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章柏林(1/1)
相比于塞巴斯蒂安的反应,伦德施泰特的反应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因为他的心里面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原先的普鲁士贵族圈里面是没有这个贵族的。
于是伦德施泰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拿着自己的手杖敲了敲塞巴斯蒂安的胸口,示意对方安静一点。
最后他用手杖支撑起来身体,然后对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歉意说道:“我为我不下的行为,向您道歉,他只是性格比较狂躁而已。”
卡罗琳娜看着伦德施泰特的这样的行为,嘴巴张得老大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一个身份崇高的老人居然会直接向他道歉?虽然说她猜不透伦德施泰特的身份,但是在普鲁士能够让随从跟随的,想都不用肯定是一些大人物。
于是,卡罗琳娜有些惊慌地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慌忙地做出了一个礼节,算是对伦德施泰特的回应。
卡罗琳娜的动作很笨拙,笨拙的让他挂在腰间的锤子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看见自己锤子滑落的卡罗琳娜急忙慌慌张张地将锤子从地上捡起,然后塞进了自己的腰带上。
“土包子……”
塞巴斯蒂安看着卡罗琳娜那笨拙的动作,嘴里面更是不由自主的嘀咕道。
当然他嘀咕的自然是很小声的,因为他可不想惹怒伦德施泰特元帅,毕竟这个老元帅,说不定在以后就是自己的提携人了,所以自然用不着在这些小事上犯老元帅的怒。
“没事,卡罗琳娜。”
伦德施泰特脸上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随后他缓慢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安安静静地等待卡罗琳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呼。”
卡罗琳娜慌张地将所有东西放好之后,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心情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伦德施泰特看着卡罗琳娜礼貌地笑了笑,随后恭敬的询问道:“卡罗琳娜女士,请问您能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名字里面带了一个冯吗?”
卡罗琳娜很显然是没有被这样对待过,所以她的行为和回答不由得就有些慌张起来,虽然说她平时都是大大咧咧的,但是真遇到有人这么礼貌,对待她的时候,她还真的充满了心慌和紧张,毕竟她出生于波兰的小农村,所以从小就没有这么礼貌的被人对待过。
毕竟礼节的那些事情从来都是那些贵族之间的礼仪,毕竟谁会愿意给一个身份卑贱的波兰农村女孩进行礼呢?
“土包……”
塞巴斯蒂安看着卡罗琳娜那慌张的样子,忍不住又开始小声嘀咕道,不过他只是说了两个字,后面的那个词就已经说不出来了。
因为伦德施泰特拿起他的手仗狠狠的给塞巴斯蒂安的胸口来了一下,一下子就把它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伦德施泰特这样的样子,一下子就将原本还想说话的卡罗琳娜,直接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是在犹豫自己要不要说出这些话。
不过,伦德施泰特还是看出了对方的想法,他礼貌地朝卡洛琳娜笑了笑道:“不用在意他,卡罗琳娜女士,之前我们上学的时候,我们老师就是用这种方法来处理我们的。”
“好吧,先生。”
卡罗琳娜看了一眼赛巴斯蒂安痛苦的表情,心里面不由得感觉到了一阵畅快,不得不说,看着自己看得不爽的人被打的确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是卡罗琳娜还是开口说道:“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在普鲁士除了个人决斗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用武力击打对方,说实话,您刚才的行为是违反法律。”
“哦?”
伦德施泰特听到卡罗琳娜的回答顿时就来的兴趣,他脸上挂着笑容道:“普鲁士还允许决斗吗?这可真是一个稀奇的事情,要知道普鲁士这死对头德意志联邦,可是废除了决斗,没想到这一次来普鲁士居然能够听到这么让怀念过去的词。”
虽然说欧洲国家语言不同,文化不同,种族不同,但是即便如此,你仍然能找到他们的共同点,因为他们有一项共同的风俗,那就是决斗。
决斗这件事情在欧洲已经流行了,接近一千年了,从决斗这件事情出来之后,几乎每年都有接近上百人,因决斗而死,所以到了近代欧洲就逐渐将这件事情给废除了,但是即便明面上已经禁止了,但是安迪里面人员有不少人依旧奉行着决斗文化。
所谓决斗,即陷于不睦或争端的双方,在有公证人见证的情况下,展开一场搏斗以决胜负,通常情况下,决斗双方都执有兵器,纯属意气之争者,则点到为止,分出胜负即可;而身为宿敌或仇家的双方,则非得分个你死我活。匪夷所思的是,这种往往会带来一定的伤亡的决斗形式,却是合法存在的,甚至欧洲很多知名人士都参加过决斗。
那么,欧洲这种决斗传统是从何而来的呢?这就要回溯到公元6世纪了。501年,勃艮第国王耿巴多德发布了一道法令:当两个勃艮第人之间发生诉讼纠纷时,可以用剑来进行决斗,上帝自会让理亏的一方在决斗中战败。
现在看来,如此这般将本应诉诸法律与公理的事情,变成一场基于力气和运气的较量,着实十分草率,同时也是简单粗暴的,甚至可以说是对公理与法律的第二次践踏。
而在当时,决斗却是作为一道“司法程序”而存在的,并对其形式、过程以及决斗双方的身份有着明确严格的规定,如决斗双方不能是妇女、老人以及未成年人,决斗的过程一定要有公证人在场,甚至有的国家还规定了不同身份的人进行决斗时所能使用的武器。
由于决斗动辄伤人甚至取人性命,所以,19世纪时,欧洲各国纷纷明令禁止决斗,但人们私下里仍然进行着一些不造成伤亡的决斗,所以在伦德施泰特所在的那个年代,他们就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废弃了。
但是德国并没有完全废弃这种风俗,取而代之的就是击剑,这也就是为什么,德国二战中很多,德国士兵和军官的脸上都有一道疤痕,因为这是他们在大学的时候因为击剑而留下来的伤疤。
听到伦德施泰特的话,卡罗琳娜明显吃了一惊,因为他觉得对方有些理解错了,所以她连忙开口解释道:“这里所说的决斗,并不是您以为的那个决斗,普鲁士的决斗是一项运动,就是所谓的击剑和拳击,双方穿着护具然后在特定的环境里面进行对打,然后看对方击中的分数,当然这样的运动也适用于解决个人矛盾。”
“我明白了。”
伦德施泰特点了点头,算是清楚了大概。
卡罗琳娜看着伦德施泰特继续开口说道:“我的名字里面之所以要加一个冯字,并不意味着我就是一个贵族,其实我这是在向阿尔萨斯同志致敬。”
“致敬?”
