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胎动(1/1)
一天夜里,向来熟睡的顾晓月居然失眠了,她点亮油灯,昏黄的灯光下,她隔着衣服抚摸自己的大肚子。
这是肚子大了之后养成的习惯,想事情的时候摸一摸,发呆的时候摸一摸,看电影的时候摸一摸。
可能是怀孕的问题,她最近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有人的时候还好,夜晚自己一个呆着,就控制不住自己乱想。
她幻想她渺茫的未来,思念自己的小黑崽,心里就像赌了一口气,越想越难受,眼眶发红。
突然,顾晓月感觉手底下一动,她张大了眼睛,迷惑的眨了眨。
隔着衣服,感觉不太明显,她连忙问八七,是不是胎动了。
【是的,宿主。】
七个月了,顾晓月第一次感觉的到胎动,虽然和平常的孕妇不一样,虽然不太明显,但是顾晓月还是被这新奇的体验开心到了。
灯光摇晃着她的脸,她笑得很明媚,眉眼弯弯。
烦躁的情绪被一扫而空,躺了一会儿就进入梦乡。
七个月的时候顾晓月肚子更重了,她开始不太乐意锻炼,每天就想躺在她那张大大的床上,哪儿也不去。
但为了身体健康,还是每天坚持绕着在院子里走一万步,由系统记着数。
随着肚子越发大,顾晓月开始还担心自己会不会长妊娠纹,正思索着要不要找小达瓦帮自己採点儿草药。
但八七却说没有那个必要,阎王血会恢复她的身体。
她将信将疑,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发现了一条细小的妊娠纹,隔了几天就不见了。
顾晓月摸摸脑袋,原著中一直没有说阎王血到底有什么用,但是阎王血脉和麒麟血脉融合却组成了血脉更纯正的张启灵。
她来到异世界的这段时间,也没有发现拥有阎王血脉的她,有什么奇怪的技能。
今天她get了第一个技能,能让妊娠纹自动恢复。
她问八七,阎王血还有啥别的作用吗,八七直接甩给她无比熟悉的两个字【未知】。
……
顾晓月挑了个时间,告诉小达瓦和老喇嘛,她给肚子里的孩子取了个小名为小官,大名要等孩子的父亲来取。
小达瓦觉得,比起小官,顾晓月更喜欢叫肚子里的孩子为小罗布,意思为宝贝。
为了给自己找点儿事做,顾晓月终于想起来要给小罗布做衣服。
衣服做的都比较大,因为她不确定小罗布刚生下来有多大,如果太大了,那就等他大点儿再穿。
如果一件都套不上,那就用布包着吧。
顾晓月摆烂的想。
她还用木头做了一些小玩具,小鱼儿,小老虎,小狼……
小达瓦看见后也加入,雕刻了不少东西。
一开始雕刻每次都是小达瓦大获全胜,顾晓月雕刻的简直惨不忍睹。
顾晓月承认,她嫉妒了,她决定把小达瓦做的最好看的几件,小罗布出生后通通不给他玩儿。
后来她也渐渐掌握了一些技巧,雕刻的东西愈发像。
顾晓月把她和小达瓦雕刻的小玩具放在了角落收着。
七个月半的时顾晓月就专心致志的做小衣服,还给小官做了不少尿布。
本来她不抱太大的期望,能把小衣服做好,结果八七屏幕直接覆盖在布料上呈透明状,她按着上面的虚线剪好再缝起来就是了。
顾晓月质问八七,为什么不把这种好东西早些拿出来,这样她之前雕刻就不会输给小达瓦了。
八七表示,比起做衣服,雕刻需要把握好力度,对技巧程度要求更高。
顾晓月明白了,系统就是拐着弯儿骂她手残,她咬咬牙齿,早晚除了这逆子!
