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回忆录2(1/1)
在境外无人区的大荒漠里,那时我认为那是我们的初次相遇,直到后来才知道,我们从前见过,不过那是我很小的时候了,记忆模糊到只剩几个人影。
黑瞎子说他接了我三叔的单,要把我平安送回去,其实我不太想回去,我担心三叔和潘子他们,但黑瞎子说,就我三叔那只老狐狸,我死八百个来回他都不可能再投胎一回。
回境大概要两个月,刚开始那几天吃喝都在车里,在狭小的空间里,我无聊透顶,要不是黑瞎子还能陪我拌拌嘴,我指不定憋出什么毛病来。
偶尔,夜晚能下车放放风,我躺在微凉的沙漠上,抬头看一望无际的星空,感觉得到了片刻喘息,一抬头,我看见坐在山丘上的小哥。
相处好几天了,他和黑瞎子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个爱说话,一个不爱说话,在车上,他大半时间都抱着他那把刀在闭目休息。
每次都是黑瞎子招惹他,他被说烦了才会轻喊一声“瞎”,黑瞎子听见之后会安分一会儿,也就是一会儿,要不了多久就恢复本性。
大约是我看他的时间太久了,他回头看向我,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我和我身后的更火,应该是我沙子吃多了,我竟然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说’的话。
他应该是在说,“怎么了?”
我好久没吭声,因为我不确定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脸语。
但我的眼睛与他的眼睛一直对视着,说实在的,走在路上和行人对视两秒都会觉得尴尬,但他好像毫不在意,反正我是受不了了,又不是在演偶像剧。
我移开眼睛,大脑飞速运转,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我终于想出一个话题,“这位小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不可能真的叫哑巴吧,当然,你不想说也可以。”
就像黑瞎子一样,不告诉我真名,就用一个黑瞎子来敷衍我。
他没有犹豫多久,他说:“顾官。”
瞬间,我脑子里卡壳了,黑瞎子,顾官。
我想起来了!爷爷给我的盗墓笔记里,第一页就是从长沙事变讲起的。
当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前期,长沙城官爷和黑爷两人不知为何派手下张随今调离九门当家骨干前往一个名为古潼京的地方,血洗九门一半的人。
爷爷在笔记里对这段的记载晦暗不明,但可以确定的是,去古潼京是临时决定的,血洗九门几位家主是没有阻拦的,反而过后对官爷更加尊崇。
但是,官爷可是我爷爷都要称呼一声官爷的祖宗辈儿,怎么可能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不到25岁的年轻人,怎么想怎么都不可能。
再怎么好的护肤品也不可能几十年不变,又不是吃了防腐剂。
我刚想问一句他是不是在开玩笑,对上他平静淡漠如水的眼眸,我心里有种莫名的直觉,他不会骗我。
“官爷?”我试探性的喊出,如果真的当年的九门之首官爷,应该会很熟悉这个称呼,如果不是的话,会对这个称呼有所避讳。
他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我心噗通噗通地跳,你倒是说句话呀,这样搞得我很慌,到底是不是官爷呀。
“你还是叫我小哥吧。”
说完他把帽檐往下一拉,坐回了原处,继续盯着原处发呆。
我也躺了回去,毕竟空留我一个人在那儿干瞪眼,真的会很尴尬。
大漠孤烟映丝路,长河落日现繁。
很盛大的景色,我不禁喃喃道,”要是有音乐就好了。”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洁白大牙和墨镜吓了我一跳,黑瞎子笑嘻嘻地说:“小三爷说地没错,如此良辰美景,不配上一曲,着实可惜。
瞎子不才,之前跟着一些没啥名气的老头子学过几首二胡曲子,本不想献丑,但小三爷想听,那瞎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说我想听你拉二胡了。
瞎子兴致勃勃的从车里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翻出个二胡来,那二胡通身都是灰尘,瞎子随便找了块儿破布擦了一下,就拉上了。
我从小对音乐并不是很感兴趣,从小到大来来回回听过的曲儿就那么几首,就是小时候过年,去北京大院里吃饭时才会听到的二胡曲儿。
那都是我三岁之前的事情了,记忆太过于久远,以至于模糊不清,像是打了层蜡,泛着过旧的黄。
只记得那曲子藏在解家大院儿的最深处,我拉着小花妹妹的手,穿过一座又一座小山,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拉胡的人。
我细细地听着,感觉有几分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