伦德施泰特听到这个词明显有些来了兴趣,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笑着说道:“该不会是为了致敬阿尔萨斯同志名字里面的那个冯字吧?”
“老先生,没想到你猜对了。”
卡罗琳娜笑着拍了拍手说道:“现如今已经是共和国了,所以再也没有所谓等级限制了,也许您才来普鲁士,不久不清楚普鲁士的制度,普鲁士是一个理性的国家,所以我们不允许个人崇拜,当然阿尔萨斯同志也是这样说的,但是他又不让我们在家里面挂他的画像。”
那个女孩说到这里就停顿了,似乎是在组织起的语言,然后过了一两秒钟,她继续补充道:“所以说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纪念他,毕竟柏林要是没有他,也不会有现在的辉煌,如果我们没有他的话,我们今天也不会过这样的好的生活,要知道我已来到这里,阿尔萨斯首席就直接给我分配了一套房子,只要我在普鲁士居住满15年,这套房子就直接是我的了,而且我还不用缴纳一分钱,虽然说有些远,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要知道我们在波兰,可是要花一辈子才能买上一套房子的。”
“至于为什么要改名字是因为加入普鲁士国籍,需要改一个普鲁士名字,毕竟阿尔萨斯先生都说了,这是为了保护我们不受到其他人的危害,据说那些九头蛇分子,最喜欢杀我们这些波兰人了,所以为了保护我们的安全,我就这样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当然这么改的不止我一个,很多我认识的普鲁士朋友和波兰朋友,他们都这样改了。”
看来我这一次没有选错人。
伦德施泰特听到卡罗琳娜的回答,在心里面不由得点了点头,忽然他又来了兴趣,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将这个城市称呼为斯大林尼亚,反而将这座城市称呼为柏林,要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是一个波兰人啊。
于是老元帅又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那么你们为什么要把这个城市称呼为柏林呢?你要知道这座城市的官方可是斯大林尼亚?”
说完,伦德施泰特还指了指不远处矗立的巨大斯大林雕像说道:“你看那座巨大的雕像不就说明了,他是这里的主人吗?”
卡罗琳娜将自己的目光看向的那个雕像,原本温和的眼神眼神中露出了愤怒的表情,她看着那个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不是那个格鲁吉亚杂种,在那场革命中,把我们家的房子给毁了,我们一家人也不至于搬到普鲁士来,也不至于背井离乡来到这里,虽然说朴实的生活很好,但是我还是想念我们在波兰的那个家。”
说完,这句话卡罗琳娜还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愤愤不平的看着那个巨大的雕像。
原来卡罗琳娜是那场革命中,被贝利亚先锋队给赶过来的波兰人,由于当时卡罗琳娜家里面是跟着普鲁士人比较近的,在普鲁士官方工厂里面工作的,所以家里面比较富有,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直接被贝利亚先锋队给抄了家,然后一把波澜分配给她们家的住房个点了,要知道当时卡罗琳娜一家,可是花了不少钱去装修的房子呢。
结果你一把火点了,你让他们如何做想?
而且更骚操作的是,他们刚跑到柏林,然后就有人给他们打电话了,说怎么对不起对不起,赶紧回来吧,出什么错误已经被纠正,结果他爹当时还是爱国的,一听到自己的错误被纠正来之后,就直接跑了回去,结果回去的第二天就被人打上了标签,让人活活打死了。
所以卡罗琳娜一提起斯大林就会直接亲切的称呼他为格鲁吉亚杂种,将自己的种种不幸都归咎在在斯大林和布尔什维克身上。
所以斯大林尼亚这个称呼,基本上只用于官方,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讨厌斯大林这个名字,不管是波兰人还是原先的德国人,他们都不愿意称呼这里为斯大林尼亚,都喜欢称呼这里为柏林。
所以说现如今整个普鲁士出现了一种奇怪现象,他们虽然是一个布尔什维克国家,属于是东欧集团的一部分,但是实际上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讨厌斯大林,虽然说普鲁士依旧在官方上把斯大林当作神一样崇拜,但是实际上不管是谁,都讨厌斯大林。
从波兰逃难过来的新普鲁士人是这样,原先居住在这里的德国人也是这样,这些新老普鲁士人经常在私底下痛骂斯大林。
至于为什么不敢公开咒骂,那自然是因为他们没这个胆子,而且经历过二战的,他们自然是清楚,有些事情可以在私底下说,有些事情不能放在明面上来说,因为一旦服在明面上,那就不得不让普鲁士官方过来打压了,那么到时候他们的日子可就难受了。
以至于普鲁士民间就流传着一句话,也许在普鲁士就只有一个人热爱斯大林,那就是普鲁士的最高领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