那些小衣服大多都很厚,有很多不同的样式,小达瓦最喜欢其中大红色的一件,说小官出生后穿上一定很好看。
顾晓月看着那件大红色还带着很多绣花的衣服表示:你开心就好。
见小达瓦那么喜欢,她又买了同种花色的衣服,给小达瓦做了一件,可他说什么都不穿。
后来重新去商队买了暗红色布料,给小达瓦和小官一人做了一件衣服,小达瓦才愿意穿上。
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暗红色藏服,笑得热烈又天真,像是天边的红霞一般灼眼。
顾晓月看着这样的小达瓦,想象着他未来成为得道大师的样子,实在有点儿想不出来。
她还为忘昔喇嘛做了一件衣裳,忘昔喇嘛很配合的穿上了,样式与小达瓦的差不多。
偶尔顾晓月还会在庙里练习歌谣,唱得都是汉语,小达瓦听不懂,问起顾晓月她就说是以前和外来的商队学的。
小达瓦不理解,但他也想参与,在山下的时候就会去听别的母亲哄孩子的歌谣,回来庙里就唱给顾晓月听。
音调并不准确,但小达瓦自我感觉良好,顾晓月也兴致勃勃的学小达瓦唱地歌谣。
八七感叹,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要不是寺庙周围没有人家,不然就会有人来除妖了。
再看看忘昔喇嘛,脸色不变地在旁听,不愧是大师。
其实顾晓月唱得并不怎么难听,因为她的声音本身就很好听,很空灵,就是音调一个没对上,听着就很怪。
小达瓦唱歌纯属干吼。
一首曲子,顾晓月和小达瓦一人一个调。
这一男一女组成了奇奇怪怪的歌唱组合,每当夜晚来临,就放声高歌。
……
从排卵受孕到最终的预产期分娩,一共是280多天,大约是八个多月九个月不到一点点。
而现在,她肚子的小罗布八个月了,离生产不远了。
大肚子使顾晓月行动受到一定的限制,小达瓦就在她的房间里放了一个尿桶,这样晚上起夜就不用跑到寺庙外了。
后面行动越来越困难,顾晓月还是坚持每日围着院子散步。
小达瓦通常会在旁边扶着她,如果小达瓦不在,忘昔喇嘛就会在院子里坐着,手里捻着佛珠。
八个月半的时候,小达瓦带回来一个女人,她被蒙着眼睛,老喇嘛说她叫哑奴,早年是个接生婆,后来大儿子和大女儿全部被献祭了,就不会说话了。
忘昔喇嘛对她有恩,在部落保下了她的小女儿,愿意帮他们。
顾晓月又唏嘘了一阵封建迷信害死人呐。
哑奴搬进了寺庙,小达瓦给她安排了一个小房间就在顾晓月住所的旁边。她很勤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又去洗顾晓月的脏衣物。
可以说,在预产期的前两周,都是哑奴在照顾顾晓月。
哑奴闲下来的时候会和顾晓月一起坐在凳子上发呆,或是和顾晓月一起给小罗布做小衣服。
哑奴的手艺特别好,虎头小衣服做的栩栩如生,还做了一双虎头小鞋子。
顾晓月看见后缠着哑奴教自己,哑奴教得很仔细,一针一线的教,三天后,顾晓月做了一件虎头小衣服,还纳了一双虎头小鞋子,特别小巧可爱。
暖春过去,小达瓦也收了一批长的快的粮食。
夜色如墨倾撒,月光照着小达瓦回寺庙的路,顾晓月还没有睡,抱着肚子坐在院子的椅子上。
哑奴就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块骨笛,她吹响笛子,声音幽远绵长。
一曲结束,小达瓦凑过来问,“这是什么曲子?”
顾晓月推开他的脑袋,说,“我也不知道。”
小达瓦偏了偏脑袋问哑奴,哑奴打了好几个手势,但小达瓦都没看懂,哑奴有些急了,比划的手速越来越快。
最后还是忘昔喇嘛从房子里出来,解释了意思,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邀仁清》。
……
运送完最后一批粮食,小达瓦就不出去了,安心的呆在寺庙,和顾晓月吵吵闹闹,讨论佛经。
生产的那天,属于高原气候的西藏,迎来了一场罕见的大雨。
早饭前顾晓月还坐在小达瓦给她做的椅子上,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哑奴在旁边洗衣服。
早饭后她就躺在了床上,满头大汗,脸上泛白。
和电视剧里演得不一样,她根本没有力气喊叫,整个人被撕裂般的疼痛折磨着。
哑奴给顾晓月灌了两碗汤,时不时给她擦擦汗,看看顾晓月的身下。
顾晓月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痛,意识模糊的时候她只有一个想法,杀了系统,系统不得好死!!
玛卡绿的系统屏幕在顾晓月身后闪了闪,最后隐入虚空。
小达瓦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忘昔喇嘛一动不动的看着雨打屋檐,像是佛龛上雷打不动的佛像,只是手里的佛珠不停的捻着。
三个小时后,随着一声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当前任务已完成!】顾晓月整个人脱力倒在床上。
孩子生下来便要“交脐”,冬日恐剪刀太凉冷气内侵,哑奴以绵布相裹用齿咬断脐带。
将婴儿的脐带剪断时,要预留一小段,用细麻线缠扎,再仔细折叠盘结起来,外敷软棉布包扎好,切不可沾水,以免引起“脐风”,待三、五日后,残存的脐带脱水干枯自然脱落,形成一个略为下凹的脐眼。
哑奴看见孩子并没有哭,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他才张大嘴巴哭了起来。
用柔软的热狼毛巾简单擦拭了他身上的胎脂,就用软布把他包裹好,轻轻放在顾晓月的枕边。
他已经停下了哭泣,头上依稀有几根黑发,眼睛紧闭着。小脸不仅紫红紫红的,还皱皱巴巴的。
顾晓月嘟囔了一句,“小罗布,你看起来好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