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辰（1/1）

“姨娘，再过几日可就是王爷生辰了，您得好好想想，给王爷什么生辰礼才是。”苏公公提点着，赵瑶常在萧謖身边走动，和苏公公也就熟捻起来，因着公公年纪大了，腿脚总是会有些毛病，加之伺候王爷的辛苦，赵瑶看着不时给他带自己做的护膝，提醒他老人家倒春寒可厉害，让他注意。

他们阉人总是不被人当人的，挨上了一刀，即便是做上了王爷的贴身总管，也照旧是个阉人，那天看着赵瑶对自己的关心，一时没忍住，湿了眼眶，眼泪晕湿了眼角细纹，因此对着赵瑶也是格外关照。

赵瑶这几日琢磨着到底送他些什么合适，可是转念一想，这一日既是萧謖的生辰又是萧謖母亲的忌日，在这一天萧謖应当也不会开心的罢。

隔天赵瑶上街看衣料，路过茶馆却是没忍住，想进去听人说说书，自己身后这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跟着也是不方便，便知会人在门口等着她，自己进去听说书。

“诶，你听说了吗，西城区死了人，说是那家儿子赌钱输了，欠债不还叫人抓住给打死了，家里剩个老母亲，儿子死的当晚自己也上吊跟着去了。”

“我也听说了，听住那边的人说，他们母子两个原是苦命人，那寡妇被男人瞧上才娶了回去。”

“是啊，那男的过了没几年也死了，那寡妇想必是克夫，克死一个又一个，那男人死后留下一个小女儿，母子两个就把她卖了换钱，因着这些钱才出了这等祸事。”

其余人听了唏嘘不已，道是报应不爽，天道有常，自作孽不可活。

赵瑶坐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面色十分平静，自己本不欲与他们再纠缠，也知道说给萧謖听，他必然会帮自己料理，他们现在这样也算是他们应得的下场了，其实就算赵瑶不出手，钱于这个样子也是活不久的，赌博欠债，赌场那些人一贯是见惯了这种人的，处理起来手段十分狠毒，每年给官府纳多少钱，官府也管不了他们。

赵瑶自觉无趣，说书没听完，丢下一钱银子便走了，那说书人看着桌上的银子脸上露出了笑意，店小二给赵瑶送到门口，本以为是个普通富户的小姐，不想身边竟有侍卫跟着，直把店小二吓了回来。

有侍卫固然是好，起码自己的安全无虞了，只是这两人跟着自己后头是真不方便，自己闲逛的心情都没有了。

“你们只远远跟着我就行了，确保别让我离开你们的视线，不用跟我那么近。”赵瑶对身后两人说道。

那两侍卫对视一眼，离开了赵瑶有十来二十步的距离，赵瑶的不适感也减弱许多，自己在街上闲逛，如此，既没有人跟着的不适应感，又保证自己的安全，真是再没有不好的了。

往前走到一家卖字的小铺面前，这倒是和别的小铺没什么不一样，只是赵瑶看着美男子着实有些移不开步子，虽说自己鉴赏字画方面不行，可品鉴一下美人，赵瑶还是很在行的。

眼前这个男子，身量修长，比赵瑶高出一个头不止，衣着淡青色长衫，一股子书卷气，一双桃花眼，头发半束带一根木簪，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看起来很是亲和的样子，想必到他这来光临的女顾客不少，当然赵瑶也是其中之一。

“这字，怎么卖的？”赵瑶作势翻看着几幅字，实则拿眼睛不时瞟一瞟眼前的男子。

这男子嘴巴倒是很甜，开口便说，“姐姐，一幅字半吊钱。”

“不过姐姐要是要的话我可以便宜点。”他补充道。

“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怎么出来卖字。”在这个朝代，读得起书，会写字的，想必家里都是殷实的，怎么会落魄到要出来卖字，当然陌生人问这个似乎是有些逾越了，不过赵瑶对眼前的人还是有些关切的，一个开口甜甜叫自己姐姐的俊美乖巧的弟弟，有哪个女人会拒绝呢。

那男子听罢倒是不恼，只是脸上神情有几分落寞。

赵瑶在旁看着，知道自己这是问到别人伤心处了，心里很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你当我没问就是了。”

“不妨事的。”那男子说道。

赵瑶拿起眼前的一幅字说道：“这幅不错，我要了。”自从提了月钱，赵瑶花钱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巴巴的了，透着股子财大气粗。

那男子脸上又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讨人喜，“诶，您收好。”他将字卷起拿给赵瑶。

那副字上写着八个字“缘起缘来，有缘无份”赵瑶实则未曾细看，随手拿了一副说好，照顾他生意。

赵瑶而后连着来了两日，一是整日在府里也是无趣，自己看着萧謖心情不定的，自己也受影响，二是瞧瞧还能不能偶遇那个嘴甜的小弟弟，也是生活的调剂了。

可是这两日他没来，不知是否是家中出了什么事的缘故。

说来王爷的生辰就到了，赵瑶却未曾想好送他什么，这里的女人会的女工针线她是一窍不通，也唯有做饭拿的出手，这也多亏萧謖不嫌弃。

萧謖这一日果如赵瑶所料，情绪格外地低落，赵瑶看着月亮斜挂在枝头，自己也有些饿了，就去做碗面吃，也顺带给萧謖做一碗。

“叩叩。”赵瑶敲门。

“进。”

一开门，萧謖就闻到阳春面热腾腾地香气，赵瑶端着碗，赶忙把碗放他书桌上，“烫，烫。”拿手摸了摸耳朵。

“王爷尝尝，做的长寿面，好不好吃。”那碗面上面两根青菜，卧着一个荷包蛋，冒着腾腾白气，在这深夜书房里面就他们两人，显得很是温馨。

萧謖动筷尝了一口，一如既往地难吃，面寡淡到一点味道都没有，“不错。”萧謖脸色淡淡，说道。

“嘿嘿，好吃就好。”萧謖看着眼前傻笑的女人，心里滋味难言，从前他见过的，能围到他身边的要么贪慕虚荣，眼里的欲望野心藏不住，对着他原也不是因为他是萧謖，是因为他是王爷，要是换一个人，她们照样往上扑。

现而今，眼前这个人，傻呵呵笑着，三不五时给自己送那些难吃的点心，汤，这女子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吗，倒也不像，还是她另有目的？

“长寿面……”

“是啊，过生日是一定要吃长寿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