了下来，因为郑易明当时的部门小领导也在前面走，所以他并没有过多计较，生怕让领导觉得他清高，结果就是每个人身边都安排了一位，郑易明也不例外，但整晚下来，他就只和旁边的女士重复一个词：谢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交流，也没有任何接触，但郑易明丝毫不傻，知道他们成双成对出去又回来是怎么回事，整晚他都如坐针毡、丝毫没有唱歌的兴致，只盼望早点结束，尽快离开。

都说“食色，性也”。大概是说男人好色，是天性、本性。但郑易明却又不同理解，他认为得看什么情况，就比如男女行欢，那是灵与肉的结合，倘若是毫无感情的交合，那又有什么意思呢，那样他甚至会觉得是自己吃亏了……这种想法在大家看来比较奇葩，因为郑易明的大学铁哥们就骂过他装X，可只有郑易明清楚，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老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去了，附近的量贩式Kone我认识他们经理，你们去，我让他招呼大家吧，我就不过去了”郑易民打算婉拒。

出乎意料地是，林诗漫这个时候说话了“是啊，郑主任明天还得上班，得早休息，时间也不早了，干脆咱们也别去了，都早点回去吧”。

听到她说这句话，郑易明竟然有些感动，他瞬间体会到了两点，一是林诗漫是替他着想的，说出了他想说却不好意思说的话；二是郑易民可以确定，她原本也是要去的，虽然刚才大家附和时，她并没有表态。

老陈听完林诗漫的话，立马开起玩笑说：“呦，小林，你啥情况，来的路上你可还说郑主任唱歌好、声线低沉啥的，说吃完饭咱们一起去唱K，咋这会儿奏起退堂鼓了，你不是在拍领导马屁吧？”

“我就是觉得时间太晚了，咱们明天是不用上班了，可郑主任他还得早起呢～”郑易明明显看到，林诗漫在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子都红了。

郑易明其实对级级这些身外之物看的很淡：说是领导，无非就是级别上高个一半级的事，大家都是同事，他并不太在意这个。论起来，林诗漫是二级单位里的部门正职，再往上也到二级单位班子层面了，而郑易明名义上相当于他们的班子正职，但真要下放任职，一般也是给个班子副职，或主持工作，或排名第一。因为二级单位是实体，一把手是有绝对实权的，像林诗漫作为二级单位下的市场部负责人，手里也是有实际客户资源的，是能给单位拿来实实在在订单的，所以都应该相互尊重。正所谓“地低为海，人低为王”，在郑易明看来，自己端那是空架子，众人抬才是坐轿子，再说，三年河东三年河西，指不定日后谁领导谁、谁和谁搭班子，所以万不可看的太重，也大不必分的过细。

林诗漫说完那话，没等话题进一步尴尬。郑易明和大家说道：“那就一起去吧，我也正想听听老陈刚才说他的五音不全，到底是不是真的。”

郑易明说完，瞟了林一眼，不出所料，看到的是她期待和欢喜的眼神。

“我和郑主任坐一个车，先过去张罗，你们随后跟上哈”老陈一边说着，一边就摆手旁边的出租车。

郑易明心想，既然大家都去，七个人完全可以打两辆车，挤挤便是，就算为了照顾他，也应该再叫一位同事凑三人，剩下的同事挤挤一辆车便罢。郑易明并没有把疑惑说出口，他看浙江的女同事本想一起乘车，老陈也没有搭话，只顾推着他的后背径直向出租车走去。老练的郑易明瞬间琢磨，估计老陈是有事想单独聊。

“怎么样老陈，青城这片的夜景不错吧！我感觉这几年发展真的挺快，有点国际化大城市的样子。”上了车的郑易明开口说道。

原本他是想找点话题，撑过去十来分钟的车程，但还是被老陈强行打断了：“郑主任，我听说明年要机构大改革，我们单位要和新基建产业板块合并吗，我也奔五的人了，再调整时我想争取一下，可别掉了队，假如能再进一步那就更好了”

郑易民一向心软，想来老陈也确实不容易：科班出身、专业对口，还是顶部大学毕业，夫妻常年异地，老婆全职在家带俩娃，家里两个妹妹在他湖南老家也都是普通农民，自己父母和岳父岳母都没有退休工资，合着整个家庭就主要靠他一人的收入支撑。二十多年的工龄，从毕业就奉献给了这个单位，虽没有大的成绩和出彩的地方，但中规中矩、勤勤恳恳倒也谈的上，在厅属支柱产业板块上担任分管建设及生产的副总工，有一定油水，升到现在这个级别不能说很差，但也不能说过高，因为在这样一个单位里，升迁是一个综合因素的结果，毫无背景的人想出人头地就像旱地拔葱，若不是机遇好、能力出众，想达到自己满意的级别实属不易。人又是不容易满足的动物，升了一级后高兴不出一个月，就开始惦记再上一级、再进一步了。

“老陈，首先改革调整这个事还没上党政联席会，也就是说，目前大家听到的都属于传闻，我也听到一些，不一定就比你知道的多，我不是搪塞你，我知道的肯定会和你说，但这个事确实还没到议事日程上，最起码没有正式讨论过，但从上级精神来看，聚焦主责主业，压缩管理层级，减少内耗，压降管理干部数量这是大方向。厅里如何落实，方案还没有讨论，你放心，该和你说的，于公于私我会及时和你沟通”。郑易明态度真诚但内容空洞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