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灰雾（1/1）
要说现在跟以前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每天早上唤醒自己的不再是焦虑而是小狗湿漉漉的舌头。
“巴顿下去。”
“嗷嗷”
赵杰明起身，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到厕所，刷牙洗脸一气呵成。
摸摸下巴，几天下来已经冒出短粗的胡茬，他看着镜中的自己，面庞瘦削，略微突出的颧骨上是一双锐利的眼睛。
公正的说这是一个帅小伙，再搭配上没刮的青茬和有些凌乱的头发，更平添几分不拿自己容貌当回事的不羁感。
但是帅可不能当饭吃，他没有沉思多久就拿剃刀开始刮起了胡须，今天算是自己第一天上班，等会见到新同事还是要留下些好印象。
对着镜子练习了几次微笑，总感觉缺点什么，忽然之间他脑中涌现出酒吧那晚被附身时那个对镜的诡异微笑。
他赶忙走出了厕所，抱起巴顿心事重重地把玩起来。
记忆又开始延伸。
事实上自己体内的这个力量一直是盘旋在头顶的乌云，它在平时沉默蛰伏，但是又会在不经意间出现造成毁灭性的破坏。赵杰明闭眼回忆着这份致命的力量，他只感觉每一次的被附身都会造成更大的影响，就好像身体正在被这股间歇性涌现的力量吞噬。
再看看自己的手，握拳，毫无感觉，并没有感召其一丝力量。
赵杰明闭眼开始冥想，这是自己走时芮娜教给自己的方法。
“通过‘觉察’有助于恢复自己的记忆，记得一定要坚持。”
呼。
吸。
感受呼吸时腹部的起伏。
感受头发与头皮的连接处。
感受血液的涌动。
。。。
似乎没有用处。
因为他此刻脑中又出现了芮娜的身影，她家的枕头真软，虽然只是在她家沙发上小憩，但不得不说这是他来这儿之后睡的最好的安稳觉了。
这个梦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是有他也想不起来了。他只记得在梦醒睁眼的前一秒，他的心正猛烈地跳动，他多希望一睁眼就发现自己仍睡在奶奶的腿上，而他的奶奶则正在同邻居聊着家常。
但是事实醒来时眼前是昏暗的客厅，芮娜蜷缩在一旁看着那本黑壳的书。
“感觉怎么样？”
“嗯，睡得很舒服。”赵杰明打着哈欠挠着头，“不过，你看书不开灯吗？”
“哦，我习惯了，我看书的时候不想被别人看到。”
“抱歉打扰你了。”
......
“你不应该回我一句没关系吗？好吧，我懂了，再见芮娜。”
“等会，在你走之前，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赵杰明回头，眼前的房间似乎更加黑暗，那声音就像来自于虚无。
六十三年前，机械之神钢德鲁引领机械军团统一了整个拉瓦大陆，在他的治理下各国迅速进入机械纪年，物质生活科技水平极大提高。但是好景不长，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虽然物质极大丰富，但是精神建设却十分贫瘠。
在各国一时间兴起大量的宗教组织。说是宗教，实际却是邪恶教会，他们给这些在富足生活下思考生命意义的人们指明了方向，这些狂热的信徒开始盲目地追随先知的步伐，不到两年的时间局面便开始失控。
别有用心的人将魔典混入宗教，将恶魔复苏之法称为真神的降生仪式，数以万计的信徒聚集为其降临献祭自己的生命。
等钢德鲁意识到时，已经晚了。十二个恶魔已经全部降生在拉瓦大陆，他们的目标则是复活地狱之眼德斯贝尔。
这场仪式选在真理之殿举行，数不清的黑雾笼罩在真理之殿方圆百里之内，那里充满了让人绝望的死寂，大家都宿命般的等待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有人尝试走进这片灰雾，但不消片刻便化为灰烬。
......
“然后呢？”
“然后没了。”
“没了？”
“是的，这片灰雾持续了七天，七天之后就消失了，一同消失的还有十二恶魔和钢德鲁。”
“你是说是钢德鲁解决了这一件事？”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在惊愕之中度过了好几周才回过神来，然后才重新恢复秩序。”
“这群人真是吃饱了撑的，正义终将战胜邪恶！不过你给我说这个故事干嘛？”
“因为我在引导你时也感受到了这股远古的气息，准确的说，是十二恶魔的气息。”
......
赵杰明起身站在窗边，屋外的地还有些潮湿，不过自己的房顶已经没有再漏水了。
他看着屋外的景色，眼神闪过一丝迷茫，这片杂乱又紧密排列的居民区看上去是那么陈旧不堪。
让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穿过低矮的建筑群，他能看到十多公里外那个纯白色的“神祗塔”。
“真美。”他情不自禁地喃喃道。
赵杰明伸出手，像是要触摸那宏伟的建筑一般，食指几乎要触摸到塔尖的一瞬间，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他的脑海中再次涌现出队长昨日传输给他的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此刻的自己并没有担心和抗拒，内心反而燃起迫切的渴望，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去挖掘那深埋在神祗塔中的阴暗和未知。
“开门，哥们。”
赵杰明看到窗外有人向自己招手。
“利安？”
“是的，你好塞斯。”
赵杰明很难将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想象中的利安联系在一起，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体态活泼的胖子，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上楼时还小心翼翼地躲着蕴积在地面的雨水坑。
果然不出所料，等赵杰明打开房门时，连上五楼的利安已经气喘吁吁地站在赵杰明的面前。
“怎么住这么高啊，累死我了。”
“还好吧。”赵杰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今日运动量已经达标，等会我们过去直接抄近道。”
“抄近道？”
“当然。”利安伸出手掌并拢，大拇指蜷起，眼前立刻出现一扇蓝色大门。
赵杰明想起酒吧那扇神秘的门。
“不急，等会再出门。”利安坐在沙发上随手抱起了巴顿。
“也好，我们正好对一下情况，拟定一个简单的计划。”
“可以，不过我有个问题。”
“你说。”
“你日历上写的‘这是一切的终结’，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