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情意（1/1）

小的有小的要消化的情绪，老的有老的要周旋的问题。

在内的妻子已经算不得妻子，母亲的身份倒是当之无愧。现在妻子眼中的水波只能映闪柴米油盐的算计和女儿光荣榜的起落。所以曲革在外的吃食，几乎被在外的情人——刘晓玲，包圆。

和刘晓玲的相处让曲革如梦似幻，乐在其中。每天跑车的间歇，曲革无一例外，都会来到晓玲这。亲爱的晓玲会从餐车取出从家里做好的吃食，端到专属于他的，离她最近的位置上，让他吃。与众不同的待遇让曲革萌生出一种需要外露的虚荣心，像小孩子拿到心爱的东西一样。但现实的多层顾虑令他有贼心没贼胆，他的吃食当然与众不同，在他心里润色过后更是甜如蜜。可盛放它们的餐具，是与他人无二的，足以说明一切。不过这没什么，现在他也足够幸福。和晓玲没有任何的男女关系上的实质进展也可以说没关系，他对他们的灵魂相通，坚信不疑。

晓玲当然是喜欢曲革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曲革的身影逐渐在她心里雕琢出形状，映射进梦里。以至于让她在某个早上醒来，臊红了脸。但喜欢的感情，在辗转反侧没由来的窃喜外，带给她是否要踏足他的生活的犹豫是等同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晓玲无数个日夜，让她干啥都不利索。

终于，就在昨晚。不慎跌落破碎的碗，和冒失空手去捡碗的自己，让浑浊一瞬搅清。手心的痛感是真的，汩汩往外冒的血是真的，四下无助需要依靠是真的，想要被爱当然同样也是真的。所以，她顾不得现实种种了，她立刻就要抓住他。昨夜，彻夜难眠。

当晓玲在收摊时没有立刻让他起身搭手，而是让他坐着等她一会儿，有事要讲。曲革的腿已经以快于平日的几倍多的频率抖到晓玲落座，他隐隐约约察觉到，梦需要醒了。

晓玲一落座，给自己斟了杯桌上的茶水，没有喝，用手捂着，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向曲革讲：“我做这个也好几年了，攒下些钱，想租个铺面干了。”

曲革腿还是抖个不停，已经影响到了杯子里的茶水。吞吞吐吐地回答：“这是好事，省得风吹日晒的，福佳也有个好环境写作业。”

晓玲继续说：“是啊，不过还没有去找，我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天天早出晚归支摊的，哪有啥空去找。”

曲革沉默，静静看着晓玲。坚韧的她今天对他露出了小女人的模样，让他心直烧，说不出的复杂。

见他沉默，她干脆开门见山：“曲革哥，你跑车的时候可不可以帮我多留意一下哪有铺子出租，最好离家近点，我现在能得靠住的只有你了。”

曲革脑中“嗡嗡”一团黑线，他知道，梦幻的甜蜜已经过了体验期，该要面对操蛋的现实了。

他当然知道晓玲的话外之音，她想要改变现状，想要安定，想要他的臂膀了。可义无反顾不适用于他这种要啥有啥，也要啥没啥的中年人身上。他当然喜欢晓玲喜欢得紧，也确实心疼她娘俩儿，但权衡利弊是他不能不做的事。

晓玲这时也不说话了，她不是步步紧逼的强势女人。她会给他留够时间考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他会选择自己的第六感。眼前的男人点了支烟，她第一次看见他抽烟。烟烧到一半，女儿福佳放学来摊上了，男人又把烟碾灭，塞进地上的易拉罐里，连同易拉罐投进垃圾桶。

福佳看出两个大人与平日的不同，懂事地向二人说：“妈妈，曲叔叔，我先回去写作业了，今天布置的作业有点多。”说完还不忘把桌上的碗筷一并收走。

曲革轻轻拍了拍福佳的肩膀，向表扬曲星一样欣慰地对福佳说：“福佳真是个懂事的孩子，以后有啥妈妈解决不了的，和叔叔说。”

这一幕让一边的晓玲一阵感动。

等福佳走远，曲革狂搓好几下脸，才开口：“我会帮你看的，不过我是咋样的你也知道，给我点时间处理好不好？”

晓玲已经不掩开心，激动地应了一声：“好！”

曲革当然需要时间，他爱着晓玲，想疼福佳。这也不代表他现在对妻子毫无感情，不真正疼爱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出“抛妻弃子”的举动代价是无比巨大的，面子里子都过不去，头更是永远别想抬起来。

简短的谈话过后，二人明晰了彼此的心意，便开始收拾摊子了。

二人很快就收拾好摊子，临别时晓玲亲了一口曲革的脸颊，算是给这件事和这个人盖章了。

看着三轮车渐渐离自己远去，曲革又点了根烟，抽完后发现烟蒂湿湿的，一抹脸，全是水，当然是眼睛那产的。不过不知道这些水是风吹的，还是给他美的。

另一边开车的晓玲，在感叹今天风那么大，这么干，吹得她眼睛一直流眼泪……